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一个人啊？”
凌晚慕被这突如其来的男声下了一跳，脚步下意识往旁边一挪，看清了说出这句话的人。 是一个年纪跟他父亲差不多大的男人，地中海的发型，闻到他身上飘散的酒气，凌晚慕想转身走，却被另一个同样带着酒气，满脸胡茬的男人拦住。 胡茬男猥琐一笑，“小妹妹，加个联系方式呗。”
凌晚慕不明白，她站的地方正是商场门口，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 为什么他们还敢这样。 面对两个醉酒的人，她很害怕，只想安全离开，假笑着摆手，“不了。”
但无论她往哪边走，两个男人都要走过去拦住，自以为很好玩的大笑。 “别害怕嘛，我们只是想交个朋友，”眼睛男凑得更近，“给个面子。”
凌晚慕抓住背包的带子，想要喊救命时，胡茬男背后突然响起一句，“让开。”
胡茬男一激灵，转头去看，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女人，鲜艳的碎花裙子，腰肢纤细，脚上穿着红色高跟鞋，双腿白皙修长，乌发红唇，眼尾上挑，美艳至极。 女人带着嫌恶的眼神粗粗掠过两个男人，对凌晚慕道：“车到了，还不走？”
凌晚慕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跑到女人身边。 胡茬男不服气，想追上去，“站住！”
女人站住了，淡定地回头看了一眼，便拉着凌晚慕往前走。 眼镜男抬起脚，却被胡茬男拉住，“别。”
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眼镜男有些生气，“你拦我干嘛？”
胡茬男酒醒了大半，跟那个女人对视的一瞬间，他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剥离了身体。 他形容不上来，只觉得很可怕。 胡茬男抹了把脸，“咱们走吧。”
眼镜男认为他怂了，嘲笑道：“没出息，一个女人就把你吓成这样。”
胡茬男有口难辩，毕竟这事说出来不太可信，但他确实真切地感受到了。 * 凌晚慕跟着女人走到了另一条街。 两人之间的交流除了一句谢谢跟不客气外，再无其他。 凌晚慕瞄了一眼，由衷地感叹。 好美啊。 皮肤白到反光，身材前凸后翘，风情万种。 凌晚慕没忍住看得有些久，被女人抓了个现行。 凌晚慕慌忙低下头，打开包，装模作样地翻了起来。 女人无声地笑了下，须臾，胳膊被人戳了戳。 凌晚慕递过来一袋饼干，“谢谢你帮我，这个给你吃。”
她只找到了这个，也知道有点磕碜，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但女人却接下了，问道：“你朋友还没到？”
凌晚慕看了看手机，“应该快了。”
话音刚落，一辆白色的奥迪停在了面前，车门打开，下来一位男生。 “姐，怎么换地方了？不是说在商场门口吗？”
女人语气平静道：“那里有流氓。”
“流氓？”
凌一成抓住凌晚慕的肩膀检查。凌晚慕摇摇头，道：“我没事，还好这个姐姐帮了我。”
闻言，凌一成对女人说了声谢谢。 凌晚慕看向四周，“你怎么回去，要不坐我们的车吧。”
“不用，我朋友也要到了。”
“哦……那我们等你朋友到了再走。”
凌一成也点了下头。 女人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街上的路灯接连灭了三盏，周围顿时昏暗下来，凌一成和凌晚慕皆是吓了一跳，感觉温度突然下降了些。 再去看女人时，她身边莫名多出一人。 身形高大，但夜色昏暗，看不清他的摸样，而且女人的皮肤好像更白了，白得发亮。 “我朋友到了。”
凌一成觉得头皮发麻，有种诡异感，拉起凌晚慕，“那我们走了。”
车走远后，灭了的路灯恢复光亮那一刻。 照亮了女人身边的厉鬼。 苏屏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饼干，想起女孩的神情。 放弃了把它丢掉的想法。 好歹是别人给的。 鞋跟在地上不断发着哒哒、哒哒的声音，苏屏捏着那袋饼干，自己没有意识到的嘴角上扬。 忽然，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了极致的尖锐声。 车窗摇下来，眼镜男吹了声口哨，“美女，好巧啊！”
苏屏只斜眼看了下，便继续往前走，眼镜男见状，不顾胡茬男的阻拦，又驱车挡了上去，吹了声口哨。 苏屏冷笑一声，“趁我心情好，你们最好赶紧滚。”
眼睛男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大笑几声，甩开胡茬男的手，径直走下车，边走边说道：“我就是不滚，你能把我怎么着？”
他一挥手，打掉了苏屏手里的饼干，他并没有觉得抱歉，反而不屑地睨了一眼，抬脚踩了上去，狠狠一撵。 饼干碎裂的声音清晰可听。 苏屏眼神一冷，轻轻说了一句，“上。”
一阵清风吹过，眼镜男表情一变，眼皮耷拉，像是没睡醒的样子，上车关门，干脆利索。 胡茬男大松一口气，连忙道：“对对对，咱们赶紧走。”
苏屏停驻在原地，盯着那速度越来越快的汽车，低头去看那被踩碎的饼干，唇齿间溢出一声嗤笑。 她是想做个好人的，但总是有人喜欢找死，那就怪不得她了。 苏屏捡起饼干，一甩，完美投入了旁边的垃圾桶。 * 岸边两条车辙印，杂草经历了一场摧残，倒了不少。 红色高跟鞋踏上车辙印旁的草地。 苏屏静静地看着涟漪消失，一只呲着牙，眼冒凶光的厉鬼出现在她身边。 再过片刻，胡茬男和眼睛男也出现在了岸边。 身上不断往下滴着水，却并未浸湿地上的泥土。 两人看着眼前的女人将拿在手里的枪的枪口对准了这边。 砰砰两声。 湖面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