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第139章总第五百四十章天国宝藏风声再起,郝江旺最担心的是郝氏家族内部。关于天国宝藏,几十年来,郝氏家族除了他的祖爷爷,族长爷,他的父亲,然后是他,再也没有谁知道。大家似乎是心照不宣,或者像是作过什么承诺,没有谁去觊觎它。但是族长爷过世时,他郝江旺没在跟前,他担心有不怀好意的人做出辱没祖宗的事。所以他第一要查明风声是不是出自郝氏家族。也是哈,这风声早不出晚不出,却偏偏在族长爷过世后出现。这就是他为什么要请假回碧霞岭的原因。他为什么不及时向组织汇报这件事呢?而且,当组织派严铁英来找他时,他甚至还有意躲避呢?难道这个时候的郝江旺改变了初衷,想私吞天国宝藏吗?郝江旺离开部队时,还带走了郝龙郝虎。他带走郝龙郝虎是不需要经过谁批准的。因为他就是支队长。郝江旺带着郝龙郝虎回到碧霞岭,但却没有进寨子,而是来到了十八间。他们搞来了被子,粮食,蔬菜,来了个安营扎寨。郝江旺这样做,令郝龙郝虎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大统领的药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又不好问,问了大统领也不会说。待一切都安顿好了后,郝江旺说:“郝龙郝虎你们听着,我的假期只有十五天,这十五天里如果我办好了事,你们就可回家与家人团聚一下,然后返队。如果我没有办好事,假期就得延长。你们呢,在我办事的这些天里,就守在这里待命;但不得与家人相见,更不得与寨子里的其他人相见。明白吗?”
郝龙郝虎心里不明白,但嘴里还是回答:“明白!”
当晚郝江旺一个人出去了。临走时,他对郝龙郝虎说:“我在断崖边上下了一个套,看看能不能套到野猪。如果套到头把野猪,我们也就不用当和尚了。明早你们去断崖边看一看。”
郝龙郝虎回答说:“是!”
郝江旺回来采取了暗访的方式。当晚他就潜入了祠堂。前半夜他蹲在阁楼上,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动静。他是这么想的,假若风声真是出自郝氏家族,则这个知道内情的人一定会有所动作。因为他是相信族长爷的。族长爷是不会把什么都说了出来,特别是不会把开启宝藏的机关说了出来。所以如果有人想打宝藏的主意,就会想方设法去打开宝库。他就是想用这种守株待兔的办法来达到自已的目的。然而上半夜过去了,他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到了后半夜,他才下了楼,来到祭祀堂。他先是祭祀了祖宗。他已好几年都没祭过祖宗。他对着族长爷的牌位和雕像凝视了好久。然后他打开暗壁,来到那个甬道,点燃了艾绳。他很顺利地来到了那个大厅。他晃着火绳子,逐一把壁龛里的蜡烛点燃。可能是由于族长爷年事已高,他最后几年都没有进来过。时间久了,这蜡烛都腐蚀了。所以壁龛里的蜡烛燃着燃着就自已熄灭了。最后燃着的只有寥寥五六支。大厅里的摆设一切如旧。伸手一摸,八仙桌上,太师椅上的灰垢已是厚厚一层。郝江旺就想:该要打扫打扫了。然后他来到藏有宝藏的库房。见那些装有宝藏的箱笼,还是先前那样码了一层又一层,并没有被移动过。他在最下面的一排箱子里打开一只,见箱子里金光灿灿的黄金和银光闪闪的白银,依然好好地躺着,心才放了下来。可是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他的心并没轻松起来。为什么呢?因为如果要把眼前的这个秘密继续保守下去,或者把这么多的金银财宝运出去,确实不容易。现在根据地的力量还不够强大,日寇还在根据地的周围,不时地对根据地进行扫荡。如果这个秘密为敌人所获,则很有可能又是一场腥风血雨。目今最好的办法,还是如先前那样,让这些宝藏继续沉睡。等到日本侵略者被赶出中国了,等到人民能当家做主了,到那个时候,把它交给国家,交给人民,让它发挥应该发挥的作用,那才不枉守护它一场呢!郝江旺想到这里,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孑有千斤重。郝江旺从宝库里出来,回到了忠坊里。他动手将大厅清扫了一遍,用抹布将八仙桌、太师椅抹了几遍。他真想定期来打扫这个大厅啊!因为只要定期来打扫,才说明这些宝藏平平安安。天快亮的时候,他出了郝家寨。但他没有马上返回“十八间”。他站在寨前的一个山冈上,凝视着晨岚迷濛中的寨子,心中有一种酸楚的感觉。是啊,如果没有这些宝藏,则他的家族就不可能异地迁徙;如果没有这些宝藏,则他的家族也不会被同族视为异类;如果没有这些宝藏,则他的家族也不会背负骂名,为世人唾弃……一句话,为了这些宝藏,他的家族作出了怎样的牺性?付出了怎样的代价?这一切,现在只有他郝江旺一个人清楚!回到“十八间”,郝龙郝虎报告:他们清早到断崖边看,没有套住野猪。但是经观察,那个地方经常有野猪出没。郝江旺说:“这还用你们说。唔,郝龙郝虎,那个套呢还让它放着,你们每天早晨或傍晚都去看看,看是否套着了。但是注意,千万不能开枪。”
“明白!”
郝龙郝虎回答。接下去的日子里,郝江旺白天化好装,扮成卖货郎,到碧霞岭的周边村落里去转悠。有时还到黄石镇去。他这样做,目的是想听听人们会不会讲到宝藏的事。晚上,郝江旺仍然到祠堂里去蹲守,看能不能有所发现。当然,他是不希望有情况出现,也就是说,那个关于宝藏的风声,他是希望与郝氏家族没一点关系。然而,在他蹲守了第七天之后,那一天夜里,刚交子时,他就看见有一个人鬼鬼祟祟进了祠堂。郝江旺在二楼谛听,来人有钥匙。来人用钥匙打开了前厅通往祭祀厅的门。然后来到天井里。祠堂的钥匙以前只有三把:族长爷一把,大统领一把,还有祠堂的管事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