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冲了出来:“他往什么地方跑了?”
“三、三家村方向……”苏明明立即喊上几个人,急匆匆地跟了出去。顾庭的问话笔录还没有做完,不过这会儿也没人问话了,只能走了出来。“顾同志。”
虽然大办公室的人都追出去了,白玉娇还是走近前压低了几分声音,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递了过去。一眼看清白玉娇手里的那块天麻,顾庭心里一惊,飞快地抓起天麻紧紧握在手中,审视地紧盯着白玉娇。“这是你当时掉的,我马上捡起来了,没人看见。在这儿我只说你救了我就走了,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一种被凶兽盯住的强烈危机感让白玉娇头皮发麻,赶紧表明态度,“你放心,我绝对不是恩将仇报的人!”
顾庭沉默片刻,才收回目光,微微垂下眼帘:“你想干什么?”
白玉娇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从另外一个衣兜里把从葛红娟那里薅来的那块手表拿了出来。“如果你有路子,能不能请你帮个忙,帮我把这块手表卖掉?”
“不管卖出多少钱,都给你10%的抽成当作辛苦费怎么样?”
10%的抽成,也就是9块钱,对普通人家来说,相当于一个月四分之一的工资。但是对顾庭来,还不放在眼里。不过白玉娇这种“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的清醒认知和态度,让顾庭心里比较舒适,因此没有拒绝,而是接过那块手表打量了一眼。70款的19钻全钢的男式梅花手表,这几年的全新价一直是125块,另外还要工业票。这块表保养得不错,不急着要钱的话,在黑市上应该能卖到90块。“我只是路过这里,过几天就要走的。”
顾庭随手转了转表带,看向白玉娇,“你就这么放心我,不怕我把表吞了?”
“不怕,你愿意冒着风险跳出来给我作证,我相信你的人品。如果你要拿走,我就当是对你救命之恩的谢礼。”
白玉娇一脸诚恳,在线卑微。原主对黑市的事一无所知,白玉娇又根本不打算让这块表在自己手里留太久。毕竟是她套笼子弄来的东西,不早点处理了,葛红娟要是还有后招她就被动了。她不赌一回顾庭的人品还能怎么滴?更何况,她现在可是身怀一块狗头金的人!就算损失了这块手表,也伤不了筋、动不了骨,只不过对顾庭的报答就算一笔买断而已。见白玉娇回答得毫不犹豫,一副全心信任的模样,顾庭微微一怔,把那块手表收进兜里,不紧不慢吐出了两个字:“顾庭。”
这就算是正式认识,正眼看待的意思了?白玉娇很认真地阅读理解了一下,立即拿出多年社交礼仪的功底。脸上浮出可以用图表精确的三分热情、三分从容和四分自信,朝顾庭伸出了手:“白玉娇。”
摆足了仪式感的紧要时刻,一阵“咕咕”声突然从肚皮响亮地传了出来,白玉娇优雅的神情瞬间一片片龟裂。现在已经临近傍晚了,她这一下午又是下山又是斗渣的,中午原主吃的那点没油水的粗粮早就消化完了。可是这不争气的肚子,饿就饿呗,还咕咕叫什么……白玉娇一边在心里默默念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一边灰溜溜地想收回手。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却伸了过来,有力而短促地握了握她的指尖,然后松开:“到饭点了,我也饿了,不如先出去吃个晚饭吧。”
白玉娇舒了一口气,赶紧应了声“好,我请你”,应完后猛然怔了怔,比刚才更尴尬了。答应了请人吃饭,身上却只有一毛钱,还没有带粮票——她现在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白玉娇很快就选择了如实说明:“那个,今天出来得急,我没有带粮票,也没带那么多钱,可不可以你先出钱票,后面从手表款里面抵?”
顾庭大概以前从未见过如此厚颜……还坦承的人,足足沉默了十秒,才缓缓开了口:“我请你吧。”
白玉娇还是要脸面的,连忙摆手:“不不不,这顿我请——”顾庭已经抬脚先往外面走了:“走吧,天快黑了。”
大冬天的,天黑得早,整条街道上又只有那么几盏路灯,灯光还昏黄模糊。这会儿天色已经麻麻黑了,再磨蹭一下,等吃完饭回来怕是得打手电筒才看得清路了。白玉娇连忙跟了上去,刚拐出派出所门口,斜刺里就突然冲出来一个人。“白玉娇,老子要你死!”
“常顺——”白玉娇惊呼出声,想躲开却已经来不及了。常顺手里的匕首狠狠扎了过来,冲力将她撞倒在地,常顺一击得手,立马就跑了。“白玉娇!”
返身跑回来的顾庭脸色急变,顾不得去追击常顺,跪地把她半扶起来,“你怎么样?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见白玉娇紧紧捂着肚子不松开,顾庭掏出手帕用力拉开她的手,“我先给你止血——”一板黄乎乎的东西,从白玉娇衣服的破洞里露了出来。街边刚刚目睹这一起凶案的一个小孩,这时才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哭着往家里跑去:“妈妈!有个人被捅出了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