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第120章瘦仔公总第七百九十一章谷子走了。这些天里,梅津子就坐在瘦仔公的对面,希望他快点醒过来。喝醉酒的瘦仔公,在傍晚的时候,终于再次醒过来了。由于梅津子还回了本相,他不认识她。却知道她有事求他,所以也只是看着她,不说话。梅津子直截了当地问道:“族长爷,你知道天国宝藏藏在哪?你要是说出来,我们取了平分。如何?”
瘦仔公一听,登时睁圆了眼睛。妈吔!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呀!平分?那可了不得哇!我都是黄土埋到脖子上的人了,还可得这么多的财宝哇!瘦仔公清了清嗓子说:“我想问一句:你们是什么人?”
这第一句话就把梅津子问住了。什么人?决不能说自已是日本人。除此之外,也不能说自已是外乡人。对,就说自已是公家人。梅津子笑着说:“族长爷,我们当然是公家人啦!我们把财宝取出来,拿去养军队,搞建设呀!”
瘦仔公眯缝着双眼又说出一句:“我年轻的时候是听我爷爷说过,这碧霞岭上有宝。”
梅津子旁边站着川午中佐,他是这个别动队的副队长。他听到瘦仔公说真的有宝,情不自禁说出一句:“哟西,大大的好!”
这一句话暴露了他们日本人的身份。梅津子生气地瞪了他一眼。可是又不好发作,生怕这位族长大人咽回他要说的话。瘦仔公盯了川午一眼,他似乎是没听明白川午的话,没有辨出他的身份。却说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我的爷爷说,这宝不在哟西,而在碑字无。”
“碑字无?”
梅津子与川午对视了一眼。没听说过这个地方呀?只听说过无字碑!是不是听错了?梅津子说:“族长大人,碑字无在哪里?您能不能写一写给我们看。”
谁知瘦仔公把两手一摊,说:“唔呼,我不识字。”
“哪您能不能带我们去?”
梅津子又说。瘦仔公将脖子一缩,将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唔唔!夜晚不行的。须白天!”
白天?大庭广众之下?哇噻!这大大的不行。梅津子使劲摇着头。“大佐阁下,要不,我们抬着他走?”
川午出主意说。“唔,不错!好主意!”
梅津子连声说。她要川午去作准备。半个小时后,一副简易担架做成了:川午用一块帆布(可能是从帐篷上截下来的)做底部,将四个角用绑腿带缚住,再扎在两边的杠子上。为了稳妥起见,中间又用绑带缚了几套,以托住帆布。这个老头最多七八十斤,应该没问题。然后他们把瘦仔公架上去。瘦仔公挣扎,可挣扎有什么用?瘦仔公还是被川午他们架上去了。考虑到碧霞岭上到处都有民兵的岗哨,还有暗哨,梅津子要瘦仔公走一条隐蔽的路,问瘦仔公是否可行?瘦仔公说,那是自然,你们不怕死,我还怕死吔!瘦仔公选的都是羊肠小道,本来就很难走,抬了担架就更难走。直累得两个别动队员呲牙咧嘴,腿肚子抽筋!走着走着,梅津子看出来了,这里就是西山呀!这里的地形太复杂了。梅津子利用打柴的机会,把这一带都走遍了。她是觉得这里藏个宝什么的极容易。然而她走遍了,硬是没找到。想不到还真在这里呢?!到了西山沟,瘦仔公说:“我爷爷说,这里就是碑字无。你们去找吧!”
梅津子说:“族长爷,西山沟这么大,你能不能说得具体点?”
瘦仔公说:“那我下来吧。下来指给你们看。”
梅津子让手下停了担架,又把瘦仔公从担架上扶了下来。梅津子说:“族长爷,这回可以指给我们看了吧?”
瘦仔公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那个地方不好找。你须记住四句口诀。”
梅津子一喜,怎么?还有口诀?是啊,它应该有口诀什么的……对对,比如地形图!梅津子忙亲切地说:“族长爷,能说出口诀吗?”
“能!”
瘦仔公毫无迟疑地说,“你们听着:西山沟,碑字无,一丈五,在尽头。”
梅津子说:“族长爷,这是什么意思嘛,你能不能解释一下?”
“不能!”
族长爷毫不迟疑地说,“我要能解释,那宝藏不早就是我取了么!”
又说:“我参了一辈子,也没参透。恐怕我将带着遗憾走啰!就像我的父亲和爷爷一样。”
说着,他走到悬崖边,平静地说道:“你们慢慢找吧!找本不属于你们的东西!祝你们好运,我不奉陪了!……”话音未落,瘦仔公轻轻地跃下悬崖。淡淡的月色下,只看到他那件月白色的长衫在瞬间一闪……梅津子想不到瘦仔公会轻生。她怀疑那几可口诀的真实性,更怀疑瘦仔公其心的诚实性。“不好,我们暴露了。这个老头太可恶!”
梅津子说。他们撤回了十八间。川午说:“大佐阁下,你是说我们被老头耍了?八格!中国人坏啦坏啦的。”
“算了。一开始我们就失算了。我们低估了支那人。”
梅津子自我反省道。“川午君,这个地方已经暴露。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支那人已经在调兵遣将了。你得赶紧走。换过一个隐蔽的地方。明白?”
梅津子说。“明白!”
川午答。“以后还是我来找你。”
“哈依!”
梅津子飘然而去。梅津子所言不差,瘦仔公一在西山出现,就被民兵的暗哨发现了。自从西山沟出现了无名女尸,严武英就安排了人手蹲守。他们分了若干个小组,将二郎队员与骨干民兵混编,每个小组四五人,五六人不等。梅津子一出现,暗哨就把消息传给了蹲守小组,蹲守小组又传给了严武英。严武英指示:暗地跟踪,不可打草惊蛇。发现敌窠,坚决打击。这个蹲守小组的组长正是腊英。她根据武英的指示,一面派人跟踪,一面去通知突击队,迅速作好准备。哪儿来的突击队?这是严铁英安排的。在日本人重影一撤走后,严铁英就调了这支部队上碧霞岭,以应付突发事件。然而梅津子老奸巨猾,而且她的别动队动作也太快了。突击队刚围了上去,就发现敌人已经撤走了。突击队扑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