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任职,就让孟鹄副都督等了几个时辰。这还了得!孟鹄副都督起先是皱眉,随后额间成川,最后火山终于爆发,直接站起来,怒不可遏道:“这新都督本事没有,架子倒大,让我们虎贲营全体将领等他一人!”
“老子不等了,你们爱谁等谁等!”
说罢,孟鹄就要一脸怨气离开。“孟副请便。”
副都督于清不怀好意笑了笑,等了几个时辰,于清副都督不仅没有怨气,更悠哉的喝了口热茶。于清不过三十出头,身材高瘦,面色沉稳,带着一丝书生气息。跟只靠军功提拔上来的孟鹄不同,于清是罗盛的心腹,心计自然非孟鹄这等莽汉可比。于清是罗盛亲自调入禁军虎贲营的,目的就是要监视秦淮,最好是架空秦淮,把虎贲营军权掌握在手。此时秦淮迟迟不到,架子之大已经惹的虎贲营一众将领心存芥蒂,于清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不耐烦。孟鹄停下片刻,看了于清一眼,这小子似乎话里有话。孟鹄的职位是靠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而于清恶战没遇上几场,反而靠着连带关系上位。于清本来是罗盛的亲信,官职还在孟鹄之下,可惜建康城兵变过后,罗盛一朝掌权,于清也扶摇直上,跟他平起平坐。孟鹄早就看着小白脸不顺眼,但奈何他是罗盛亲信,属于“嫡系”。孟鹄就是看他不顺眼,也要憋在心里不说出来。孟鹄问道:“于老弟,此话何意,咱们兄弟几个,有什么就说吧。”
对于孟鹄开口闭口兄弟,于清心中一笑,他跟孟鹄之前虽同属御林军派系,实际上他跟孟鹄并无多大交集,这才半个月不到,孟鹄就称兄道弟。果然是脑子只有一根筋,他日可利用。于清也不会说出心中想法,缓缓道:“孟兄弟啊,这秦都督毕竟是罗盛大将军力排众议推荐来的,你这离去,打的不可是罗盛将军的脸?”
谁跟你这小白脸是兄弟?臭不要脸!孟鹄心中骂了一句,但这小白脸说的话也有道理,自己若是不给这新都督面子,这不是暗示自己跟罗盛大将军不是同一条线吗?孟鹄心中已经不想走,但人都起身了,又不好坐回去,嚷嚷道:“可是于兄弟,这新都督若是再不来,午饭都要到了。”
于清端了端身子,坐直了道:“那也得等,等到新都督来。”
于清心里暗笑,看着情况新都督午饭前可是不来了,就让这群傻鸟们多等一些,制造怨气!孟鹄脸色微微一变,最后叹了一口气,回到了座位上。但孟鹄嘴巴可闲不得,嚷嚷道:“我说于老弟,这新都督有何能耐,竟然能得罗大将军垂青,任职禁军都督?不就是个纨绔子弟吗?”
于清微微一怔,笑了笑道:“这,小弟我就不清楚了。”
孟鹄突然灵光一现,凑前道:“于老弟,要不等新都督来了,咱哥俩联手给他个下马威,看他有何本事?”
于清脸色微微一变,孟鹄这是何意?于清摆了摆手,道:“这,老哥还是别乱来。”
孟鹄拍了拍大腿,不满道:“老弟你胆子真小。”
说着,孟鹄又把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的副都督,宋礼。三位都督中,只有宋礼不是出自御林军,而是由南边的荆州军团调进来的,三人明显不对路。但宋礼为人低调温顺,遇事都赶忙点头:“孟副都督做主就是。”
“于副都督看着办!”
“宋某唯二位大人是从。”
比如这次,孟鹄询问宋礼道:“宋老弟,不如咱哥两等下联手,给点新都督颜色看看?”
“宋老弟不用担心,老哥会帮你。”
“孟副都督怎么说,宋某怎么做,呵呵。”
宋礼一脸附和的笑着。孟鹄心中狂喜,真是傻鸟一只!有这么一只傻鸟做自己同僚,不去利用真是太可惜了!当即跟宋礼商议,等新都督来了后,怎么刁难他。于清不动声色的听着身旁两个人窃窃私语,实则心中早就喜得欢天了,真是两只傻鸟啊!有这两只傻鸟做副都督,加上正都督一个从未掌兵的纨绔子弟,这虎贲营从此不是自己说了算!于清窃窃欢喜着听着旁边两只傻鸟谈话,但是他也有一点奇怪,孟鹄虽说以前并没有交集,但也听过是一名勇将,靠着战功升上来不足为奇。那宋礼就显得苍白了,三十来岁,文文弱弱,毫无主见,背后也没势力,究竟是如何爬到这一步?于清都调查过,宋礼并非士族一派,也不是罗盛一派,只是出自荆楚富商,早年弃笔从戎,在荆州军任职,后来调入虎贲营这支朝廷强军里头。宋礼如何能从区区地方军,转成建康的禁军,于清心里显然有答案了。这厮是花钱买关系进来了!难怪唯唯诺诺,毫无主见,连孟鹄这种莽夫傻鸟都能利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