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一声未吭,坚持走到桌边,默默吃着桌上的饭。卢聪在一旁盯着她,见她乖乖吃着东西,眼里透着满意。“怎么样,穆夫人,还合胃口吧?”
皇甫璃月咀嚼着嘴里的食物,没有说话。虽然被关在这,但谭运良在饮食上并没有苛待她,每顿都是有荤有素,且都是利于她产后恢复的食物。她心里清楚,谭运良并不是良心发现,而是为了等她身体恢复后用她做实验。但即使知道,她也只能配合,因为现在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只能养精蓄锐等待时机。卢聪见她不理人,也没再自讨无趣。等到她吃完饭,他就催促道:“好了,自己回上面躺着吧。”
皇甫璃月站起身,对着他说道:“我想上卫生间。”
人有三急,卢聪并没有拒绝,指着里面的卫生间:“快点。”
她拖着步子往卫生间走去,刚打开门,他又说道:“别动什么歪心思,你手脚上的铁环是我们研究院特制的,只要戴着她,你就走不出这个实验室。”
每次进卫生间他都会不厌其烦的提醒,她也已经习惯,默默走了进去。这里的卫生间很小,四周像是铜墙铁壁,连个窗户都没有,里面除了洗手池和马桶,也并没有其他的东西。她仔细看了一圈,再没有发现任何可以帮助的条件后,暂时放弃了想法。上完卫生间,她步伐缓慢的坐回实验床。卢聪按下实验床的机关,一股强大吸力把她手脚的铁环吸回了原位,她也被迫躺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卢聪说完,收拾好桌上的碗筷,转身离开了实验室。实验室顿时陷入一片寂静。皇甫璃月听到他走远,这才微微侧头,眼睛盯在离她不远处的仪器上。这台仪器就是操作她身下实验床的,上面的按钮可以解开她身上的束缚,刚才,她默默记下了卢聪的操作。如今,只等身体恢复,她才能做下一步打算。思绪之时,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以为是卢聪又折返回来,她连忙收回眼神,盯着天花板。听到实验室的门被人打开,她冷冰冰的问:“你又回来干什么?”
可等了很久,也不见人回答。她有些疑惑,想要往后看去,却因身体受限无法做到。这时,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璃月,是我,我趁着卢聪和运良都走了,过来看看你,你好些了吗?”
听到魏妘的声音,皇甫璃月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样假惺惺的有什么意义吗?”
魏妘轻轻合上实验室的门,来到她身边。“璃月,我知道你讨厌我,不会原谅我,但不论怎样我还是会把你当朋友。”
皇甫璃月冷笑一声:“好啊,那请你把我放开,让我离开这。”
魏妘微微低下头。“抱歉,我做不到。”
“呵。”
皇甫璃月嘲讽道:“所以,你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很可笑吗?”
魏妘咬着下唇,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璃月,除了这件事,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给我出去!”
皇甫璃月别过头,压根不想再看到她。魏妘显然不想离开,犹犹豫豫的说道:“璃月,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我还是那句话,我真的是有苦衷的,希望你能理解我。”
“理解?!”
皇甫璃月音量拔高:“你害我难产,差点死在手术台,让我和刚出生的孩子分开,被关在这个鬼地方,居然还让我理解你?”
“璃月,你别激动,先听我解释好吗?”
魏妘一边安抚她,一边看向门口,生怕被卢聪或者谭运良发现。好在这间实验室隔音足够,外面并没有传来任何动静,这才让她放下了心。见皇甫璃月情绪稍缓,她深呼了口气,继续说道:“我真的没有想害你,只是我没有别的办法,你别看我平时穿着名牌出入各种高档场所,风光的不得了,但其实我心里的苦没人能知道。”
皇甫璃月暂时放下恩怨,平复了心情,冷言冷语道:“年纪轻轻就成了院长夫人,要什么有什么,你能有什么苦?”
魏妘苦笑。“在你们所有人看来,我这么年轻就成了院长夫人,是人生赢家,可谁又知道,我为了得到这些付出了多少,又得到了多少。”
皇甫璃月眼中带着不解,但并未打断她。“璃月,其实在和你做朋友之前,我打听过你从前的经历,我发现我们的人生有很多相像的地方。你从前是孤儿,我也是,所以我才觉得你应该是能理解我的,没有亲人庇护的孩子有多么可怜,要遭受多少罪,你比我更加清楚。从小我就尝尽了白眼,尝尽了嫌弃,在大街上要过饭,受过流氓的欺负,现在我回想起来,都觉得十分可怕。”
皇甫璃月听着她讲述身世,有些意外。“你的遭遇我表示同情,但这跟你害我有什么关系?”
魏妘没有回答,继续自说自话。“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好心人的资助,终于摆脱了那种不见天日的生活,我也因此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世道,有钱才能过得幸福,没钱又没有靠山的人,只能过着最底层的生活,所以,我拼命学习,拼命寻找机会走出最底层的圈子。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谭运良,了解到他妻子早亡,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于是,我出卖了一切可以出卖的东西,只为打听到他的喜好和行程。即使中途经历了许多挫折,但我还是成功了,并且嫁给了他,踏入了我做梦都难以接触的上层社会。”
说到这儿,魏妘重重的吸了口气,又如释重负的呼了出来。“可就当我以为命运就此改写时,现实又给了我沉重一击,谭运良看似对我宠爱,其实一直在防备我,我们结婚的那一晚,他以考验我的名义让我签下合同,婚后财产互不相干。原本我是想拒绝的,可这是我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所以,我用赌一赌的心态签下了,婚后,他真的从来不给我一分钱,只给我他的信用卡,命其名曰随便刷,其实我知道,这就是在监控我。我那满屋子的衣服包包,只要他想,他随时都能收回去,我还是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