第二部总第三百0四章太阳刚刚升起来的时候,独立团的三个营陆续赶到了伏鬼涧,与先期到达的梁红玉会合了。梁红玉询问了一下伤亡情况。闵小青报告说,各营统计结果约为五分之一。“又伤亡了我二三百人呐!”
梁红玉悲怆地说。“团座,这么凶险的战斗,这还应该值得庆幸的了。”
管俊山说。“说是这么说……”梁红玉何尝不晓得。如此凶险的牵制战,面对强大的实力太过于悬殊的敌人,这个损失应该是最小的。但是梁红玉的心情依然沉重。她在心里说:但愿他们的牺牲能换来更大的胜利。她立即动员部队发扬不怕疲劳的精神,在伏鬼涧两侧的高地上挖掘工事。她准备在这里打一个漂亮的伏击战。全团群情激奋。到快晌午时,各营的工事都挖得很可观的了。晌午刚过,梁红玉派出去的侦察兵就陆续回来报告:鬼子撤围了,都往南赶去了,听说是去解第一O六师团之围的。北线日军第三十三师团也陆续在向南开拔了,其中有一个大队的日军正要进入伏鬼涧。梁红玉高兴极了。等的就是这群鬼子,她在心里说。她命令全团进入战斗状态。管俊山提醒她说:“梁团长,我们可用于战斗的兵力不上一千。鬼子可是一个大队,五六百人啦!咱们吃得下吗?”
梁红玉坚定地说:“吃得下也好,吃不下也罢,都要吃!”
梁红玉命令陈西民率一营堵头,闵小青率二营掐尾,汤显河率三营居中,许俊福率特务连做预备队。为了缩短战线,她要二营在一个叫铜鼓坳的地方挖掘工事,一旦鬼子进了涧里,就在铜鼓坳上把这伙鬼子截住。铁英对闵小青说,你在铜鼓坳截住了鬼子,这样战斗就可在不足五华里的地段里进行。闵小青愉快地说:“团座,明白!”
可是即便如此,自已兵力也明显不足。但又有什么办法呢?你总不能奢望出现神兵天将吧!梁红玉只有在心里苦笑着。晌午刚过,侦察兵又来报告:鬼子己进入了涧口。梁红玉命令他们再探。侦察兵应声而去。忽然她想起了一件事:鬼子兵这样慌里慌张往南赶,难道就没有一点可称得起的变化么?她问侦察兵敌人的火力配置。侦察兵报告说,敌人携带的是机枪、小钢炮,重型武器一件也没有带。他们前进的速度很快!梁红玉听罢,在心里说道:“这就对了!”
她赶紧让陈静去找来侦察排长易千禧。不一会儿,易千禧来到。梁红玉立即交代任务:“易排长,你赶紧带上一个班,把日军两个师团重型武器放置的情况侦察清楚。注意,你只要侦察清楚,不必惊动它。”
“是,保证完成任务。”
易排长立正、敬礼,离去。管俊山问:“团座,还想打日军重型武器的主意?”
“这个可不敢想呀!”
梁红玉说,“日军肯定会派重兵看住它。我去侦察他们,是防备他们。譬如说等下我们与这个鬼子大队交锋,这些留下的鬼孑来增援怎么办?”
管俊山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是得防备着哇!”
正在此时,一旁的陈静突然失声叫道:“团座,您看,文副官来了。”
“文香?”
梁红玉心里“格登”一下。她来了,哪窦乐山呢?她迎面看去,只见文香急匆匆向自己这边跑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男子。可是那男子肯定不是窦乐山。她细细一瞧,才看出来了,却原来是陆虎。她连忙迎上前去。“陆虎,你怎么来的?你不是在武宁吗?”
梁红玉问。陆虎答:“我们昨天就来了。应该是你们前脚走,我姐就命令我们后面跟。我们是撵着你们来的了。”
“发生了什么事?陆岚姐要你们撵着赶来?”
梁红玉问。“什么事?你们不遇上了吗?”
陆虎说,“我姐怕你们吃亏,就让我们赶来,看能帮上什么忙。”
“哦,原来是这个!”
梁红玉舒出一口气,说,“陆队长,替我好好谢谢陆岚姐。”
梁红玉问:“你们来了,那护送我母亲的事呢?”
她担心母亲的安危。陆虎答:“梁团长,你不用担心,我姐一定会将伯母他们安全送到目的地的。”
“哦!好!……”梁红玉笑着回答。她把目光从陆虎身上移到文香身上,意思是询问她和窦乐山的情况。文香把这两天发生的事简要汇报了一下。她着重谈到了是怎样与陆虎见面的。一一天一亮,文香就起来了。这过去了的一晚,文香经历得太多了,她觉得很是疲倦。到酉时三刻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睡着了。一觉醒来,她发现天气竟是出奇地好。是啊,秋天总是给人以明净的感觉。她走出山神庙,来到大路上,这是一条用青条石铺就的大道。才走了不远,就发现这个山神庙修建在一个垭口上,地势高,风大。若不是在庙里,那风吹在身上该是何等冰凉的哇!不要说负了伤的窦乐山吃不消,连她自己也会感到寒冷呢!她觉得必须尽快离开此地。因为这是一个山中要道,过往的行人肯定是很多。关于这一点,昨晚从那捆稻草和庙里的痕迹就己猜出几分了。现在关键的问题是一定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窦乐山的伤肯定要经过疗治才能好。可是无论是窦乐山还是自己,都对此地很陌生,对这地方的人陌生。所以要想找到一个既合适又安全的地方还真的是不那么容易呢!于是她又返回到庙里,她见窦乐山还在昏睡,一摸他的额头,竟是滚烫滚烫。是啊,她用那原始的手段给他取子弹,不感染才怪呢!于是她把他背到一片树林里,用很多的干树叶子铺在地上,让窦乐山躺下,又把自己的军衣脱下盖在他身上。待这一切做好后,她走出林子,重新走到垭口。正要沿着垭口往下走,突然看见垭口下爬上来一个人。她正想问那人一些情况,不料那人先开了口:“文长官,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文香好生奇怪,在这么个陌生的地方竟然有人认识自已?她不解地盯住对方的脸,脑子里在迅速搜寻熟悉的影子,却怎么也搜寻不出来。对方却热情地自我介绍了一番:“我是小武子呀!在武宁城,你和梁长官不是救了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