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奎心下一凉,正想找个借口解释,秦淮也不理会他,直接率领人走出去了。刚出了门口,于清就凑前来,道:“大都督,今夜之事我们太过张扬,对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为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分头离开,越快越好。”
秦淮点了点头,他想的跟虞清一样,今天他们利用人多势众,在醉仙楼大肆捞钱还伤了几个人,要是被人抓到把柄参到御史台去,他们铁定吃不了兜着走。捞钱伤人这一行,就算对方知道是你做的,但只要没有铁证如山、人赃并获,谁也奈不了你。只是秦淮醉仙楼大门没有踏出两步,前方大道上,就涌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马蹄声。定眼看去,整条街堆满了一群全副武装的官兵,朝着醉仙楼奔袭而来。“是巡防营!”
有人认出了那群官兵,正是属于士族麾下的巡防营,且人数多大上百,气势汹汹而来。禁军的官兵们一下子慌了手脚,按照等级来说,负责建康城防卫的巡防营,和负责皇宫的禁军虎贲营,二者都是同等,但是此处是巡防营管辖范围,他们又是在此处犯事,如此一来,他们就处于弱势!巡防营虽说人数多,但禁军胜在精锐,双方可以说是势均力敌,但巡防营属于执法,禁军是违法一方,只要双方打起来,明天朝堂之上,就会出现禁军虎贲营在醉仙楼伤人抢钱,还对巡防营大打出手的案例。若是真这样,在座诸位恐怕全部都要被罢掉官职!秦淮眉头紧蹙,他万万没想到,巡防营来的这么快,他是打算教训完醉仙楼的人后,火速离去,没没想到自己大门没出两步,他们就来了。秦淮回头看向醉仙楼的二楼上,朱奎就站在二楼角落偷偷望着这一切。秦淮冷笑的看了一眼朱奎,朱奎赶紧低下头,不敢对望。事实上,巡防营来的这么快,同样也超出了朱奎的意料,他人派出去没多久,救兵就来了。秦淮和朱奎都没有想到,在礼部侍郎何方出门后,他就越想越气,堂堂礼部侍郎何方,竟然被这毛头小子敲诈了一笔钱,他直接派人通知巡防营来拿人。当然何方不敢说他被敲诈了,他乃朝廷命官,醉仙楼是风月场所,他怎能传出去呢。何方就派人说有一批歹人在醉仙楼闹事,企图打劫醉仙楼。刚好巡防营的副管领虞策率人在附近办事,听到有人敢在他虞家的产业闹事就派人火速前来,尤其当他知道闹事带头人是秦淮后,更是惊喜不断,加快了速度。不说虞家跟秦淮有点小矛盾,就说秦淮今夜犯了事,只要被他抓住把柄,秦淮这个禁军都督也当不了了,这就等同重创罗盛一派。两伙人不足百米,都是全副武装,双方都是摆开了阵势,随时大干一场。朱奎在二楼紧张的望着这一幕,双方在黑夜的大道上,更像是黑道帮派。究竟谁会赢?朱奎心里紧张的无以复加,巡防营的人到底能不能治住秦淮这波人?那个毛头小子连齐肃侍郎都给打死了,何方大人都怕他,区区巡防营,敢对付他吗?若是对付不了他,等下秦淮又跑回来为难自己,可就惨了。眼看两波人渐渐逼近,在朱奎的预想下,两波人都是官方人,应该会派出各自代表,前来谈判。或者谁退一步,交几个人,然后各自散去。可结果出乎朱奎预料,巡防营副官领虞策直接拔剑,冲喊道:“给我杀!”
上百巡防营怒吼:“杀!”
上百巡防营朝着秦淮一干人等杀来,巡防营平时号称软脚虾,但此刻秦淮等人都是便衣,人数又占了少数,巡防营习惯了欺软怕硬,还以为对付几个混混呢。巡防营就这样大举进攻,朱奎心底一震:他们不怕秦淮?果然虞家人就是硬气!但那群禁军兵痞子,也不是吃素的啊!面对巡防营的进攻,秦淮于清等人神色凝重,最后秦淮大吼一声:“跑!”
几十个禁军,突然四散开来,各自跑路,纷纷钻进不同的巷子,一瞬间消失无踪。朱奎看着这一幕,彻底傻眼了!这不是让何方大人也惹不起的狠角色吗?这不是让虞家公子虞毅遇上了,也要乖乖滚蛋的大人物吗?怎么让一个区区巡防营的副管领,就吓的四处奔走?眼看禁军一眨眼就跑光,虞策气的大骂娘,难得的机会就能把秦淮给扳了,说不定禁军虎贲营大都督之位,也能回到士族手里。“给老子追,能追一个抓一个!”
虞策指挥着巡防营官兵到处抓人,但禁军个个都是好手,身手矫健,又是趁着黑夜,早就跑远了。“见过虞管领。”
朱奎走过来,对于策鞠了个躬。虞策身为虞家人,对于自己虞家产业的老板自然也熟悉,他不满道:“朱奎,你怎么搞得,醉仙楼的护卫为什么不把他们拖住?”
朱奎有苦说不出,只得小声询问道:“虞管领,刚刚那些人是哪路子人?”
虞策不屑道:“还能是什么人,不过就是罗盛的狗腿子罢了,让老子抓到,非剥了他们的皮不可,竟敢到我虞家地盘闹事。”
朱奎身子一颤,惊道:“虞大人,我可是听说,带头那人,来头很是大,后台硬的很。”
虞策冷笑道:“落魄世家的纨绔子弟罢了,哪来什么后台,只不过靠着溜须拍马,骗得了个一官半职而已。嗯?朱奎你脸色怎么了。”
朱奎脸色瞬间惨白,他早该想得出,建康城哪来这么一号强势人物,原来是个纸老虎!关键是,这个纸老虎还在他醉仙楼伤人,把自己爆打一顿,还骗走自己几千两银子!朱奎几乎就要晕倒!尽管巡防营分头追击,但禁军这边跑的贼快,就算有部分追上了,竟然也遭到了禁军的毒打,禁军暴揍巡防营一顿后,也不愿多作逗留,赶紧开溜!秦淮跟萧卫、李景三人兜兜转转,在确认没有追兵后,这才大摇大摆的回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