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建国的话,似让白以柔看到了一线生机。她连忙改口道:“对,是有人指使我,不是我要冒充公主的,父王,我是被迫的,我是冤枉的!”
说完,她的视线四处搜索,最后落在皇甫勋身上。皇甫勋的眼神,也随之阴了下来。“是他,是……”啪!白以柔刚打算说出他的名字,皇甫勋已上前,使出浑身力气,抽打了她一记耳光。“都死到临头了,还妄想陛下放你一条生路,简直罪无可恕!”
皇甫勋本就长的人高马大,这卯足劲抽下的一记耳光,不止让白以柔脸上瞬间显现五个血印,更是直接把她抽晕了过去。他这一巴掌,惊了所有的人,更惊了白璃月。这个皇甫勋,真够狠的!白璃月看着已昏厥的白以柔,质问道:“勋亲王,请问您这是做什么,为何不让她指证指使她的人,莫非,您知道她想要说谁?”
皇甫勋阴着脸看着她,不屑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此刻,周围的大臣也看出了端倪,在私下小声议论。“勋亲王这是做什么,不会是心虚了吧?”
“嘘,人家可是亲王,小心被他听到了。”
这细细碎碎的讨论声,不免传到皇甫勋耳中。他正了正衣领,走到国王面前,恭敬回道:“陛下,这女人胆敢冒充诺曦,我只是太过生气,没忍住罢了。再者,这女人被戳穿了却依旧不承认罪行,反而疯言疯语,我估计,她也不会说实话。”
皇甫勋的理由还是有些说服力的。刚才,白以柔的精神状态的确不太好。被揭穿后,还拒不认罪,甚至还在胡言乱语说自己就是公主。她此时说的话,根本不可信。国王深深的看了皇甫勋一眼,并未接他的话。可他倒真想听听,白以柔口中想说的人到底是谁。见白以柔昏迷不醒,汉斯上前推搡了几下,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陛下,她晕过去了。”
国王眼神晦暗,吩咐道:“先把她押入死牢,严刑审问,让她交代幕后主使,若她嘴硬不说,直接处决!”
“是,陛下!”
汉斯得了命令,立刻让侍卫把白以柔拖了下去。礼堂,瞬间又安静下来。经过这么一场闹剧,国王再看着这庄严肃穆的礼堂,只觉得有些讽刺。礼堂是王室最神圣的地方,却在这种地方,让他知道了他找回的女儿竟是假的。得知白以柔并非他亲生女儿,他的心中只有失望和悲痛。抬手扶了扶额,他摆摆手,冲着大臣们说了一句:“都散了吧。”
说完,他抬脚准备离开礼堂。“陛下!请等等!”
白璃月上前两步,在他身后喊住了他。国王停住脚,回头看着她时,眼中露出一丝他自己都未发觉的慈爱。“你还有事?”
白璃月点点头,刚准备开口,国王又道:“你,跟我过来。”
说完,他直接向礼堂外走去。白璃月犹豫了两秒,跟了上去。…没过多久。国王寝宫。白璃月跟随在国王身后,一直进了寝宫的大厅。国王回了寝宫,遣散了大厅内所有伺候的人。而后,他坐到奢华的欧式沙发上。似还没从刚才的闹剧中稳下情绪,他沉默了几秒,才看向白璃月,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公主是假的?”
白璃月看着他的眼睛,坦然道:“回陛下,早在江城之时,公主便一直明里暗里对我不利,我便已觉察到不对劲了,只是,不敢确定。直到后来,意外发现公主去做过声带手术,才发觉公主有点像我认识的白以柔,之后,便请来了她远在S市的父亲过来辨认,再之后的事情,陛下都知道了。”
白璃月概括的十分简单。国王也能猜的到,她定是私底下调查过公主,只是不敢在他面前说出来。此刻,他也不想追究这些。如果不是白璃月,他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重重叹了一口气后,他只说了一句:“说来,我还得谢谢你。”
“陛下客气了,我揭穿公主,只是为了替自己彻底洗清毒害公主的罪名,并没有那么伟大,您也不需要感谢我。”
她淡薄的神色让国王再次对她刮目相看。国王忍不住打量着她。这个女孩,不畏强权,在今日那么严肃的场合竟毫不怯场,平稳应对。看着她的时候,国王脑中闪过的,却是他此生挚爱,风素影的身影。年轻时的风素影,也是这样一个勇敢美丽女人。仔细看看,白璃月与她,竟还有几分相像。此刻,白璃月清楚的看到,国王眼中,竟掠过一抹微不可见的泪光。“陛下,您没事吧?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国王轻眨了眨眼,摇头苦笑道:“没有,我是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看着国王满脸悲色的模样,白璃月从未想过,统治全国的君王,竟还会有这样的一面。她还以为,他是世界上无所不能,要什么就有什么的人。她想,能让国王露出这种表情的,应该就是他丢失的女儿了吧?国王虽未找回这个女儿,白璃月却忽然有些羡慕她了。因为她的父母,从未想过找她。“陛下,您是想公主了吧?”
看着白璃月好奇的眸色,国王一贯的严肃神色柔和了几分。“是啊,我的女儿,丟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样,是否还活着……”后面那句话,国王声音很低,他甚至害怕说出口。白璃月笑着安慰道:“她一定还活着,也许,她现在正在某个地方生活的很好,正等着您去找她呢!”
她轻松的话如一记定心丸,让国王的心安定了不少。国王抬头看着她。她笑起来的样子,很有感染力,让国王不自觉跟着弯起唇角。看她的年纪,与丢失的皇甫诺曦差不多大,国王语气带着一丝羡慕,道:“你的父母,能有你这样一个优秀的女儿陪伴身侧,一定很幸福。”
白璃月的笑容逐渐消失。父母这两个字,在她的人生中,根本不存在。他们会因为有她这个女儿高兴吗?她想,也许根本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