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冷冷一哼,说道:“本都收到情报,宫廷丢失的白光珠,就在这厢房之内。”
何方几乎就要大笑起来了,秦淮就差点没说:你何方偷走了白光珠。他何方身居高位,想捞钱有的是门路,还要去冒大不韪去偷盗宫廷宝物?再说了这厢房自己也是今晚才包下的,人员只有进没有出,你秦淮是哪里来的情报?可笑,当真可笑!但没等何方笑出来,萧卫就在厢房内随便溜一圈,直接弯腰拾起一物,大声道:“大都督,找到白光珠了!”
何方几乎吐出血!就连于清等人都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忍住笑意。有没有偷盗双方都是心知肚明的,但在如何,这戏也要做好点,至少面子上过得去,但秦淮与萧卫拙劣的表现让人不忍直视。你萧卫才刚加入禁军,又如何能一眼就知这是白光珠?而且只是随便溜一圈,就把失窃数年的白光珠给找到了?何方面色潮红,怒道:“秦淮,你这是在玩杂耍?本官没功夫跟你玩!”
但秦淮也占势不饶人,气势上丝毫不弱,道:“何大人何出此言,如今白光珠就在何大人厢房内,大人你作何解释?”
“本官会拿这宫廷宝物?真是可笑。”
“昔日户部侍郎齐肃连赈灾银都敢拿,而这宝物价值不菲,谁偷了都不奇怪?”
“你拿齐肃与本官相比?哼,秦淮,莫以为想拿一块珠子就能污蔑本官。”
“是不是污蔑大人自己心里清楚!”
于清跟孟鹄等人惊呆了,他们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淮的神色,世上竟有如此睁着眼睛说瞎话,还说的信誓旦旦的人。若不是他们几个提前知道白光珠提前被禁军取回,否则凭秦淮方才那一张正义无谓的脸,他们说不准还真信了!何方被秦淮气到脸色铁青,他自然明白秦淮是故意污蔑他,想要抓他小辫子,可偏偏自己无可奈何,今日他带足人,明显有备而来。“你想怎样?”
“请大人跟我们回一趟天牢,配合调查。”
何方脸色一变,他秦淮胆大包天,官位比自己低,竟敢要抓自己回天牢!不过这疯子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昔日无官无职都敢把户部侍郎齐肃打死,如今得了权,岂不是更狂傲了。“你乃禁军,我乃六部,互不同属。纵使六部大臣有不检,自然有御史台,要你们这些兵痞子多事?”
“禁军有侦察之权,而这白光珠一案本就是禁军全权负责,凡事涉及此案之人,不管是谁,一律抓了!”
“本官就在此处,你要是敢抓,那就试试!”
何方脸色铁青怒道。秦淮一挥手,道:“抓!”
于清等人傻眼了,禁军与六部互不统属,人家何方官职也比秦淮高,于礼于法,秦淮都抓不得何方。秦淮就是仗着人多而已,他不会真想凭一颗珠子,就想污蔑别人,把堂堂礼部侍郎抓进天牢吧?这抓还是不抓?就在此时,门外传来咚咚声响,像是脚步上楼声,不多时,身后就涌来一群打手。那群人在数量上竟与禁军不相上下,他们堆积在走道和门口,几乎把秦淮等人包围住了。于清小声说道:“是醉梦楼的护卫。”
刚刚萧卫砍胡钱的手指时,醉梦楼护卫人数少不敢上,反而去搬救兵了,如今救兵齐聚,也没什么好怕的了。秦淮露出一丝冷笑,他就怕醉梦楼的人怕事不敢来,如今敢围住他们,没个几千一万两,休想全身而退!醉梦楼的护卫们以前都是建康城角有名的打手,若是让他们上阵杀敌,那自然是虾兵蟹将,遇敌便败。若是让他们厮杀本国人,那就他们便心狠手辣,杀气十足。虽然人数比起秦淮一行人多不了多少,但在气势上,可是强大不少,大有等下将你们全部收拾的意思。而禁军的将士们也镇定自若,比起这些江湖打手,禁军更有军队中的一股沉稳之气,不动则已,一动惊人。醉梦楼的护卫人人群中,挤开了一条小道,一个沉重的身体缓缓走出来,那人语气桀骜,道:“什么不长眼的狗东西,敢在醉梦楼惹事,看来真是不要命了。”
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个身躯肥壮的胖子,年约,个子不高,却满脸肥腻,他左手把玩着两颗大珠,每走一步,楼道就响一声。醉梦楼的老板朱奎扫了一眼在场人,冷冷一哼,道:“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狗杂种,也不在外面打听打听,醉梦楼的背后是谁。”
朱奎一口一个狗东西,一口一个狗杂种,可把禁军都惹毛了,于清脸色微微一变,最后走出来强笑道:老朱,话怎么说的如此难听。”
“难听又如何,敢在我醉梦楼惹事,管你是谁,就算是老相识,也要你爬着出去!”
朱奎脸色暴怒,直接把手上两颗珠子用力一摔,弹跳声咚咚响。朱奎丝毫不给于清面子,在他看来,于清也是不大不小的武官,而他在醉梦楼认识的朝廷高官,大有人在。自己背后是虞家,朝廷的官员也对自己客客气气的,也没人不敢给他面子。往日里在醉梦楼惹事的人,尽管背后有靠山,最后还不是爬着出去?要么就像条狗一般跪在自己面前求饶?这群狗杂种太狂傲,砍伤自己的人不说,还敢闯入礼部何侍郎的厢房内,何方是谁,那可是礼部侍郎,醉梦楼的大客户!朱奎朝着何方抱拳致歉道:“何大人对不住了,小店招待不周,让这几个狗杂种打扰了大人的雅兴,不过大人您放心,我会给大人一个交代的。”
朱奎神色凌厉的扫过这群人,道:“你们这些杂种听着,每人五百两保命钱,然后全部自断一臂,如此便可保住你们小命!”
禁军听着一阵气痒,这朱奎也太可恨,一直狗杂种的叫,还让他们自断一臂?他以为他是谁?虞家的一条狗罢了!何方没有回答朱奎的话,他从刚开始就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秦淮目的为何?今夜秦淮连栽赃自己的白光珠都准备好了,肯定是蓄谋已久,在这里撒网等着自己。可他何方与秦淮无冤无仇,秦淮也不是到处惹事的人,那他为何跟自己过不去?唯一解释通的,那就是有人授意秦淮这样做,能够授意秦淮做事的,当今建康,只有一人,罗盛!罗盛与士族之间只有一块遮羞布,掀开遮羞布,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