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才白玉娇拍桌而起镇住了场面起,何启航的眼睛就熠熠发亮一直看着她。陆广狐疑地打量了何启航几眼,把白玉洲悄悄拉到了一边:“小洲,那小子谁啊?我怎么瞧着他瞅你姐的眼神有些不大对劲儿?”
“你说何启航,”白玉洲大大咧咧地一摆手,“没事儿,我姐不会喜欢他那种小弱鸡的。”
何启航?陆广暗暗把这个人记在了心里。白玉娇不会喜欢是一回事,有人想挖顾哥的墙角,这是另外一回事,等顾哥回来了,得给他提个醒儿。宝湾,王家。桌上鸡鸭鱼肉俱全,更有好几样价格不菲的海鲜。王勇一脸笑容地给顾庭倒了一杯酒,就开始劝酒劝菜:“顾兄弟,在勇哥这儿,就跟在家里一样,不要客气,一定要吃好喝好!”
说着就亲自夹了一只大海虾,准备放到顾庭碗里。王菊急忙提醒了一声:“哥,海虾是发物,顾哥还在养伤不能吃。”
王勇呵呵笑着,筷子一拐,把那只海虾夹进了妹妹碗里:“那小菊你吃。”
然后端起了自己的那杯酒,“之前你帮我妹妹跳出了火坑,现在我又救了你,我们兄弟俩能相识也是有缘,来,当哥的敬你一杯!”
伤还没完全好怎么能喝酒?王菊还想阻拦,被大哥瞥了一眼,只好闭上了嘴,默默扒了扒碗里那只虾。顾庭端起酒杯跟王勇碰了一下,干脆利落地一杯下了肚:“这次的事,多谢勇哥了。”
“顾兄弟是个爽快人!”
王勇见顾庭不拖泥带水,脸上的笑容愈发浓了起来,又对饮了几杯酒,一边吃菜一边闲聊起来。“听小菊说,顾兄弟已经找兄弟媳妇了?上次救小菊的时候,兄弟媳妇也出了力,什么时候带我们过去认认门,也好感谢感谢。”
顾庭酒虽然喝得干脆,酒量却是有些浅,眼睛已经有些迷离了:“不用谢,勇哥这回救了我,已经是扯平了,哪里还要弄那些虚的?不用。”
说来说去,顾庭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就是没说白玉娇和自己在广海的住址。跟王勇又喝了两杯,顾庭就不胜酒力,舌头都大了,摇摇摆摆站起身:“勇、勇哥,我、我不、不能喝、喝了,不、不好意思,先回、回去醒、醒酒……”王勇作势要送,却被顾庭强硬地按坐下了,只能嘀咕了一句“顾兄弟你这喝了酒劲儿忒大”,就坐在座位上看着他晃晃悠悠地走了。王菊有些想起身去送送,对上母亲隐含责备的视线,抿了抿嘴唇,最终还是坐着没动。王勇扫了母亲和妹妹一眼,只当自己什么也没看到。等自家人一顿饭吃完,王勇这才跟妹妹小声叮嘱了一句:“我看顾兄弟那模样好像醉得不清啊,小菊啊,你做个醒酒汤给人送去。”
王菊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连忙赶去厨房了,很快就做了一锅醒酒的酸辣汤出来,拿保温壶装了,直奔顾庭的住处去。王勇笑意温和地看着妹妹急匆匆的背影,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没打听出顾庭那个对象的住址也没关系了,谁让顾庭酒量这么浅,直接给了个好机会出来!醉了好啊,让小菊进去送个汤,他就在外面把门给栓了!孤男寡女地呆在一间房里,顾庭要是不给个交待出来,那就别想走了!宝湾汽车站。顾庭敏捷地跳上了一辆班车,车门擦着他的后背关上了,班车很快摇晃着开动起来。售票员打量了突然冲上车的顾庭一眼:“买票了没?这趟车是去云市的。”
“我就是去云市,我补票。”
顾庭说着从内兜里掏出自己的钱包,摸出一张大团结递了过去,明亮的黑眸中,根本看不到半分醉意。顾庭临时休憩的房间里,王菊提着保温壶,一脸失落地坐在椅子上。见屋外人影晃动,抬眼看清站在外面的是自己的大哥,王菊勉强挤出一抹笑意,把手里捏着的那张便条递了过去:“哥,顾哥说他有急事先走了……”王勇接过那张便条匆匆扫了一眼,脸上的肌肉微抽。什么有急事来不及告别,下次有缘再聚,顾庭分明就是察觉到了什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跑了!可恶!顾庭的那个对象到底住在哪儿,哪怕把广海翻个个儿,他也一定要找出来!王勇还在为找出白玉娇的住址伤脑筋,龚向明的爱人冯美珍,带着婆婆向春桃已经走进古榕街,在古榕街7号的门牌前站定了脚。仰头看了看2米高的院墙里那幢新修的二层楼小洋房,冯美珍脸色一片怨毒,小声开了口:“妈,姓白的那家就住在这里!”
向春桃眼里一阵喷火:“天杀的白中书,害得我家向明被抓了,他一家子倒是在这里吃香喝辣!”
向春桃说着就想上前捶门,却被冯美珍拦住了:“妈,你现在把门叫开了也没用。”
“我听说街区好几家人的子女都在他家一起复习呢,我们这么贸贸然进去,肯定吃不着好。”
过不了几天就是高考预考了,要是打扰了这些人的学习,街区的这几家一人一口唾沫,就得把她和婆婆喷得灰溜溜地滚走。向春桃狠狠冲大门上吐了一口浓痰:“那怎么办?”
冯美珍盯着大门,很快想到了一个主意:“妈,我们先回去,等过几天……到时候你……”向春桃连连点头,又吐了一口口水,婆媳俩这才转身走了。白家客厅里。二哈咔吱咔吱抓挠着客厅门:“宿主主,我听到刚才有人在大门外面站了一阵,还嘀嘀咕咕的,不像是好人的样子!”
白玉娇站起身,开门从客厅走了出来,看了一眼控制不住本能、欢快扑到她脚上的二哈:“统子,听到她们说什么了吗?”
“只听到了半句‘天杀的’,她们说话声音太小了,其它的听不清楚,是两个年纪大的女的。”
两个年纪大的女的?也有可能只是经过,然后恰好在她家大门外驻足说了几句。白玉娇想不到会是什么人,带着二哈把大门打开看了看。门外已经没了人,但是大门上却沾着两泡恶心的浓痰。如果不是对自己家有恶意,谁会故意把痰吐到她家的大门上?白玉娇心里暗暗提高了警惕。也不知道对方下一步是不是还会有什么动作,可是现在没有监控,她没办法把人给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