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件。这样,就只有宋邦渊和她有,一人一件。目送那蹦蹦跳跳的背影,陈常君知道这洞庭书院鄙视链顶端的女子,在他俩面前,高冷御姐的包袱已经掉了一地。然而,就在穿堂那出现一个人影时,苏岑岑那略显幼稚的步态忽然消失,毅然决然地变成往日一板一眼的模样,陈常君甚至可以想象她此时面上的冰冷。陈常君感叹,女人的脸啊,也真是说变就变,唯独宋邦渊看不懂这一点。穿堂门口,苏岑岑停下脚步,迎面一个身影也停下脚步,两人相对说了两句话的模样,苏岑岑那冷峻的身形就消失在穿堂。另外一个身影,虽然逆着光看不清,单看身形的俊朗,陈常君就知道他是洪麓。洪麓目送苏岑岑离开,目光都舍不得从她身上挪开,只不过谁都知道苏岑岑冷艳,很少跟文学堂的学生说话,哪怕同为学长,他们的沟通也不过是日常点头和礼仪性的问候而已。陈常君拉了下宋邦渊道:“你情敌来了。”
“啊?”
宋邦渊忽然慌乱:“陈二郎,莫要胡说。”
陈常君抬头看,宋邦彦那脸啊,简直比他第一次吃辣椒时还要红。不过陈常君也不确定,宋邦渊和洪麓哪个更适合苏岑岑。洪麓就是特意过来找他们俩的,一来说明书童即将离开书院,他俩往后要做的事会更多,二来就是让陈常君去贺夫子那一趟,说是有重要的事找他。重要的事?难道是装鬼的事被发现了?陈常君忐忑不安,想要找理由拒绝,但洪麓说要他即刻就去,陈常君只好抹了抹手,跟洪麓往里院去。贺夫子房里,燃着不知什么味道的香,布置乍一看极为简单,细看却又都别有用心,一纸一墨皆有讲究,都不是便宜货。如此装饰的房间,进来就给人一种无形压迫感,陈常君已经在心中想好,如果贺夫子一定要追究装鬼之事的话,他势必将这些书童的卑劣彻底揭发。夫子们其实不是不知,而是装作不知,这种不闻不问,无异于霸凌者的帮凶。打定主意,陈常君也就无所畏惧,坦坦荡荡地站在屋子中间。洪麓退出去,贺夫子笑眯眯请陈常君坐下。桌子对面,贺夫子拿起一幅画,让陈常君欣赏。这是一幅市井图,但画中最突出的,当属树下一个逗猫孩童。看那孩童的样貌神态,这不就是他自己吗。“这……”陈常君急忙起身,给贺夫子拱手作揖。贺夫子笑眯眯道:“那日我见你童趣十足,遂画下这幅。你天资聪颖,若经过雕琢,日后必将成大器,你可愿意随我学习?”
陈常君受宠若惊,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给贺夫子留下好感,竟然有这般待遇。四舍五入对这几句提取重点,贺夫子的意思,是要收他为入室弟子,就是跟洪麓一样。陈常君忙拱手行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