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远以为是酒,想也没想一股脑给仰头开了。大概是喝得太猛,他胃里一阵难受得想吐。薛母赶紧用手为其抚背,命人拿来痰盂。看着大哥吐得一阵难受,薛母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语气有丝责怪道,“大哥,那些人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不用我这做妹子的提醒你吧,你堂堂一个黔州知府不想喝就不喝,又何苦把自己灌成这样?”
文清远喝了醒酒汤,到底是要清醒一些了,但说起话来还是有点结结巴巴。举起手指眼神涣散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他们虽不跟我有多少交集,我也搭不上他们的路子,但这些却对玉儿的仕途很是有帮助。我虽贵为黔州知府,但远水解不了近火,往后玉儿要是有个什么需要帮衬的,那些个趋炎附势之人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必然跑得快些……”他到底还是疼惜自己这个侄儿的。文家自遭上次劫难后,死的死伤的伤,就连最后嫁给商人的那个小妹也重病不愈,最后撒手人寰。从此薛母便成了文清远在这世上唯一的手足,薛母未出嫁前这位大哥对她就极为的疼爱,爱屋及乌,对薛冠玉就跟对自己儿子一样面面俱到。文清远说着感到一阵头痛,捂了捂脑袋瘫坐回了椅子上薛母赶紧给儿子使了眼色,“玉儿,还不快扶你舅舅回房歇着。”
薛冠玉陡地反应过来,立即上前亲自搀扶着舅舅往内院走去。文清远是薛府的贵客,此次前来柳县会小住个三五日,所以便单独给安排了个院子。清雅宜人,妙趣得很。文清远刚躺下,便推门进来几个轻纱薄衣的妙龄女子,婀娜着身子向床榻走去……另一边,舒儿请了大夫从后门入府,入府后急匆匆领着人朝叶璇住的屋子走去。薛母为了叶璇安心养胎,给她安排到了一处僻静之处,倒是离后门不算远。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很快便来到屋门口。推门而进,舒儿当即差点给吓晕了过去。地上,叶璇全然没了意识,身下宛如一片汪洋血湖,半边屋子都泡在了血污里,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屋子让人不忍直视。大夫见此状,扭头就要逃。舒儿赶紧攥住其胳膊,哭着哀求了许久,那大夫才勉强肯进屋检查一下伤者的情况。两人来到跟前,大夫伸手探了探鼻息,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有气。”
舒儿一激动,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在大夫的帮忙下,叶璇终于从地上被抬到了床榻上。她一张小脸白得跟个死人一样,与那地上的鲜红行成强烈的对比,大概是太过于疼痛,就连昏迷中她的眉心也都是紧皱着。大夫拿出药箱,专心诊断,而舒儿则退在一旁,双手合十不断的为其祈祷。见大夫一点点将药瓶等东西收回药箱,舒儿赶紧上前,急声问道,“大夫,她们母子怎么样了?”
“孩子没了,母亲……”大夫沉沉叹了一口气,“想来也不久了。”
“什么意思?”
舒儿的心情再次被按压在了冰凉的湖底。大夫眼里满是无奈,“你也看到了,咱们来的时候这孕妇都已经成什么样了,就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啊。好在大人还有口气在,我给开几贴药续着命,至于能不能活过来还得看她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