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青终于忙完回来了,向老给她倒了些茶,“事情怎么样?”
“已经交给警察了,他跑不了。”
提起王飞远,池青目光瞬间转冷。向老点点头,“我把饕餮罚进内省阁了,饕餮一回来就要见你,看起来挺愧疚的,让我跟你道歉。”
“哦……”茶水荡漾,池青垂下眼睫,要说她一点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但结果还好,柯文娜虽有此劫,但命不该绝,他们也算没有酿成大祸。“馆长,向老”文漾、邝溪、晏温和宋白走了进来。“嗯”池青问道:“医院那边怎么说?”
“没什么大问题,医生说住几天院就可以恢复了。”
文漾顿了顿,往后偏头。本来晏温和宋白是跟在池青后面的,但要进门时,文漾跟邝溪把两人拉倒了一旁。“你们要干嘛?”
宋白对他们的行为有些不解。文漾张口凝住,被眼前的东西吸引了目光。“你看我干什么?”
宋白被盯得有些发毛,怀疑脸上有东西,刚想要抬手,却听文漾道:“你这个样子顺眼多了。”
“……”宋白从浴室出来就匆忙办事了,根本没来得及收拾,眼镜没带,头发也没梳,就这么自然地散了下来,配上他的脸,妥妥一个小正太。但听文漾的意思,宋白嘴角抽动,“我之前很丑吗?”
文漾直说,“反正不好看。”
一张娃娃脸偏要装成熟,能有多好看?“噗”邝溪跟晏温猝不及防地笑出了声,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宋白脖子蔓延至全脸,看起来就像喝醉了酒一样,他黑着脸瞪晏温,扯起脸皮,“你还笑?”
晏温疯狂摇头,脸却憋得通红。宋白气得头顶冒热气,用力咳了一声,“你刚才到底要说什么?”
“啊”文漾看向晏温:“你还想继续当吗?”
晏温眨巴着眼睛,“你是想……?”
文漾点头,“嗯。”
“我当然……”“停”宋白中断了他的激情,并泼了一盆冷水,“我劝你还是仔细想想,若还只为了你那些猫狗,那就不必了。”
邝溪叫了宋白一声,宋白看着他,“我有说错什么吗?要是他不情不愿的,招进来干嘛?吃闲饭吗?”
“……”文漾跟邝溪相视一眼,本来是看这个时机不错,才打算筹谋这个的,但宋白话糙理不糙,确实得先确定晏温的想法,晚些提应该也没什么。“额……那就晚点……”“别”晏温打断她,这一次他不再犹豫,语气坚定,“我现在是真的想为会馆做事。”
他对着三人弯下腰,“请你们帮帮我。”
“行”文漾扶起他,对宋白道:“你有异议吗?”
宋白看向一旁,“我能有什么异议?”
“太好了”邝溪一拍手,“那我们聊聊一会儿该怎么跟馆长提这件事吧?”
“诶”宋白举起右手,摊开手掌,做制止状,“这事是你们提的,我可不说。”
别扭起来没完了是吧?文漾无语道:“……我说,行了吧?”
如今,时机已到,文漾看了一眼身后的三人,邝溪轻拍了一下晏温的胳膊,冲文漾重重点头,宋白虽别开了眼神,但也微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向老将几人的小动作收入眼底,唇角轻扬,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端起了杯。“馆长”文漾紧张地观察着池青的神色,“这次的事情多亏了晏温送信,现在会馆正好也缺人手,您看,能不能算他将功赎罪,再给他一次机会?”
池青笑了一下,明白过来他们在外面干了什么。晏温本想挺直胸膛,但对上池青的眼神,他神经反射般低下头,慌张地搓起手来。一个肌肉男却缩得跟个仓鼠似的,仿佛一句话就能压死他。“晏温?”
“在”晏温站得笔直,双手并拢,贴在腰间。池青撑着头看他,“机会我可以给,但你能抓稳吗?”
“能!”
晏温逼着自己直视池青。“是吗?”
“是!”
要说上一句,晏温用得是平常音量,但这一句,他几乎是吼了出来。“……”池青沉默片刻,哼笑道:“行,那就给吧,不过,”她声音一冷,眸光骇人,“若你再犯,决不轻饶。”
晏温大喜,“是!谢谢馆长,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他情绪激动,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大,站他身边的两人可是清楚得很,邝溪偷偷往旁边迈了一步,宋白则是抬手捂了捂耳朵。四人欢欢喜喜地走了,向老心生感慨,“真是后浪推前浪啊。”
“是啊”池青也叹了一声,站起身来往外走,向老问道:“你去哪?”
池青恰巧从昏暗迈进了阳光中,回头道:“我这前浪要出去走走。”
向老欣慰一笑,“哈哈,去吧。”
幽幽竹林,万顷翠色,竹叶在风中摇曳,发出动听的声响,仿佛吹响了一支巨大的竹箫,演奏着深沉的乐曲。在今日的曲子中,池青听到了刀剑划破长风的声音。而且越来越大,池青拨下一片竹叶,看见了声音来源。少年持剑,身形流畅,稳健又潇洒,剑舞得飞快,似是一条银龙在绕着他上下翻飞,灵力在周身游走,剑过之处,习习生风。鲜衣怒马少年郎,让池青忍不住想起了一些往事。少年察觉到了目光,随手挽了个剑花,将剑背在身后,颔首道:“馆长。”
“嗯”池青走近,扫了一圈,“锦程没跟你一起?”
“他有点累,在屋里休息。”
池青看了一眼他背在身后的剑,“剑快很好,但若不能做得收放自如,就是你的一大弱点。”
喻之紧握了下手中的剑,虚心道:“是,多谢指点。”
“你接着练吧,我不打扰你了。”
池青抬脚要走,喻之道:“馆长,很抱歉给会馆添了麻烦,要是有任何我们能做的,请您尽管吩咐。”
池青眼神闪动,“好”*“废物……”“废物……”“滚……滚开……滚”锦程蒙着被子,抖得厉害,死死得捂住耳朵。“废物……”“锦程?你在吗?”
“你就是废物……”“锦程?”
敲门声跟喻之的声音传了进来,锦程恍惚之间缓了过来,掀开被子拿起床头柜上的药瓶就开始翻倒,药丸全部倒了出来,锦程一股脑地把它们全部塞进嘴里。他一边灌水,一边拍着胸口。门开。喻之道:“你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我们去找邝溪看看吧?”
“我没事”锦程揉着自己的脸,不经意地撑起自己的嘴角,“我就是做噩梦了。”
“真的吗?”
“真的呀,你还不知道我嘛?我身体好着呢,吼吼吼!哈哈哈!”
看他表演着拳法,喻之的疑虑慢慢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