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林晚晚心中百转千回,“大夫说的是,晚儿记住了。”
要是当时她没有说那么狠的话,姨娘是否就不会咯血,也不会晕倒。当时她只顾发泄心中怒意,全然忘了姨娘的身体。想到这,林晚晚的神情充满了自责与内疚。屋子里的人离开,林晚晚独自守在房间里。她缓缓走向床边,看着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不由得流下了眼泪。心中暗暗祈祷:“不管您是谁,都拜托您一定要好起来。”
不多久,蝉衣端了药进来,对她道,“小姐,偏厅有人说要见你。”
“什么人?”
她问。“婢子也不知,那人戴着帏帽看不清长什么模样,听其声音看其身形只知道她是一女的。”
女的?如今叶知秋已死,难道是……?“你好生照看着夫人,我去去就来。”
林晚晚叮嘱了蝉衣几句,说完大步朝前厅而去。偏厅,彩莹头戴帏帽,身着白衣,一身白素显得哀思沉痛。她进府求见林晚晚,听说夫人病倒小姐正在侍疾,便不让下人前去通报,独自在偏厅等候。门外,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彩莹立即站起身朝门口走去,声音哽咽道,“小姐。”
她一开口,林晚晚立马便听出了她的声音。转过身来谨慎瞧了一眼门外,立即关门转身对她道,“彩莹你怎么来了?”
如今《晴夕晚》还在她那,要是被薛冠玉的人发现她与林府的关系,怕是再想从薛府将画拿出可就难了。那是爹爹冒着生命危险找到的,切不可功亏一篑。彩莹摘掉帏帽,“小姐放心,彩莹来的时候一路都极其小心,没有人跟踪。”
“那就好。”
听她这样一说,林晚晚这才放下心来。在来的路上,林晚晚已经擦了眼泪,收拾了心情。彩莹自来聪颖,她不想被她看出端倪。她那蒙尘的身世,不想被大家知晓。想来林姨娘能隐瞒至今,也是不想被大家知道。可她眼眶的浮肿还是没能逃过彩莹的眼睛,像是刚哭过一样,关切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哦没事,爹爹刚走不久姨娘又病重,所以……”她说着,用手帕轻轻拭了拭眼角,表示是因姨娘生病才会如此。彩莹一进府正好看见大夫从林姨娘房间出来,假意关心了几句林姨娘的病情便没再多心。她对林姨娘到底有着恨,可对林晚晚却是实打实的忠诚。见她如此难过,也跟着难受起来。林晚晚赶紧转移了话题,“对了,你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此话一出,彩莹的神情悲伤中透着怨恨,“彩莹此次除了祭拜老爷外,还有一事须向小姐禀报。”
林晚晚带着她来到灵堂。看着灵牌上林云海三个字,当夜竹林厮杀的场景再次浮现在两人眼前。眼泪不自觉盈了眼眶,林晚晚双手悄然紧握成拳。薛冠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纵然她如今已知晓林云海并非她生父,可十几年如一日的宠爱早就让林晚晚将他当做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彩莹跪在蒲团上,朝老爷的灵位双手合十,俯身磕头,恭恭敬敬跪拜行礼。恨恨道,“老爷你放心,彩莹一定不会让你就这样白死的。害死你的人一个也别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