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此人先前在朝中之时他便看出来了,是一个争强好胜之人。先前领兵在外,对于自己在朝中的各项事宜都没有任何的了解,因此对于自己一个毛头小子的领导,心中必定有所不服。但是此次的议和以及对突厥有生力量消耗的任务意义重大,同样对于整个大唐格局来说都十分重要,他原本以为李靖会顾全大局。没想到竟然今天刚刚到达幽州城的当天晚上,就跟自己来了这一出好戏。“呵呵……”苏三呵呵笑了笑,轻轻的摇了摇头,缓缓的踱着步子来到了门外,打开了饲养箱,从箱中取出了一只白鸽,紧接着将手中刚刚写出的信纸轻轻塞到了鸽子腿上绑着的小竹筒中,从袖中取出了一个瓶塞,缓缓塞住,紧接着右手轻轻一抖,白鸽便立刻飞走。双手还还背负在身后,苏三缓缓的抬起了自己的头,望着白鸽飞快飞远的身影,嘴角的淡淡笑容始终不变:“李靖将军,堂堂国公……希望不要因为这一次失了自己的格……呵呵……”“怎么,李靖这个老东西现在也想跟你一起做对了?”
就在苏三缓缓言语之时,忽然一道微风吹过,紧接着苏三只感觉自己的身边传了一股凉意,随后便是一个身影飞快的从天而降,落到了苏三的身边。缓缓地扭过了自己的投苏三,轻轻挑了挑眉,来人正是季云澜:“整整一天没见,我还以为你已经自己嫌没意思,单独跑回长安了。”
季云澜撇了撇嘴,打了个哈欠,伸个懒腰,懒洋洋的道:“回长安?把你一个人放在这,我可不放心,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幽州城里的人一个个心怀鬼胎,比长安危险多了。”
苏三呵呵笑了笑,道:“幽州城毕竟是大唐边境,治安不严也可以理解,程树人一人靠谱即可,至于这李靖将服,那咱们便用自己的方式让他服即可。”
“啧……”季云澜咂了咂嘴,摇摇头,“这些个朝中要员的思想可真是难以理解,老资格真的就这么顶用?”
“这李靖性格如此骨质,若长此以往,在朝廷当中恐怕好过不了。”
苏三呵呵笑了笑,拍了拍季云澜的肩膀道:“事实证明,他也不需要其他人让他好过,单单大将军的名头,便足以他横扫整个京都无人敢惹,纵然是平日里朝堂之上嚣张万分的五姓七望都要怕他三分。”
季云岚皱了皱眉头,一脸疑惑道:“五姓七望那群人不是号称连皇帝都不怕吗?怎么会怕这一个小小的将军?”
“练武者多为粗人……”苏三缓缓地笑了笑,将双手轻轻背在了身后,慢慢迈着步子,踏进了房门之内。季云澜一愣,紧接着立刻紧跟着走了进去,随后在向外探望了一番,确定并无异常以后才将房门紧紧的关闭。茶桌之上,苏三缓缓的坐下了身子,提起茶壶,轻轻地斟了一杯茶,举起杯来抿了一口,闭上眼睛回味一番,这才缓缓的抬起了头。轻声道:“五姓七望说白了也不过是一群欺软怕硬之辈,皇帝身为一国之长,在处理朝中事务之时必须要权衡利弊才能作出决定。”
“而五姓七望最怕的并不是需要权衡利弊之人,而是那些头脑一热便能够做出不合常理之规定的人。”
“而这类头脑一热便能够做出不合常理之规定之人,便是朝廷当中头脑简单的率兵大将,至于这李靖,便是其中的一例典型。”
“陛下可能会考虑无限期望的面子问题,但是这些常年征战在外的将军们可不会,战场的磨炼早已经把他们的性子磨得直率,或者说是暴躁。”
“简单的来说,能用武力解决的,他们绝不会跟你用道理,就如同现如今的李靖一般,分明现如今若我们之间起了内讧,那么最后造成的损失必定是自己的,而非是敌人的。”
“但是李靖依然可以不顾一切的在率领大兵来到幽州城的当天晚上,就做出如此妄图夺权之事。”
“毕竟在他看来,我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而已,根本率领不了5万大兵进行作战,如果他带兵围了皇宫,那叫造反或者叫兵谏,但如果他带兵围了我,在他看来,什么罪责都不用承担。”
季云澜撇了撇嘴,一屁股坐在了苏三的对面,直接拿起茶壶对着嘴便灌了下去。猛地喝了一口以后,重重的将茶壶放到了桌面之上,猛的将灌入口中的一两点茶叶吐了出来,一点的不爽。黑着一张脸道:“真晦气,在朝廷要受五姓七望那帮人的气,来了这儿还要受这个什么狗屁李靖的气,先前在朝廷当中,我看他安分守己,本以为是个好相与的人,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苏三呵呵笑了笑,轻轻再次抿了一口茶,脸上的淡然之色始终没有褪去,哪怕明知自己明早将会面临什么,却依然没有丝毫的慌张。只是如此淡然的坐在房间之中,喝着茶,轻声道:“你这性子务必要改一改,这急躁的性子,在今后必定是要吃大亏的。”
季云澜一脸无所谓的道:“你还是担心好你自己吧,如果那李靖真的敢脑子一热做出些什么事情来,你的处境恐怕好不到哪儿去。”
苏三缓缓地将自己手中茶杯当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紧接着将茶杯缓缓地放在了桌面上,从自己的衣袖之中抽出了一张信纸,缓缓的摊开,放在了季云澜的面前。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静静的观望着季云澜的反应。对面季云岚在看到苏三递过来的这张信纸以后,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带着一抹疑惑的目光,望向了对面的苏三。却见苏三轻轻的点了点头,这才将目光移向了自己跟前桌面之上的信纸。在他看清了性质上的内容以后,却是直接猛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紧接着一脸震惊地抬起头,望向了自己对面坐着的满脸笑意的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