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现场。那为什么他们都失血量如此蹊跷呢?只能说明一点,这三人并非是人类。但如果不是人类,会是什么呢?尸煞肯定不是。一来尸煞不可能白天出现,二来他们根本就不会出血。那倒是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某种变异人类。我想起了白毛峡里的那些奇怪生物,难道说,这三人也是来自外星的生物吗?他们经过了伪装或者是进化,终于拥有了人形,而且非常接近人形,只是血量跟正常人有差别,他们不需要地球人那么高的血量?假设我这种大胆的推测是对的,那他们为什么要杀我呢?我,一个无名小卒,凭什么上了他们都追杀榜?难道跟我所做的事有关?我坏了什么人的事了?就像贞华、尸煞、白毛峡……这些东西的背后,都有扯不清楚的关系,千头万绪,令人头疼。而白毛峡,虽然事情告一段落,但有些事依旧没有弄清楚,比如那歪招子,现在还没找到他的下落……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反水?还有田家那复生的陈贵,他复生之后离开了白毛峡,他又躲藏在哪里呢?而眼下我急需解决的问题就是,这三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究竟是谁在幕后指使他们?可惜的是,彭阳不肯把真相告诉我。他为什么不肯告诉我?这么神秘,只能说明真相可能是一种诅咒,如果谁知道真相,谁就可能被诅咒!只有这样,他才会打死都不告诉我,因为告诉我就是害了我。想到这里,我打了个电话给老杨:“老杨,我建议你对彭阳的贴身物品,包括他的全身进行更进一步的检查,一寸肌肤都不要漏掉,我怀疑这小子身上应该被种下了某种诅咒。”
老杨听了,迟疑了一阵,说:“这事可能要李栋的人来做。”
“那就去叫他的人来做,谁做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到诅咒。”
“好,你这个思路是对的,我这就去跟李栋说。”
挂了电话之后,我躺在其中一顶帐篷里,认真思考着一个问题:这三人的魂魄,是根本没有,还是被人吞噬掉了?据我所知,除了我有吞噬神魂的能力之外,我还没发现有第二人有这个能力。只要不是神魂被吞噬,那就算进入了阴司,以李栋的能力,也能在他们转世轮回之前将他们拘传到阳间来问话的。这是人间天师道道人的一种权力,是天师道和阴司上千年来达成的协议。而李栋未能招魂成功,这又说明什么问题呢?就在我沉思之际,我听到有人走来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很快,声音却很轻,就像是野兽一样轻捷,但又很明显是两脚动物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很快就到了面前。“唰——”我拉开了帐篷的拉链,抬头一看,一人跟我面面相觑,那眼神就像见了鬼。“是你!”
那人叫出声来。我也意外,因为来人是李栋。李栋皱起眉头,眼神锐利:“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在这里还需要向你解释吗?你是警察?你有执法权?”
我非常不开森地回答他,而且言辞很犀利,我是故意怼他的,这鸟人的样子真心讨厌,而且还搞得我都日子很不舒心,我不怼你我怼谁?李栋果然被噎住了,他张嘴欲言,我却继续怼他,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我在这里躺得好好的,你就像鬼一样靠近,刚刚我要是自卫给你一棒子,那你可是自讨的。”
李栋怒不可遏:“这里是凶杀现场,你深夜来这里,鬼鬼祟祟的……”“鬼鬼祟祟的是你吧,凶杀现场怎么了?这两顶帐篷是我同学买的,我在这里躺一下怎么了?碍你什么事?”
李栋听了我的话,迟疑了片刻,似乎确实想起了这几个人果然是跟我一个学校的。“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夜里躺在这个地方?”
他还是想知道这个原因。“那你不如先告诉我,为什么夜里一个人鬼鬼祟祟地来这里。”
“你!”
李栋虽然被我气得肺部一阵剧烈起伏,但最后还是隐忍了下来:“我是来找线索的,这个案子,是我们第七局的案子。”
“话是这么说,虽然你顶着个局长的帽子,但你并非是体制内的人,也没有执法权,你最多就是个顾问,所以不要一副警察的样子,你不配。”
李栋冷笑,他似乎依旧看穿了我的心思,根本不屑跟我争论这个了。“如果没什么事,不要来打扰我睡觉,我要享受一下这个难得的清静之夜。”
说完,我准备将帐篷拉上,不得不说,我确实是借机出气的,这个李栋,我早就要向他开炮了,也是老杨被他的局长身份压得死死的,作为平头百姓的我,可不甩他。李栋叹息,他说:“我们不争论这些了,你也不用跟我说那些没用的了,我知道,你来这里,就是为了破案来的。”
“错!案子破不破那是你们的事,跟我完全没有关系,我就是因为朋友被冤枉了,所以来这里躺一下,我想知道,到底这里有没有一种奇怪诅咒,会让我的朋友从一个热爱生活的人突然蜕变成一个杀人凶手。”
李栋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诅咒?你认为是诅咒?”
“除了诅咒,你认为还会是什么?难不成,你今天过来,是想来招魂的?哦,没错,这可是你的专业,那你继续,我不影响你。”
李栋摇头:“招魂没有用,这三名受害者的魂魄,失踪了,我在天师道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招不来魂魄的受害者。”
“会不会有这种可能,这三名受害者的魂魄被阴司里的某个人物给扣押了,所以你的招魂失效了。”
李栋听了,有些目瞪口呆。我问:“你就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那应该是有的。”
我又问:“那你有没有更强力一些的招魂术,将这三人的魂魄强行招出来?”
李栋摇头:“没有,招魂本来就是耗费功德香火的事,如果强行拘魂,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那就没别的方法了?比如走阴呢?”
我所谓的走阴,不是出马仙的那种,而是指阳人直接去阴司走一遭。当然,这种可能性很低,一般只有还魂的人才有这种经历,就算重新活回来了,但一般都会被洗了记忆,而且身体也会大不如前。说到底,阴司那就不该是活人该去的地方。所以我说的“走阴”,李栋根本就不可能接受,对他来说,这只是一桩“生意”而已,能找到真相最好,实在找不到,那也不值得去走阴吧。我们聊着聊着,事情就进了死胡同。我估摸着李栋之所以愿意跟我聊几句,应该是在最近都案件中碰了不少的钉子。这也正常得很,天师道虽然厉害,可他并不厉害。按照青姐说的,天师道虽然有千年传承的底蕴,但是现在在世的,都是小喽啰,不值一提。所以别说是白毛峡那样的怪物,就算是厉害的尸煞,他也绝对奈何不得。我们算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正要分道扬镳,天空里突然下起雨来。这雨水来得很快,落在头上冰凉凉的。毕竟已经是秋末,雨水冰凉也正常。可是李栋摸了摸雨水,脸色大变:“不好!是煞气。”
我懂他的意思,之前在桃花岛,那也是煞气成雨,所以我才会知趣的放弃了继续追踪那张真的尸体。能够将煞气凝聚成雨水,那规模非一般的大,甚至达到了“域”的等级,那我除了偃旗息鼓还有啥呢?难道还主动头铁送死?煞气成雨,如果淋头太久,势必有损阳气。李栋也没迟疑,他掀开了另外一顶帐篷,人钻了进去,暂时躲避一下这雨水。这一下,气氛倒是尴尬至极。我在思考一个问题,之前在桃花岛,那是有人为了救下那尸煞,估计弄出杀雨,将柴火弄熄了。而这一次呢,又是为了哪般?这煞雨的目标是李栋,还是我?今天来的时候,我是做了一些准备的。所以隐身符先贴起来,死道友不死贫道,我不知道李栋有没有什么万全之策,总之我先隐身再说。我这人虽然从小没过什么好日子,但是就像之前说的那样,我并不缺蛋白质,没荤菜我知道去用弹弓打鸟吃,偶尔还爬树掏鸟蛋。当然,村里掏鸡窝的事我也没少干。所以我并不缺蛋白质,人才会长得这么高,而且身体皮实,不怎么怕冷。就说现在这天气,很多人都是毛衣加棉衣了,但我就两件衣服,里面一件砖红色打底兜帽卫衣,外面是一件短的黑色机车款皮衣。皮衣是牛皮质地的,虽然厚实一些,没有绵羊皮那么细腻,可是我要的就是这种皮实的质感,再加上一条做旧款的牛仔裤,令我看起来有几分冷硬。我知道自己跟城里人就差几件时髦衣服而已,但我并不追赶那种肤浅的时髦,我可以将自己往硬汉打扮上靠。这也算是相由心生,自己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就会穿什么样的衣服。实际上,我这种穿法,除了显得硬朗,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耐穿耐造,轻易不需要洗衣服。当然,真要洗衣服,其实是有何羽菲的,但我并不想麻烦她。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就要尽量不给别人添麻烦,你是来爱人的,不是来麻烦人的。因为我穿着皮衣,所以虽然我没带伞,但我只要将兜帽往头上一套,就可以冒着雨回去的。我的五菱MPV虽然没能开进来,但离我现在都位置不超过一公里,走过去并不难。所以我只犹豫了一分钟,就起身向外走去。静观其变是不对的,这雨就是想留住我们,可不能等对方设计好一切,你再被动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