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常久财手上有老丁丁明涛的料儿,陈宝生顿时来了兴趣。不过,纵然心中欢喜,他在电话中却没有问常久财,他手中掌握丁明涛到底是啥料儿?而是笑着说道:“老常,我就是知道你在镇上混得牛奔,一定拿捏得住老丁这样的人!要不?这样吧,您定个时间,咱们好好聊聊。”
纵然知道常久财手中有自己所要的东西,但陈宝生并不着急着要。因为作为商海打拼之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基本就是颠卜不破的道理;况且,就常久财掌握的这些东西,或许正是企业在地方的立身之本,是他们扎根在这里的法宝。常久财虽然人不错,是以前公司创始人赵杰的好友,但并不代表他没有欲望和想法,而且他与自己,也并没有好到同穿一条裤子的地步!要他出卖一个朋友帮另一个朋友,他肯定不会做。所以,陈宝生心知只有等价向常久财提供好处,才可能让他为自己提供“干货”!常久财听陈宝生欲来找他,心想也好,有些事儿,当面说更好。他当即道:“那也行!咱们见面了,好好聊聊。我明天上午要去省会参加个开业活动,下午就回镇里。要不这样吧,明天下午,咱们见面,怎么样?!”
陈宝生应着后,这事儿便算定下来了。次日下午,陈宝生让司机陈亮开车,车上载着十万多元的茅台酒,以及一些东北人参鹿茸等礼物,一起出发前往莞市常久财所在的工厂。到了镇上后,陈宝生让陈亮将东西送至常久财的工厂,而他则一家豪华酒店餐厅订好包间,点好菜,然后打电话给他邀他过来小聚。常久财应邀来到酒店后,见陈宝生安排得相当到位,心里也高兴。当然,他也知道陈宝生此行的目地,在闲聊一阵子后,他打开手机,放了一段模糊不清的视频便道:“小兄弟,我就跟你说实话吧,前两年,丁明涛在镇上负责税收方面的工作,咱有一个合作伙伴,为了讨好与他关系,在酒店招待的时候,也给他找过那方面的女人,而且对这,我们还留存了一些东西!当然啦,现在这玩意,也不能说明啥,咱是男人,男人在外面玩,哪有不来那种场所的。但我们……我们还有一些节假日时给他送礼品和送钱的证据,这些足以让他致命的。”
“他是混仕途的人,职位并不是不高,若只是提供娱乐场所的啥啥,他可能也就是受个处分。我记得他之前就因为工作日酒驾还是啥,就受过处分,所以多一出少一出,他是无所谓的。但是,收受贿赂这就不一样了,这是要革职,被清查的,搞不好还得在里边呆一阵子。所以,我觉得这是致命的。这些证据,也是我们被他整得四处求人时,处心积虑才弄来的。若是对外公布的话,他肯定死定了!”
常久财说得很郑重,陈宝生也知道,他不是说假话,虽然他的企业现在做得不算特别大,但是也早超出了一个小镇的领导可控的范围,而且,现在做生意又不是以前,现在权力在阳光下运行,各方面都规范了好多,事实上这样让商人惧怕的东西还少了很多。不过,饶是常久财说得头头是道,但他并没有掏出手机或者找出丁明涛犯事的相关证据给陈宝生,倒让他很疑惑?他在听常久财说了一大通后,不由盯着他道:“老常,你有这些东西,真是太好了!小弟现在算是求对人啦!”
陈宝生说此话,也就有点迫不及待的意思。常久财看着陈宝生的目光很是急切,但他并没有马上要给他看那些相关证据的意思,而是叶喃道:“宝生,我在来的路上,想了又想,觉得吧,若是我们真的将他扳倒了,让他垮台了或者进了监狱,对我们并没有什么多大好处!相反若是惹恼了他,逼得他狗急跳墙,指不定还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届时对你们有更坏的影响!同样,也会对我有些不利,毕竟现在我们与他有着融洽的关系,若是他不在位了,我们又得要重新去培养这层关系。所以这件事情,我觉得不能操之过急,而且需要适可而止。”
“这?”
陈宝生就不懂了,只得眼巴巴望着他。常久财想了想,挠着脑门道:“宝生,不就是他讹你们公司几百万元的钱的事嘛,我认为,这是小事!只要他知道我们有这层关系,而我们又掌握着他的把柄,我想,他总是心有顾忌的!……呃,我倒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可不可以?”
陈宝生盯着他的眼睛问:“常总,你有啥想法,请明示?”
常久财扭眼盯着包间里饭厅的大圆桌道:“我想叫丁明涛来参加咱们的饭局!”
陈宝生也扭头盯着这餐桌,这餐桌宽大,光洁,而且中间台饰的鲜花很漂亮。但即便如此,陈宝生却有些疑惑道:“老丁这人心思比较重,对我有成见,知道饭局中有我,他应当是不会来来的,而且……若是你邀他来,他见我在此,扭头就走,到时候特玛就尴尬了。”
“不会不会!我自有办法。”
常久财扭脸回来,摸了下鼻子,冲陈宝生笑着道:“若是仅仅只有你和我,他肯定不来。但我另外一个朋友,他岳父是市里面一名要员,也系老丁他们同僚,更重要的是分管老丁他们。所以我让他也来赴宴。若是他来了,老丁自会来。老丁一来,见到咱那朋友,怎么也会给他面子,不会给你难堪的。而且,他知道我们是合作伙伴,而且关系不错,并且与他的上司有着交情,这也意味着,即便我们什么都不说,他应当能权衡利弊,从而在决断他和罗敏的事情上,应当会有所让步。”
陈宝生想不到想到常久财说来说去,现在不仅处理这事的方式,有了更稳妥的办法,而且总算摸到丁明涛的命门,比起那些弄此直接胁迫他的证据,肯定要强很多。他当即高兴起来,爽快应道:“常兄这招,真是高啊!这让老丁左右下不了台,肯定在心里也会寻思掂量。哈哈……不过,让他与我同桌就餐,这事儿会不会有点尴尬?”
常久财嘴角上扬,微微笑道:“那就不管他了,我邀他来,不告诉你在。假若他来了,突然看到你在场,肯定会尴尬,但尴尬也只是一会儿,他是何等精明之人,知道就算不给你面子,也得给我那朋友面子!所以呀,宝生你放心好了,丁明涛很会来事,自然会权衡利弊,他不会为了自己的前途,唉,面对我们愤然生气,拂袖而去的。”
陈宝生见他这么有信心,当即果断应道:“既然久财兄做了如此决定,咱们不妨一试,若是他不着此道,咱再想办法!”
常久财笑了笑,点燃支烟,吸了几口,沉思着如何来邀请丁明涛来赴宴。在脑中组织的几句话之后,他拿起手机拔了过去。丁明涛的手机倒是在响,但响了几声,就挂了。就在常久财灰心丧气之际,忽然一条短信发了过来:“开会中,稍后回信。”
常久财见此,嘴角上扬,挥了挥手机道:“老丁在开会,我先与那朋友知唔一声!”
常久财在拔通那个有着关系的朋友手机,两人聊了几分钟之后,老丁的回电也就到了,常久财看了来电,笑咪咪地拧了道:“丁镇长好啊,挺忙呢!”
“刚在开会,常总,有事儿?”
“敖主任在我这,想晚上邀请您吃餐饭呢,不知道你有时间没?”
丁明涛在那边喃喃道:“我?我没有时间呢?晚上还要开个会。”
常久财不气也不恼,而是款款道:“哦,那算了!丁镇长是个大忙人,咱能理解!哈哈,主要的是咱们敖主任刚说想你了,说大半年都没有约你喝酒,想见见你!”
常久财所说的敖主任,也就是他好友!他本来也是做企业的,娶了领导的女儿之后,弃商从政,现在到某局上班去了。听说敖主任想见自己,他想了想,换了一副嘴脸道:“那行,咱再忙,也不能拂了敖主任的美意,这会,我让人代开,待会儿,我就过来。”
见丁明涛这条鱼上勾了,常久财浅笑应着他,挂了电话后,他盯着陈宝生,哈哈笑道:“这饭局,定下来了!陈宝生,你那事儿,根本就不是事儿,哈哈。”
陈宝生竖起大拇指道:“久财兄牛!这些天,咱们公司董事长和我为这事儿,着急白了头!看她那想法,是准备筹点钱给他呢!你看看,这么棘手的事儿,到了您这,那是多轻飘飘,简直就不是事儿呀。”
恭维的话,谁都爱听。常久财一听,脸飘笑意,示意陈宝生喝茶,静等敖主任和丁明涛的到来。半小时后,丁明涛还真是来了。不过,他一进门,打量着陈宝生,顿时脸就绿了,就像从来不认识他的,走到常久财和常久财朋友敖主任的身边,握了握手,然后就径直绕过陈宝生坐下了。若是年轻几岁,若不是有敖主任在,他今天肯定会万分冲动,就算对陈宝生没有一通老拳伺候过去,也会拂袖走人。但因为有敖主任在,他尽量压制火气,一屁股坐下,话表面看似平常,却实则带刺对常久财道:“这人谁呀?他算老几?能坐这里吃饭?”常久财知道他的心事,只得笑呵呵陪笑道:“这不就是胜杰科技的陈宝生吗?丁镇长,他是我朋友,之前,他跟我们做过很多生意,这些年一直有往来!这不,今晚上我刚到酒店,他来找我结账款,所以就一并来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