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窖内有一条铁管通到上面,既可以用来换气,也能听清楚院中发生的各种声音,听了姚清泉姚二爷的话,朱长龄脸色变得一片雪白,他拿起木塞塞住铁管口,以免地窖人说话的声音被上面的人听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朱长龄不明所以,又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地窖里渐渐觉得闷热,铁管缝隙还有隐约的浓烟渗入。
“他们在上面放火?!”朱九真叫道。
张无忌闻言看向陈立,他是愿意信任陈立的,可是这又杀人又放火的,就算是演戏也没必要这么逼真吧? 陈立也觉得有些奇怪,刚才朱长龄塞上木塞之前,他不但可以听到砍杀的声音还能闻到血腥气,而且看朱长龄的表情,似乎也十分意外。 “等等,不会是胡青牛通知的明教众人赶到了这里吧?”陈立突发奇想,他越想越觉得时间能对得上。
头顶上大火燃烧,地窖里闷热异常,陈立身边的武青婴全身都被汗水浸透,看她的表情,似乎恨不得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脱光。 所幸地窖里存了大量的清水和食物,众人分了一些吃的靠在墙边,也不敢活动,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一整天。 而这时头顶的火势才逐渐熄灭,但地窖里的温度却没有降低太多。 “大哥,要不要我上去看看?”姚清泉说道。
“再等等。”朱长龄递给对方一个眼色,姚清泉心领神会,他故意清了清嗓子,拿了些吃的喝的来到一处铁门前:
“我去瞧瞧谢大侠的伤势。”说完扳动门旁的机关,铁门缓缓打开,他提着一盏火油灯走进铁门。
这时候张无忌再也忍耐不住,绕到姚清泉身后向里面张望,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背对着他,侧躺在房间的床上。 那人身形魁梧,看背影的确和自己的义父有几分相像,虽然还没见到正脸,但张无忌一时间也热泪盈眶。 “谢大侠你觉得好些了吗?要不要喝些水?”姚清泉压低声音。
“滚开!”忽然劲风袭来,姚清泉手中的油灯应风而灭,接着砰的一声,他被掌力击中,飞出铁门重重的摔在地上。
“少林派的,昆仑派的,你们这群狗贼,来啊,我金毛狮王谢逊还怕了你们不成?”“不好,谢大侠又失去神智了!”
朱长龄大叫一声,走到门边,“谢大侠,我们是你的朋友,不是仇敌。”
“什么朋友,花言巧语想骗我吗?”
里面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接着那汉子猛的转身大步踏出铁门,一掌拍向朱长龄的胸口。
“谢大侠,我们真的是朋友啊!”朱长龄也不敢格挡,转身闪避,但那人紧逼不舍,他无奈下只能举臂格挡,却被拍的身体连晃退了几步。
而这时张无忌终于借着地窖里的油灯,看清了那汉子的长相。 “假的,他是假的!”他大声叫道,“他不是义……”
“他不是谢逊!”陈立突然大吼,声音盖过了张无忌。
朱长龄这时仍在苦苦格挡,嘴上说着什么你是我恩公的义兄,就算打死我,我也不还手之类的话。 “朱伯伯快还手啊,他不是谢逊,他是假的!”张无忌醒悟过来,连声叫道。
“无忌你说的是真的吗?”朱长龄瞪大了眼看向陈立。
“当然是真的,这才过了几年,我怎么可能会把义父认错?”陈立也是一脸焦急。
“什么?”朱长龄脸色大变,挣扎着扑向那名大汉,“你不是谢大侠,你竟然敢骗我!”
说着一口鲜血喷溅而出,好巧不巧的溅在那大汉的脸上。
他身体向前一跌,趁着鲜血阻挡对方视线的同时伸手点向那大汉身上的神风穴。 这一指看起来简单却是他家传的一阳指,那大汉被点中穴道,身形微微一顿,接着朱长龄又在他腰肋间补了两指,自己便支撑不住,重重的摔倒在地。 张无忌和朱九真见状,赶忙上前扶起。 “朱伯伯你怎么样……” “爹爹你可不要吓我呀!”二人一脸关切。
“这可恶的狗贼。”朱长龄大口的喘着气,指着被封住穴道的汉子痛骂道。
就在这时,一件让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意外突然发生。 “你这恶人竟然敢假扮我的义父?!”陈立脸色狰狞大吼一声,一个箭步便冲到那汉子的身后,只听噗的一声,众人定睛看去。
便见陈立将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入那汉子的后心,雪白的匕首插入,再抽出来时已经被染的殷红一片。 “呀!”武青婴尖叫一声,一张脸变得雪白无比,不远处的卫璧也是身形一晃,下意识的扑了上去,口中吼道:“小兔崽子,你在干什么?”
“别伤他!”
一直注意着场中情形的纪晓芙拦在卫璧身前。
而这时,陈立手上的动作飞快,匕首进进出出,不知在他汉子的后心处扎了多少个洞。 大股的鲜血喷涌而出溅了他一身,那被封住穴道的汉子双眼一翻,来不及说任何话语,便就此毙命。 这伪装的汉子自然就是卫璧的师父,武烈。 “爹爹!”武青婴眼见自己的父亲死在面前,一时间心情激荡,两眼一翻便晕厥过去。
“师父!”卫璧也是大吼一声,拼着被纪晓芙拍了一掌,挣扎着向陈立冲去。
“你干什么?”陈立装出一副慌张的样子,连滚带爬的绕到朱长龄身后,“朱伯伯救我!”
“狗崽子,你杀了我的师父,偿命来!”
“师父?!”
张无忌脸色狂变,一脸惊讶的看向倒地的身影,“朱伯伯,这是怎么回事?”
朱长龄脸上的表情变化,懊恼,惊讶,狂喜等神情一闪而逝,事情发生的突然,谁也没想到陈立会突然动手。 而武烈又被他封住了穴道,自然成了待宰的羔羊,只是短短几个呼吸,便不明不白的送了性命,武烈一死,便意味着朱长龄成了最大的赢家,但接下来的事就不好交代了…… 这些念头只是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而这卫璧必已经尖叫着冲了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朱长龄的脑海中已经有了决断,可还没等他做出反应,便觉得肋下一阵钻心的疼痛。 他心中发寒,立刻知道自己被人偷袭。 “小畜生,我打死你!”
朱长龄心中火起,生死存亡关头,他鼓起全身的功力,扭头一掌拍了过去。
“爹爹!”一掌拍出,耳边却传来女儿的惨叫。 朱长龄下意识的扭身回击,可他一掌落下,在他与陈立之间,却多出了朱九真的一张俏脸。 朱长龄仓促迎击,这一掌已经运上了十成十的功力,虽然意识到事情不对,可再想收力,却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掌拍在女儿的胸口。 “啊……九真!”
朱长龄口中发出一声绝望的嚎叫,这时候从他身后扑来的卫璧收势不及,直接和朱长龄撞在一起,两人同时摔倒,滚作一团。
“愣着干什么,跑啊?”陈立随手将没有多少进气的朱九真甩到一边,顺势踢了呆愣愣的张无忌一脚。
张无忌瞪大了眼,看向在他脚下渐渐没了气息的朱九真,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直到被陈立飞起一脚踹出数米之远,才回过神来。 “快走!”纪晓芙上前一步,拉起张无忌的手掌将他推向出口的方向,而这时陈立已经飞快的爬起,追上了张无忌。
“狗崽子,我要你死!!”朱长龄咆哮着,从地上一跃而起。
“清泉,给我拦下他们!”事发突然,姚清泉这时才反应过来,提剑便冲了上去,纪晓芙将张无忌和陈立护助,一边催促他们向出口的方向跑去,一边主动上前迎向姚清泉。 这时候,朱长龄和卫璧已经站起身,眼看着三人包抄即将将纪晓芙围住,突然一声巨响从洞穴中传来,紧接着一道身影旋风一般从长长的通道中跃出。 “滚开!”
那人娇叱一声从纪晓芙头顶上跃过,见姚清泉拦路,不由非说一掌便拍了下去。
姚清泉脸色狂变,举臂格挡,便听咔嚓一声,只是一个照面,他便手腕俱折被一掌拍飞出去,人在空中惨叫着呕出大口鲜血。 “什么人?!”朱长龄脸色狂变,然后便听到一个恨入骨髓的声音。
“姓朱的,你骗得我好惨!”“韩夫人,你怎么会在这儿?”
朱长龄看着扑上来的金花婆婆,一脸的不知所措。
“装,继续装!”金花婆婆脸色惨白,似乎又受了伤,但她功远比朱长龄高明的多,只是几下便将朱长龄死死压住。
卫璧站在旁边原本还想上前帮忙,可金花婆婆只是忙里偷闲甩出一枚金花,便听哚的一声,纪晓芙定睛看去,只见卫璧的额头上已经嵌入一枚金花。 卫璧眼睛一翻,便气绝而亡。 “师兄!”醒来的武青婴见到这一幕,两眼一翻再次晕厥过去。
“金花婆婆?”陈立愣了愣神,他急忙冲纪晓芙二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二人赶快离开。
“夫人,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朱长龄气喘连连,怎么好好的美人却变成了杀人凶手?
“误会?”金花婆婆冷笑道,“死到临头你还想伪装?”
“今天我就先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然后再询问出你是怎么和那胡青牛设计陷害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