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傲来和齐云天这番话很不中听。他们明摆着是不信王德顺的一面之词,认为百年过去陈不凡早已经死了,不可能活到现在。认为陈不凡被执法监察部门带走,更是无稽之谈。赵家长子赵怀安倒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坐在席位上喝茶,沉默半晌,这才有些好奇地问。“我去年来江沪市出差,在新月饭店与几大合作方洽谈时,有幸见过王老爷子一面。”
“那时的王老爷子体虚乏力,俨然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可如今怎么给人一种宝刀未老的感觉?”
说完这话,赵怀安重新审视着王德顺。观其精神气,真是越看越奇怪,现在的王德顺,就跟吃了一颗灵丹妙药,脱胎换骨了一般。简直就是奇迹!而从苟延残喘到焕发活力,王德顺到底经历了什么?这个话题就此展开,齐云天和梁傲来也在上下打量着王德顺,但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哼~”王德顺板着脸,对于这两人的态度本就很不爽。现在提到自己恢复健康一事,这才忍不住自嘲一笑:“说来也是,我原本都半只脚踏进棺材了。”
“可得上天眷顾,我昨日与陈大师久别重逢,他赐予我一道机缘,把我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并且陈大师还跟我说了,如果不出意外,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再活十年都不是问题。”
“有这事?”
赵怀安、梁傲来、齐云天一脸狐疑地看着王德顺。他们好想说王德顺是在骗人,是在故意作弄他们,但找不到证据,毕竟身体状况摆在这里。“陈大师还真是高明啊。”
赵怀安放下茶杯,这么说也算是半信半疑了。他心想,如果陈大师还活着,真能让人重铸活力,那我父亲岂不是也能像王德顺一样,多活几年?社会就是一个金字塔。那些站在金字塔最顶端的人,在掌握了绝对的钱势之后,整天就想着长生不老,从而有更多的时间享受人生。赵家掌舵人赵千城,便是如此。眼看着已经七老八十了,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为了续命,都不吃听信了多少“祖传秘方”。可身体不仅没好转,还越发糟糕。如果陈大师还活着……想到这些,赵怀安质问王德顺:“王老爷子,你确定没有说谎,确定你身体好转是因为陈大师?”
王德顺咬着牙说道:“千真万确。”
“……”赵怀安不再说话,心中已经打起了如意算盘。反观梁傲来和齐云天,仍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撇着嘴冲王德顺大言不惭道。“你说身体好转是因为陈大师,这我还真不信。”
“现在医学技术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步,别说让一个人身体好转,就算换头都不是什么难题。”
“再说,陈大师如果还活着,那不得好几百岁了?”
齐云天神情玩味,冷嘲热讽道:“陈大师如果能活几百岁,那他岂不是乌龟王八成精?呵哈~”“这……”一旁的王阳明大吃一惊。说陈大师乌龟王八成精,这确定不是在亵渎陈大师?“你说什么?”
而听到这种侮辱字眼,王德顺仿佛受了天大的刺激。他咬牙切齿,怒目圆瞪,抓起手边的茶杯就往地上摔,茶水和碎瓷器溅得满地都是,破口大骂道。“遥想当年,若不是陈大师给你们梁、齐两家先祖分了大量钱财,你们梁、齐两家能有今天?”
“你们两家先祖,倒还将陈大师的恩泽铭记于心。”
“可怎么就生出你们这种忘恩负义,猪狗不如的东西?竟敢如此大言不惭,亵渎陈大师?”
王德顺上了年纪,一向心性笃定,古井无波,已经好久没有如此失态过,以至于火气上头,唾沫星子横飞。“爸,您消消气。”
儿子王阳明赶紧走过来劝说。而王德顺这番话,也着实刺激到了齐云天和梁傲来。“老东西,话不要乱讲啊,我告诉你。”
齐云天抹去脸上的唾沫星子,站起来呵斥道:“什么叫若不是陈大师,就没有我们两家今天?”
“我呸……”“我们齐家能有今日的辉煌腾达,万贯家财,是靠我们齐家祖辈辛辛苦苦打拼得来的,关陈大师什么事?”
“好一个关陈大师什么事。”
王德顺越听越气,怒斥道:“你们两家的先祖,当年若是没有陈大师给的大批钱财作为启动资金……”“……还想在淮南三省做大做强?还想家大业大,钱势双收?到如今如日中天,简直是痴人说梦?”
赵怀安微微点头,还是比较认可王德顺这番话。作为企业家,他深知启动资金对于创业者的重要性。普通的创业者,因为启动资金有限,失败一次极有可能负债累累,根本就没有重来的机会。可拥有大量启动资金的创业者,他们根本不怕失败。正因为手中掌握着大量的资金。他们有机会重来,可以不断尝试,不断探索。而这机会,还不止一次。回归事情本身,齐、梁两家当年正是掌握了大量的启动资金,不断试错,终于开辟出一条道路。到如今家大业大,钱势双收。地位如日中天,旗下产业在淮南三省遍地开花。这所有一切。其实都可以说是陈大师赐予的。可梁、齐两家,似乎早就忘了陈大师的恩惠,甚至根本就不承认这件事,把一切归功于自家先祖。若是先祖泉下有知。不知会不会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抽死这两个后辈?王德顺这番话已经说得够直白了。但齐云天和梁傲来还是翘着二郎腿,脑袋歪到一边,一副你随便说,但老子就是不听的模样。没办法。王德顺真拿他们没办法。他一本正经道:“我请你们三家过来,不是为了争论这些,而是如何把陈大师从执法监察部门捞出来。”
“如果你们三家,不相信陈大师还活着,不愿承认陈大师当年的恩惠,不愿出手帮助,那就请离开吧。”
“走!”
齐云天板着脸,率先起身离场:“浪费我时间,这什么破饭店,真晦气,以后再也不来了。”
“就是,什么破饭店,迟早关门倒闭。”
梁傲来紧跟其后,还不忘狠狠诅咒了一番:“还有这什么狗屁陈大师?都死了多少年了?”
“我们梁家能有今天,跟他可没有半点关系。”
“……”王德顺听得心里极不痛快,但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转而看向坐在席位上静静喝茶的赵怀安。“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走?”
“走?”
赵怀安古怪一笑:“陈大师有难,如果我们赵家就这么袖手旁观,那不成忘恩负义之徒了?”
王德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