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
她连忙否认，尝试补救，“您是觉得我身上的行头很便宜吧？那是因为我朴素惯了，我和尧年在一起不是因为他的钱，我不想让别人产生这种错觉。”
“你没花他的钱？”
那80万算吗？在他家白吃白喝算吗？舒落想了想，摇头：“还是花了的。”
“那是他对你不好了？”
“真没有！梅太太，咱们还是聊正事儿吧，你今天找我应该不是想问这些小事的吧？”
舒落快兜不住了，宁可去聊棘手的梅诗语，也不想去聊为什么陆尧年随便一块表都几百万，而她一身行头加起来才几百块。可是秦臻并没有说厉霆的事，而是从包里拿出几张消费券：“我呢，在乡下新开了一家温泉山庄，目前正在试营业阶段，我想邀请你和陆尧年一起去山庄度假，食宿玩乐全免，你还可以带朋友去，只要你们玩过之后给我提供一下用户体验就可以。”
“就这事？”
舒落狐疑地接过消费券，不太敢确认。“您确定您不要和我聊您女儿的事？”
“唉，”秦臻挥挥手，“这熊孩子搞事情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做什么就是个三分钟热度，我觉得她不见得有多喜欢厉霆吧，说不定过几天新鲜劲儿过了，又开始喜欢哪个男明星了呢。你给她点教训也是点好事，最起码能让她知道社会不是家里，不是人人都会宠着她的。”
“您倒是看得开。”
舒落低头喝了一口cappuccino，心里在想，你女儿对厉霆近乎偏执的占有欲，那可不是几句新鲜劲儿能解释得了的。“我以为上次在医院我和您女儿闹得那么不愉快，让陆家和臻鼎的生意也闹僵了，您不会再喜欢我了呢。”
“说什么胡话，一码归一码。我先生他是护犊子心切，生意上的事他决断了，我不好再干涉什么，但是这并不影响我喜欢你的小说，喜欢你这个人。”
“可是我害你女儿断了手……”“这件事过去就过去了，再说了，她不也打你了？也不全是你一个人的错。我女儿我知道，她不是个会吃亏的人，从小就任性，爱惹事。”
看到秦臻这么明事理，舒落也不好再说什么。两个人闲聊了几句，舒落把消费券塞进口袋，只在一个小时内就结束了这场会面。回到陆家，舒落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告诉陆尧年这件事。“怎么了？”
电话里的陆尧年，声音罕见的温柔。他最近跟自己说话的态度越来越好了，好到舒落觉得像是变了一个人。舒落舔舔嘴唇，措辞后开口：“今天臻鼎的梅太太约我出去了。”
“梅太太？她约你干什么？又想为了上次的事情找你麻烦吗？还是说你昨天打梅诗语那件事？你在哪儿？把地址给我！”
还不等舒落说完，陆尧年就已经着急地拿好车钥匙准备出门。可是舒落却软软糯糯地说：“都不是，她给了我几张消费券，说在乡下弄了一个温泉山庄，邀请我们去做试营业的顾客。”
“温泉山庄？”
“嗯。我知道你最近忙，本来是不想为这点小事打扰你的，但是她今天发现了我们谎言里的一个bug，我怕我们再不去，她真的会怀疑我们俩的关系。你现在和臻鼎的合作已经很艰难了，如果再被梅太太知道我们联合起来撒谎骗她，解约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梅总最听她的……”“等等，你刚刚说我们谎言里的一个bug，什么bug？”
舒落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从来没觉得寒酸也是一件如此丢脸的事。她尴尬地说：“我身上穿的戴的都是便宜货，被她看出来了。她觉得我既然是陆尧年的女朋友，就不该这么寒酸……”舒落说完以后，电话陷入长久的沉默。舒落还以为断线了，挪了好几个位置，重复地喊：“陆尧年？陆尧年？喂，你还在听吗？”
之后，听筒里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吐气声。接着是充满歉意的道歉：“对不起。”
舒落一愣，“为什么跟我道歉？”
陆尧年放下车钥匙，眉心拧得死紧：“是我没有考虑到这些细节。”
原来是因为这个呀。她松了口气。“看你说的，我们俩虽然是合作关系，但是是平等的合作关系，你没有义务花钱替我打理形象。我会抽空去买几套好衣服的。”
“不是的。”
陆尧年否认，“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可以随心所欲穿你想穿的衣服，根本不用花钱去购买超出你消费范围之外的东西。”
这货今天突然的深刻自省是怎么回事？他最近的态度变得好奇怪呀，对自己的包容心也超乎寻常的大。“陆尧年，我收了你80万诶，还白吃白喝那么久，为了我们俩良好的合作关系能持续，我买几身行头冲冲门面，就当做是成本支出好了。”
“你不明白。”
陆尧年轻揉太阳穴，声音疲惫，“从十六岁起，我就一门心思扑在学做生意上，我对谈恋爱和女人从来不花心思去了解，如果我还有哪些细节做的不到位，你都可以提醒我，我尽量补救。”
“那……温泉山庄你去吗？”
“去吧，我现在就让闻思把明天的行程空出来，你把曼曼也叫上，正好她可以泡泡温泉调理身体。”
“那……我可以带上我的编辑吗？”
“可以。”
“好嘞！”
舒落高兴地准备挂电话，陆尧年突然喊住她：“对了，能不能帮我办件事？”
“你说。”
“几天没吃家里的饭菜了，你叫萧姨做几道菜送过来吧。”
“我送还是萧姨送？”
“当然是你了，怎么，不愿意？”
陆尧年不悦地反问，几乎是立刻就变了脸。舒落连忙否认：“没有没有！我就是确认一下！”
萧姨手脚很利落，一个小时的功夫就做出了四菜一汤。用保温盒层层叠叠摞起来递给舒落后，吩咐家里的司机送她去了陆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