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左肺被射毁,目前奄奄一息……”走在路上,派尔脑海中一直都回荡着这句话,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双腿不听使唤的走动着。等回过神来,已经到了医院的门口。派尔失魂落魄的看着医院门口执勤的几个士兵,默默的走开了。“喂,目前凯瑟琳的伤势如何?”
派尔对着微型耳麦问道。“……小镇医疗卫生系统能力有限,情况不容乐观。”
沉默了片刻,微型耳麦对面说道。派尔挂断通讯,嘴里呢喃着什么。“就进去看一眼,如果不进去,可能连最后一眼都看不到了。”
“进去了……也看不到最后一眼了。”
很多时候,生命就是如此的脆弱,以一种极为荒诞的版本消亡,让人觉得如此的不真实。……“唔……好吵啊。”
凯瑟琳从无意识悠悠转醒,发现耳边有人在喋喋不休的争吵。“苦先生,当初我们可是冒着可能与美利坚敌对的风险和你们合作,而且那时候就说好了我们需要什么,我们需要一只派系吸血鬼!现在条件不允许,我们不可能放掉那只吸血鬼的。”
穆罕默德静静的从需求角度和苦说明情况。“那关我什么事?医院是你们把守的,你们这么多士兵扛着步枪,却连一只吸血鬼都看不好,你不觉得这是你们的问题吗?!”
苦在分析责任。“是!我们是负责看守医院,但那是一只吸血鬼,我们没有对付吸血鬼的经验,我们并不知道吸血鬼还可以有操控摄影机电荷、干扰成像的能力,这属于你们吸血鬼猎人的工作范围,也是你们的失职,这个责任不能完全由我们担。”
穆罕默德同样也从另一个角度分析责任归属。“所以现在是什么意思呢?你们执意要烧死她?”
苦问道。“苦先生,不是我们要烧死这只吸血鬼,而是民众要烧死她,我们只是顺应民意,当然,如果你能再找到一只派系吸血鬼,我们完全可以放过她。”
穆罕默德回道。“床上现在不就躺着一只吗?”
苦指着床上的凯瑟琳说道。“苦先生,配合你的抓捕工作已经让我们如履薄冰了,我们不是你们,我们没有资本与美利坚抗衡,我们是不会在美利坚的底线上来回翻滚的,也请你能够理解我们。”
穆罕默德回道。“我现在真想一拳把你打趴在地上。”
苦看着穆罕默德狠狠的说道。“如果这可以让你愉快的妥协,我愿意承担。”
穆罕默德回道。“那只是一只身患白血病的无辜吸血鬼少女!难道你没有孩子吗?处死这样的一个孩子你不会觉得羞愧吗?”
苦愤怒。“你的话语我不敢苟同,苦先生。那只吸血鬼少女虽没有杀害过人类,但在本镇吸食过众多公民的鲜血,其中受害人类的主观意志我们不得而知。假设受害人类的主观意志为非自愿,那么违背人类意愿强行吸食人血的吸血鬼本身就是在犯罪。假设受害人类主观意志为自愿,那么作为自愿而需要交换的筹码显然吸血鬼少女并未给予,否则你也不会如此保护她,我说的对吧?”
穆罕默德冷静的分析道:“还有,苦先生,对于你个人的情感,我实在无法感同身受和理解,那不过是一只到处吸食人血,肮脏的派系吸血鬼,作为一个高贵的吸血鬼猎人,你是最不应该同情的才是。纵然军区士兵死亡事件确实与她无关,但仅仅是非自愿情况下吸食人血长达六年这一项,完全构成了吸血鬼宪法中提到的多次犯罪且屡教不改前提,其对社会风气的错误导向与恶劣影响,完全足够从重处理,判她示众处死。”
“……”苦无话可说,只能捏紧拳头。“苦先生,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答应你的聚集聚落预计今天晚上完成,今天晚上九点在中央广场,我们会准时处死那只派系吸血鬼少女,如果因为此事,我们对你造成了困扰,我们也深表遗憾。最后,我们敬重每一位拥有正义理想、有能力、有担当、重情义的吸血鬼猎人,苏丹的大门也永远为你打开。”
穆罕默德对着苦鞠了一躬,静静地离开并关上房门。“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你也有嘴炮被人怼的时候,我以为你主角光环加身,嘴炮无敌呢。”
见到穆罕默德走了,凯瑟琳实在是憋不住了,躲在被子里汪汪大笑:“笑死我了,等有条件,我干脆把那个少校招来当我的一条狗算了,以后你一和我说话我就让他咬你。”
苦回过头黑着脸盯着凯瑟琳,阴沉的面孔仿佛能滴出水一般。在凯瑟琳惊慌的眼神中,苦默默的拿起桌旁的水果刀,又拿了一个梨,坐在凯瑟琳的病床前默默的削了起来。此时的凯瑟琳的心中实际上还是有些惧怕苦的,尽管她知道伤害自己对苦没有任何好处,但眼前的人可是个疯子,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呲呲呲……”整个房间静的只剩下削梨的声音。阳光洋洋洒洒的照在了苦专注削梨的侧脸上,仿佛把苦脸上的阴霾也一并扫光了。不得不说,眼前这个男人专注的侧脸远比他毒蛇的样子要帅的多。虽然凯瑟琳很不愿意承认,但苦确实是一个难得的东亚小帅哥,他的上半身身材不像东亚盛行的阴柔风细狗般纤细瘦小,他的身高很高,肩膀因为三角肌的充实而显得格外宽阔,站起来可以形成了一个让人觉得很心安的高级直角肩,而坐下身体向前倾则变成了代表男性力量的倒三角,他的肌肉远没有欧美人那么浮夸,但能很明显的感受到力量感。与此同时他还保留着东亚人较为清瘦的下肢,穿上牛仔裤呈现一个笔直高佻的腿型,再配上他东亚人略显稚嫩但绝不扁平的五官、细腻的皮肤、以及如同刀削般的面孔,整体给人一种温柔和力量感的组合。“吃吧。”
只用了半分钟,苦就将梨的皮肉分离,将皮丢进垃圾桶,站起来把梨肉递给凯瑟琳。“你怎么了?”
凯瑟琳看着苦一反常态温柔的样子,反而感觉很不自在,接过梨问道。“Doesthepearstasteverygood?(直译:这梨好吃吗?)(Pear音译:派尔)”苦微笑着问道。凯瑟琳啃了一口说道:“好吃。”
到目前为止凯瑟琳都是懵逼状态的,不知道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默默的啃着梨。“想想也是,不知道你当初后不后悔把她调教成了一个恋爱脑。你应该感谢我,让你感受到了这么真挚浓烈的爱情,够你自我感动好一阵子了。”
苦此时因为站起身来,原本脸上的阳光也变成了阴影。“什么意思?”
凯瑟琳糊涂了。苦的目光笑眯眯的盯着凯瑟琳手上的梨。“Pear?Pear?Pear?你们把派尔怎么了?!”
凯瑟琳此时才如梦方醒。苦还是笑眯眯的看着凯瑟琳手上的梨。但此时此刻,在凯瑟琳眼里,苦的脸上哪还有什么温柔暖心,有的只有恶寒和恐惧。“呕!”
凯瑟琳反胃的呕吐着,想要将梨扔掉,又紧紧的捏在手心。“我想,作为这段恋爱中的强势方,你应该一直享受着她的温柔,并想永远霸占她吧?现在她永远属于你了。”
苦在此时此刻真的像是从地狱中蹦出的魔王撒旦,在凯瑟琳的耳边念着心灵的恶咒。再嘶哑尖锐的诅咒声都不及苦此时此刻话语的万分之一恶毒!“你再也不用因为她需要如同野狗一般趴在恶心的男人身上吸血而感到厌恶了,她的嘴唇再也不用触碰男人的皮肤,她永远属于你,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了。”
苦看着此刻恍惚的凯瑟琳,捏着她的下颌与她对视,继续说道:“但你也成了她,变得和她一样让你自己觉得恶心。”
两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对视,凯瑟琳躲闪着流下了两行清泪,口中血牙裸露,狠狠的咬在了苦的虎口上。“或许……对于你来说,她存在的最重要意义本就是为了给你续命?如果是那样,你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
苦还是不愿意放过她,句句诛心的话语在她耳畔缠绕。……凯瑟琳久久的愣住了,等她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的时候,苦早已离开病房。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梨,才发现已经被她捏的四分五裂。她哭着把她能找到的每一块梨的碎片和汁水塞到嘴里,就着苦的血液一起咽下肚子。梨很甜,血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