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梁会元拍桌子一声暴喝,向立勇脸色一阵发白:“我……”白玉娇盯着向立勇,从包里又拿出了一份合同:“这份承包合同当时签订的时候,因为怕遗失,我们签的是一式四份。”
“南岭建筑工程公司那里留了一份,剩下的三份我都收好了,除了早上交给你的那一份,我这里还有保底的两份。”
向立勇猛然抬头,狠狠瞪着白玉娇。特么的,他要是知道这女人不仅留的有合同,还还鸡贼地拿出了录音,搞了这么多后手,他怎么也不会动那个心思啊,这下他连自己都摘不出来了!白玉娇毫不畏惧地瞪了回去。相比为什么要销毁证据,她更想知道的是,向立勇身后还有谁,为什么要对付顾庭!见向立勇还敢瞪人,杨昌海呵地冷笑了一声:“梁组长,你这里还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
梁会元牙齿咬得咯咯响,几乎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迸出来:“向、立、勇!”
向立勇最终还是低下了头:“……我、我堂妹叫向玉娇……”堂妹叫向玉娇又怎么了?自己堂妹叫向玉娇,就看不得别的人叫白玉娇吗?这是什么鬼的理由!真当他是三岁小孩子好骗?梁会元正想再怒斥一声,让向立勇老实交待,白玉娇已经惊讶地“啊”了一声:“所以你把我提交的证据销毁,就是因为你堂妹的事想报复我?不是有人指使你?”
向立勇点点头:“我之前也不知道你是顾庭的爱人,你过来提供证据的时候,我看到你的名字,又问了你的情况,才知道是你……”白玉娇简单给杨昌海和梁会元解释了几句当年被向玉娇冒领大学录取通知书的事。梁会元又仔细盘问了一通,才最终确认,向立勇确实就是临时起意,还真没有人在背后指使他。杨昌海都快无语了:“梁组长,你们队伍里的人,这思想教育真该好好抓一抓了。”
“这个向玉娇没考上大学,后来只能招工,她爸爸向元顺因为这事挨了处分,被撸了职务成了普通职工,这些能怪人家小白同志吗?”
“当年想欺负人家没欺负着,自己自作自受了,这还心里不平了,逮着机会就冒坏水想搞人?”
“这样的人在你们队伍,有什么事就由着自己心思乱搞,老百姓心里不得生怨?你们是搞稳定的,不是添乱的!”
梁会元被杨昌海这一通说得一点脾气都没有,狠狠剜了向立勇几眼,让人先把他带了下去。白玉娇趁机提了出来:“梁组长,现在证据已经摆明在这里了,你们不能一直押着无罪的人,得把他们放出来了吧?”
“这……”白玉娇眼圈发红:“今天这事对着我来的,还算是好的,顾庭和郭荀两个已经被你们羁押在里面了,要是有人对着他们下黑手怎么办?他们可没有什么录音机录像机能够把证据记录下来。”
梁会元想说不会的,可是刚刚向立勇的事才发生,让他一时也张不开这个口。可是他做事喜欢求稳,总觉得这么一下子就放人,还是有些冒进。梁会元正在为难间,杨昌海轻咳了一声:“梁组长,我知道你们内部还会有个流程,一般你们也是等流程走完,才会进行下一步。”
梁会元如释重负地连连点头:“是是,我们是这样的。”
杨昌海却话音一转:“不过,现在证据确凿,你们这里又出了这种事,今天有个向立勇针对小白同志,明天未必就不会再出个王立勇故意针对顾庭或者郭荀同志。”
“这种事,虽然现在看起来是巧合,到底是不是真的巧合又有谁知道呢?你确定,自己能保证这类事以后不会再发生吗?”
梁会元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徒然地低下了头。他保证不了。从目前的证据来看,顾庭和郭荀两个人确实是被陷害的,要是平常,他倒是可以要求按程序走,可是出了向立勇的事,他就理不直气不壮了……面对杨昌海的质问,他怎么敢明确地回答呢?“组长!组长!李哥他们从南岭打电话过来了,他们在南岭市建筑工程公司那里拿到了那份承包合同,已经影印了——”突然闯进来的人一眼看清房间还有其他人,立马打住了,老实站在门口看着梁会元。梁会元尴尬得无以复加。杨昌海倒是愈发地云淡风轻了:“要是梁组长做不了主,我可以跟你的上级领导去汇报一下。”
梁会元赶紧拦住了杨昌海:“杨主任,不用不用,我放!现在就放!”
白玉娇暗松了一口气。“不过,顾庭和郭荀两个人在案件彻底调查清楚之前,不能出广海;一有需要,必须随时过来配合调查。”
这底线算是梁会元最后的倔强了。白玉娇刚要开口,杨昌海已经点头说话了:“没问题,我可以给顾庭和郭荀做担保。要是他们跑了,你只管来找我!”
杨昌海这话都说出来了,梁会元再不放人,那岂不是太不会做人?白玉娇很快就办了手续,把顾庭和郭荀接了出来。杨昌海见两人出来,结束了和梁会元的闲谈,伸手快步迎了过去:“顾厂长,你们没什么事吧?”
顾庭感激地握住了杨昌海的手:“没事没事,杨主任,刚刚娇娇都跟我说了,今天真是多谢你了。”
“我们俩之间就别太客气了。”
杨昌海微微摇头,压低了声音,“我刚刚问了梁组长那边,梁组长说,举报人应该就是你们工程队内部的人,不然也拿不到账本。”
“因为举报信并没有署名,他这边正在进行笔迹对比,等找出了人,会给你们一个交待。”
顾庭和郭荀也早就明白这是一个内奸,不过,顾庭这一段时间的工作重心放在杰瑞丝服装厂那边,对工程队的人还不是很熟,一时想不到会是谁。郭荀则是想破了脑袋,也无法确定这个内奸到底是谁,见杨昌海说起,不禁一脸惭色。“工程队的中层,都是毕业后放弃分配,自愿跟着我闯的同学,从学校里开始,庭哥就没少照顾我们,我、我真想不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