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走之前,为了化解和吴有缺的恩怨,说是要拖着朱廷贤,鲁恕良一块去死。陆寒自己不想活的,为了给陆旭铺路,为了复兴家族,他一定会拖着鲁恕良,朱廷贤去死的。陆寒什么人,朱廷贤比吴有缺更清楚,他既然说出来,就一定会做到。他要复兴家族的啊!陈家,冯家屠多少人了,再拖他们两个人去死又算的了什么。朱廷贤很慌啊,他不想死啊,他活的很滋润,很自在的,再活一百年都不够的。怎么办?难道他朱廷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跪下来求吴有缺放自己一马吗?也行啊,可问题是就算他求吴有缺,也活不了啊!吴有缺这个歹毒的小畜生,睚眦必报,没有足够的利益价值,他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不求兴许还有一线生机,他堂堂石亭相要是当众向吴有缺下跪哀求,让国君知道他倒戈士族,神仙也救不了他。沉思片刻之后,于是便有了眼前这样的一幕。这就是强权派和垃圾之间的区别,你看人家陆寒,要做什么事直接吩咐下去,从头到尾没有多余的一句废话。再看看朱廷贤这个烂人,他没有实权啊,唯一比能拿的出手的就是他这辈子能有机会亲面圣上。所以他动不动就搬出国君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国君呢,你要是一般人,还真让他给忽悠到了。好高大上啊,居然可以直接和国君通话,好牛逼啊!吴有缺很不屑,“你吓唬我?”
“不,他没有吓唬你,他说的是真的。”
司马长天目光阴冷的注视着吴有缺,嘴角微微上翘,勾起一抹轻笑,冷蔑之色。司马长天道:“你以为你赢了,不,你只是爬出这个坑之后,跳进一个更深更大的坑。”
现在国君对庐江侯有多好,将来对他吴有缺,乔翀就有多狠。当着众人的面,司马长天直言不讳的说道:“你活不了多久的,你会死得很惨,我估计,你最后的下场多半是车裂而亡。”
“车裂知道吗?”
“你一定能尝试到那样的滋味,你死的时候,有机会的话,我会亲自去现场围观。”
“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这是直接撕破脸了。鲁恕良,朱廷贤他们忌惮吴有缺,司马长天可不怕他。关复点了点头,说道:“朱廷贤话虽然说的不太中听,不过,他说的是真的。”
“小子,你这是在玩火啊!稍有不慎就会落的粉身碎骨的下场。”
“本将和你一样,都是佃户出身,在你身上,本将似乎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年轻气盛,什么都不懂,却常常以为什么都在自己掌握之中。”
关复话很多,似乎看到吴有缺让他心中生出诸多感慨。关复道叹息道:“这些年我走了很多弯路,本将很欣赏你,不想看到你和我当初一样处处碰壁,撞了一头鲜血。”
“国君气量高雅,你为了自救做出一些不太理智的行为,国君完全可以理解的。”
“你若有心为国宣力,现在还来得及,本将可以写一封信,向陛下举荐你。”
关复说的话多好听,多动人,完全就是家中长辈,掏心置腹的为你吴有缺好。你要听话的宝贝,你要不听话,你会死得很惨的,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你好啊!关复话落,关兴义面沉似水的训斥道:“吴有缺,你这个蠢货,你不得好死,你诓骗我姑父杀北周九皇子,闯下弥天大祸,你要害死我姑父,姑姑了。”
“我关兴义绝对不会放过你!”
关兴义睚眦欲裂,挥舞着拳头怒愤道。朱廷贤抬起高傲的头颅,老神在在的说道:“吴有缺,你还在犹豫什么?”
“拖得时间越久,国君与你之间的芥蒂就越大,你若不想全家死于车裂,趁着关将军他们在,眼下便是你最后的机会。”
朱廷贤洋洋自得,鲁恕良那个蠢货已经吓懵逼了,指望不上了,但凭他一个人,怕说不动吴有缺。没想到关复,关兴义,司马长天这么上道,都来帮他忽悠吴有缺。很好。关兴义,司马长天向吴有缺施压,关复循循善诱,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离间吴有缺和乔翀,来个釜底抽薪。一旦目的达到,朱廷贤将会是国君新宠。想到这,朱廷贤又凑到吴有缺耳边小声的添了一句,道:“你要知道,你不是把陆寒拉下台,你这是在敲打国君。”
你把皇帝得罪死了,你还能活吗?你要想清楚啊!没有这么作死的。会死得很惨的。朱廷贤眼神中甚至透着一丝丝怜悯之色。说话的这几个人,身份尊贵,自带着一种盛气凌人的气势,这要是一般人,在他们压迫下,早在瑟缩发抖,脑袋一片空白,然后任由他们摆布。吴有缺头脑清晰得很,始终淡定平和,看着几个人合起伙来欺诈自己。徐美丽脸色凝重,此时,无论吴有缺下场如何,她都已经高兴不起来了。她已经彻底让吴有缺毁了。徐广田居然还有点幸灾乐祸,他还能笑得出来……可见徐广田有多想弄死吴有缺了。“挨千刀的!”
徐广田咬着牙咒骂着。吴有缺泰然自若,冷笑着说道:“都是千年的老狐狸,拿这些屁话来吓唬我,你觉得这样,我就会脱离侯府,然后摇着尾巴追随你们?”
“朱廷贤,”吴有缺扫了鲁恕良一眼,然后又定格在朱廷贤身上,眉目间流转着轻蔑和揶揄之色。“你马上就要死了啊!”
“很快的,”“真的,你最多剩下十来天苟且了,之后你的脑袋就会被砍下来。”
吴有缺摸了摸后脖子,浑然不顾朱廷贤大惊失色的脸,自顾自的说道:“冰冷的刀子砍在脖子上,应该会很痛吧?”
“还是没知觉,人就已经死了呢?”
“我很好奇啊!”
接着吴有缺说道:“拿那些屁话吓唬小孩子还行,吓唬我,你想多了。”
“政治本就是利益的博弈。”
“只要东吴与北周,或是与南唐之间的三边关系变得紧张,我岳父的价值就体现出来了。”
“国君聪明睿智,绝对不可能会做出自断一臂的蠢事。”
换句话说,只要南唐,北周这两个国家还在,吴国国君就不会动乔翀。稳得一批啊!往后的日子里,和大乔培养培养感情,没事欺负欺负小姨子,嗯,挺好的。朱廷贤咬了咬牙,“我曾经数次亲面圣上,圣上对我甚是青睐,陆寒想拖着我去死,绝无可能!”
朱廷贤气势很足,但是内心却很忐忑,他龇牙咧嘴的说道:“你以为你是谁?你说我要死,我就要死?哼!”
吴有缺很苦恼,自己这么真诚,从来不骗人的,为什么他们就是不相信自己呢?陈康不相信他,然后死了,甘虎也不信,然后也死了。如今轮到朱廷贤了,他还是不信。“但是你真的要死了啊!”
随后吴有缺特别贴心的告诉朱廷贤缘由。“拓跋仁厚死了,北周国君固然震怒,但是他不会轻易南下。”
北周以骑兵雄冠天下,吴国之所以能撑到今天,除了乔翀屹立在庐江外,另外一个因素就是吴国的水师天下无敌。北周除非疯了才会放弃自己的优势,和东吴拼水战。“失去九皇子,北周的八皇子可以说十拿九稳,由此,哪些拥护北周八皇子的太子党也会想尽一切办法组织国君在这个时候南下。”
“这是其二,”“其三,我吴国也没有准备好,国君也不希望现在开战。”
“所以,只要我大吴国交出杀拓跋仁厚的凶手,再赔偿一些钱,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皇帝儿子那么多,死个一个两个的,人家根本不在乎。朱廷贤听不太明白,“照你这么说,岂不把你和乔翀交出去,正好平息北周国君怒火?”
吴有缺咧嘴一笑,说道:“我已拓跋铎达成了一些交易,所以杀害北周九皇子的凶手,自然是你朱廷贤和鲁恕良。”
朱廷贤大惊失色,“什么?”
鲁恕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