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局夺取元君的尸体,云博真人明明跟人交手了,他却没有用全力,还任由着杨局死在了枯道人的手里,他啊,身上的疑点很多。”
听他这么说,我也觉得很有道理。“你养精蓄锐吧,这一次回家,等着咱们的麻烦事可多了。”
张佳乐又喝了点功能饮料,却是提神的,然后问我道:“你咋还不给我治疗?我身上这鬼丝可是有传染性的,如果我再传给别的人,那我这个罪过可就大了,不行……我得自我隔离……”我笑:“你不是狗鼻子吗?你倒是嗅一嗅,你自己的身上,还有这车上,还有鬼丝的气味吗?”
张佳乐像只猎犬样四处嗅了嗅,一脸狐疑地说:“还真没有了,难道说,刚刚我睡了一觉,就那么一会儿工夫,你就把鬼丝给清理干净了?”
“那可不是么?不就是扫个地而已吗?毛毛雨啦。”
张佳乐看着我就像看怪物:“林路,我怎么感觉这世上就没有你解决不了的问题似的?”
“把‘似的’去掉。”
“握草,这么嘚瑟?”
我正色道:“到第七局之后,你跟我一起调查枯道人的死因,记住,如果事情跟云博真人有关,你一定不能表现在脸上,如果他要杀你,我想,我应该保不住你。”
张佳乐没吱声,一时噤若寒蝉,半晌他才说了一句:“如果云博真人也是鬼师道的人,那这所谓的天师道,根本就是鬼师道在人间安插的间谍机构了。”
还别说,张佳乐这话就像当头棒喝,让我也一时之间愣住了。是啊,云博真人,在天师道那是巨擘一样的存在,可以说是天师道目前最强者,可如果这样的人都是鬼师道安插在人间的奸细,那天师道还有什么未来?那所谓的降魔卫道,实际上都是假的,只是为了遮人耳目罢了。张佳乐和我沉默了很久,两人都被这种想法给惊到了,良久,张佳乐说:“哥还是睡一下吧,这一天天的,每天都是挑战,我甚至都在怀疑,以后的日子没有最坏,只会更坏了。”
我没说话,我又想起了何羽霏,然后有一种直觉,她应该是活着的,但又明显像是远离了我,让我感觉不到她了。这种感觉很要命,以前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所谓的心电感应,对于两个十分相爱的人来说,可能也是有的,但是此时我宁愿没有。我们到第七局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多。张佳乐休息得差不多了,但是身体依旧很虚,在初春的阳光下,瘦骨嶙嶙,走路摇摇晃晃的。吕兰雨没有事,她还是那么沉默寡言,紧皱着眉头,见到我才难得一见地露出来一丝笑意。“你回来了。”
她说。张佳乐插了一嘴:“准确地说,是我们回来了。”
吕兰雨却没再搭腔。我们一起去了李栋的办公室,李栋见我们进去,立刻站了起来,看得出来,这个不善表达男人,内心是有些激动的。虽然他在电话里表现得很平静,实际上,他是非常担心我们的。“老李,尸检报告出来了吗?”
我也不玩寒暄那一套了,直接问案情。“出来了,枯道人是死于枪伤。”
我皱眉:“枪伤?云博真人在哪里?”
“太师父回旗云峰了。”
“那关于这个枪伤,他是怎么看的?”
“我太师父坚持说,杀死枯道人的不是人。”
“不是人的意思,就是地府里的人,或者是精怪?”
李栋说:“具体他没说得很明白,我也不敢多问。”
“那除非是精怪,因为我不信地府里的鬼会用枪。”
李栋摇头说:“那也不一定,实际上,枪是枯道人自己的,他……”“自杀的?”
我问,其实我觉得枯道人被关押在这里,本来就生不如死,再加上修为被废,自杀也不稀奇的。“不知道,但是我太师父都跟人交手了,那么就一定不会是自杀的。”
“那你跟我说说具体的过程。”
李栋说:“一周前的夜里,突然就响起了一声枪响,然后吕兰雨是第一个赶到的,她看到一个人从关押枯道人的房间里冲了出来。”
最先的目击者居然是吕兰雨,我好生诧异,无论如何,有云博真人在,也轮不到她第一个赶到吧。“那人向吕兰雨逼近,而且手中拿了一把左轮枪,对着吕兰雨就是一枪。吕兰雨轻身术不错,她闪身避开,就在这个时候,我太师父赶到了,跟那人对了一掌,对方落了下风,但是一不留神,肩头中了一枪,让那人给逃走了。”
张佳乐皱着眉头问:“逃走?怎么逃走的,从哪个范围逃走的?我们第七局现在到处都布满了监控,他就算逃走也应该留下影像资料吧。”
李栋说:“奇怪就奇怪在这里,这人无论是进来还是逃走,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那不科学!”
张佳乐立刻反驳说。李栋很无语,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我问:“关于凶手,有没有影像?”
“有,但是只有这人离开时的画面,而且非常短暂,他逃到门口,在空中丢了一颗爆弹,然后化作一团浓烟消失了。”
于是我们就将这影像找出来看了看,我沉吟道:“这是东瀛的忍术,跟第一次进攻我的,应该是同一个人。可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张佳乐问我:“哪里不对劲?”
“说不上来。吕兰雨,你是当时在场的人,你对这人有什么印象?”
吕兰雨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栋,然后说:“我总觉得,这人不是真的人,他的身法非常轻灵,就跟鬼魂似的。”
“所以,你也同意云博真人的看法,这不是人,而是鬼魂?”
吕兰雨摇头:“我只是说像鬼魂似的,并没有说他就是鬼魂。”
好吧,算你表达精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毕竟,她就是被人甩了一枪而已,又没有真正跟人交手过,要想知道更多的信息,还是得找云博真人。我对张佳乐说:“看来,咱们还得去一趟旗云峰。”
张佳乐想起了我的开车技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然后连连摆手:“算了算了,老爷子对李局都没说什么,还能对我们说得更仔细?更何况……嗯嗯,倒是这影像我要带去技术部门好好研究一下。”
我知道张佳乐这小子肯定是有所发现了,于是也没再说什么,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去做。所以我跟大家告别,然后单独对张佳乐交代了一句:“如果有什么发现,第一时间告诉我,然后再跟老李说。”
“怎么?你连老李都不信任了?”
张佳乐笑吟吟地说,一副看破红尘的鸟样。我瞪了他一眼:“我怎么可能不信任他?但是他吧,很可能被人利用了。你不觉得,他作为第七局的局长,也是被重点照顾的对象吗?”
“不觉得啊,这么多人受伤了,就他没事人一样。”
我笑:“那你觉得是为什么?”
“他也是奸细?林路,我就跟你说实话吧,现在除了我自己,我觉得任何人都可能是奸细!都不可信,包括你。”
“其实吧,你最应该怀疑的是你自己,搞不好你身上的鬼丝还没拔除干净,你现在所见到的一起都是幻觉。”
张佳乐张大了嘴巴,能塞进去一只乒乓球:“路哥,还别说,真有这种可能。”
握草,这丫的真是怀疑一切。我说:“李栋是奸细的可能性极小。想在我们两个身边做卧底,难度太大,你的鼻子和怀疑精神再配上我的修为,想骗过去不容易。”
张佳乐深以为然,沉吟了一阵之后说:“那应该是李局容易被忽悠,不知不觉就成为了别人的卧底。”
这个解释很到位。我转身离开,我要去找何羽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