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车司机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停下车,小杨上前向他伸出手说:“单子。”
司机见还是那个收货员,把单子交给他。小杨接过单子一看,对叶皓说:“这车是22吨。”
叶皓对司机说:“你往那里开,过磅。”
司机一愣:“过磅?这一直不过磅的,过什么磅啊?你是谁呀?”
叶皓沉着脸说:“我是雪霖集团总部的,今天要抽磅。”
司机僵持在那里,不敢往前开。“你往地磅上开啊?你车上的货缺斤少两是不是?”
司机一头黑线,犹豫着不敢朝前开。叶皓踩上卡车驾驶室门外的脚蹬,拉开车门走上去,一把将司机推开:“你心虚,不敢去过磅,我来开。”
司机坐到副驾驶位置上。叶皓坐进驾驶室,捣鼓了一下,把卡车往前慢慢开去。开上地磅,叶皓对地磅房里的过磅员说:“扣除两个人的分量,多少吨?”
过磅员说:“扣除一百公斤,15.3吨。”
叶皓掉头看着脸色发黑的司机说:“怪不得你肯过磅的,只有七折实货,价格还要贵三个分一,你们的心也太黑了吧?”
司机讷讷地说:“这是他们装的货,我们只负责运输,一车二百元钱。他们不让我们过磅,怪不得我。”
司机拿出手机要给谁打电话,大概要给老板通风报信。叶皓抢过他的手机说:“你不要打电话,也不要走,等后面的车辆到了,过好磅,才能走。”
司机是个黑脸汉子,有一身发达的肌肉和蛮力,他瞪着叶皓说:“你小子年纪轻轻的,这么顶真干什么?小心吃痛拳头!”
在他手上出事,供货的孙老板要把他列入黑名单,以后不让他装货,所以他急,想教训这个多管闲事的年轻人。他扬手要搧叶皓耳光,叶皓既气又恨,反手就是一个耳光,骂道:“你们这样坑人,还要动手打人!”
司机没想到他力量这么大,轻轻一个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右脸顷刻肿胀起来,连右眼也火辣辣地灼痛,再也不敢还手。一会儿,又一辆黄沙车开过来。叶皓和小杨采用同样的办法,把车子开过去过磅。结果20吨货单,只有14.6吨实货。接着,有两辆混凝土泵车开过来,叶皓也让他们一一过磅。结果更加让人惊讶:单子上18立方混凝土,实际只有12立方。“这帮硕鼠!这等于是公开盗窃!”
叶皓气得指着几个司机说:“回去跟你们老板说,这个工地上所有材料,都不用你们送了。已经送来的材料,全部按照这几车抽磅的比率,打六七折结算。”
“啊?”
几个司机都惊得嘴巴大张。一个司机拿出手机,给供货老板打电话:“孙老板,快过来,这边工地出事了。”
手机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粗鲁沙哑的声音:“出什么事?”
“一个小伙子让我们过磅,说以后不让我们再送货,所有已送材料按过磅的比率结账。”
“他是谁呀?不想活了是不是?你们等在那里,我马上过来!”
几个司机将卡车停在工地门口,等待孙老板过来。小杨吓得脸色剧变,小声对叶皓说:“孙老板要来了,他很凶的,怎么办啊?”
叶皓对他说:“你怕,进去吧,我一个人来对付他。”
“你一个人行吗?”
小杨担心地问。叶皓说:“你不相信,就躲在我身后看着,我一个人对付他们所有人。”
“真的?”
小杨怀疑地打量着他:“实在不行,我帮你打110。”
一会儿,一辆路虎车嚣张地开过来,“嘎”地一声,在工地门口停下。车子横在门口,从里面走出三个光头。从副驾驶位置上下来的那个光头,身材高大,五大三粗,面相凶恶,目光阴冷,全身纹满龙虎图案。他就是让人谈虎色变的孙老板。小杨一见到他,就缩在叶皓身后,吓得两腿瑟瑟发抖。叶皓站在大门口,眯着眼睛迎视着他。“谁让过磅的?”
孙老板大大咧咧地走上来,扯着破喇叭似的嗓子,瞪着叶皓:“是你吗?小子,你是哪里的?”
他见叶皓站姿稳重,身上有些气场,也不敢造次,想先搞清楚他的身份再动手。“我是雪霖集团总部的,今天来工地检查。”
叶皓声音不高,但不怒自威:“你们送的货严重缺斤少两,你是老板吧?”
“是啊,怎么啦?”
孙老板寒着紫红色的驴脸,不屑地提着嘴角说。“现在我向你宣布,一,以后这个工地上的所有的材料,你们不要再送了。”
叶皓像宣布法律文书一样,字正腔圆地说:“二,你们已送的材料,全部按照抽磅的比率结账。三,雪霖集团保留对你们进行起诉和索赔的权利。”
“什么?”
孙老板骇异地叫起来:“你是雪霖集团什么角色啊?你有这个权利吗?混小子,我告诉你,这个工地的材料我孙某人送定了。”
这个材料供应商真的很狂,也很横,叶皓不屑地看着着,深感意外。“不让我孙某人送,你们的车辆休想开进工地。另外,我们已送的材料,必须按照单子上的数量结帐,少一分钱,我要你狗命!”
他说着,转过头对路边三个司机说:“把卡车开过来,堵在这个工地的门口。今天,让他把我们送的材料款结给我们。否则,不让任何车辆进出。”
叶皓提着嘴角冷笑了一下,声音也有些寒冷:“孙老板,你要做车匪路霸,强送强卖,这是恶霸式的犯罪行为。我警告你,在五分钟之内,让你的人离开工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唷,小子,你好嚣张啊。你一个愣头青,竟敢倒拍榔头,敢威胁我孙某人。你知道我是谁吗?”
孙老板的牛眼鼓凸起来,里面寒碜碜的十分吓人。叶皓不屑嘲讽道:“你是谁?你是一个恶霸供应商。”
“妈逼,你小子真的欠揍!”
孙老板劈头就朝叶皓的脸上拍来一巴掌。“啊。”
小杨吓得转身就跑,嘴里惊叫着喊,“打人啦,快来人哪。”
他怕叶皓吃亏,想喊些民工来帮他。他刚跑几步,叶皓就后发制人,一下子反败为胜,把局面控制住。孙老板的大巴掌拍上面门,叶皓用左手轻轻一搁,同时扬起右手朝孙老板的面门反拍上去。“啪”地一声,孙老板右脸着了一巴掌,头别扭过去,鼻梁被打歪,鲜血飞迸,右脸顷刻肿胀起来。孙老板的身子也随着向左跌出去,脚步踉踉跄跄,还没站稳,叶皓趁上前飞起一脚,把孙老板高大的身子跌得往后飞出去十多米远,后背撞在一辆卡车的车门上。“呯”地一声,他身子被车门反弹回来,滚在地上。这一连串的动作快得人眼都眨不及,另外两个光头和三个司机惊得目瞪口呆,连正在喊人的小杨也被这突发的逆转惊得呆若木鸡。叶皓知道,面对以少胜多局面,必须以快制胜,打掉首恶分子,震慑住其它人,否则就会被动。打倒孙老板后,叶皓轻轻拍着手,对另外两个光头说:“来吧,你们两个一起上。”
他边说边朝两个光头走过去,两个光头见他有如此大的暴发力,哪敢跟你交手?转身就逃,一个光头对另一个光头说:“快回去拿家伙,叫人来杀他。”
三个司机吓傻在驾驶室里,不敢轻举妄动。叶皓走上去对他们说:“快把车开走,再不走,我把你们的车子都扣在这里。”
三个司机连忙发动车子,有个司机下来要扶孙老板。孙老板嚎叫;“不要动我,他们马上会叫人来。不杀了他,我不姓孙!”
三个司机眼巴巴看着孙老板,痛得在地方蜷成一团,抽搐不止,摇头咂嘴开着车子走了。工地上听到小杨喊声的一些民工,还有项目部一些人纷纷追出来看热闹。项目经理沙水平和材料员陈为民也在里面。他们走到门口一看,见孙老板倒在工地大门外,右脸肿如猪头,一脸鲜血,吓得大惊失色,面面相觑。他们畏惧地缩在人群中,不敢上前看孙老板。沙水平看着站在门口的叶皓,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黑着脸上前说:“是你打的?”
“对,你是?”
叶皓打量着他反问。沙小平不敢说出自已身份。陈为民也很害怕,扯过小杨问:“他是谁呀?”
“他是总部派来检查工地的,他要求过磅,还宣布说,以后不让孙老板送材料,已送的材料,都按照抽磅的比率结账。”
“啊?”
陈为民吓得脸色铁青,“是他把孙老板打成这样的?“嗯,他的动作快得眼都眨不及,孙老板没有还手之力。”
“这下闯大祸了,完了完了,他们马上叫来大批人马,报复我们,打人,甚至杀人,再堵路封门,我们工地还怎么施工啊?”
正说着,有两辆面包车飞速开过来,在工地门口停下。“哗,哗,哗,”几扇门几乎同时被推开,从里面钻出十多个手拿砍刀和钢管的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