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宽正在拎包之际,董欢已至眼前。董欢的气势很盛,怒目圆睁。马宽不屑一顾。继续帮助崔婷婷。董欢耐不住性子,噔、噔、噔直跺脚,“喂,喂。我十万火急啊!”
幸亏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住宿区,很安静的。不然,同事看见,又要八卦。崔婷婷被突如其来的气氛惊扰,她不明事理。但,她感觉到的是不安,停在原地,“谢谢马主任的帮忙,我自己来就行。”
马宽笑笑,“行,那我过去。有什么事儿,我们互相帮助。”
马宽瞅了两眼董欢,悻悻的一句,“莫名其妙。”
他径直走向前,董欢一路小跑跟着,“喂,停下。不打算解释吗?”
走到职工楼的偏僻处,马宽止步,“又怎么了?你现在变得疑神疑鬼。”
董欢的心中委屈极了,自己的老公对别的女孩那么热情,一直冷淡自己。她心中不平衡,“我们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们了,你变了。”
马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工作上的繁忙,冲淡了家庭生活,但,他一直的热爱没变。只不过,自从搬进了叶家,马宽看不惯董欢那种自视清高的态势。听董欢的言语,他不得不一吐为快了,“我变了?我们之间相处少了,这,我承认。我一心敬于工作,有错吗?”
在农村时,虽不太富裕,但,他们相亲相爱,心无旁系。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竟如此僵。董欢抬头看看湛蓝的天空,她的声音有些抽噎,“你,你,再也不像从前那样,给我温暖的呵护。”
此情此景,马宽也是服了。他递上手帕,伸手揽过董欢,“好了,这些问题都是我们进入新的环境产生的,我们需要努力地工作。与其说变,应该说,我们都在提升境界,你说呢,欢儿?”
董欢的委屈似乎融解了一半。她笑了,老公分析得有道理,“嗯,嗯。那,我们要珍惜在一起的时间。具体问题,我们要直面它。”
愉快的气氛产生了。其实,女孩儿是需要哄得,等她心情好了,你再去谈那些所谓的问题,一切都可以解决的。马宽看看时间,“行,上午,我还有许多工作呢!晚上,等我。”
他轻轻在董欢额头上亲了一口,两人喜笑颜开。董欢回到办公室,周姐已经在打印资料了,“来,来,我的工作,怎么能劳烦周姐呢?”
周姐内心清楚,董欢掌握着利益和权利,她绝对不会和董欢逆向而行,“欢子,你这忙前忙后的,我手头儿正闲呢!”
董欢也很客气,她沏了一杯茶水,端过来,“周姐,请喝茶,工作上有什么问题,我还仰仗周姐给我指点迷津呢!”
董欢呵呵一笑,手早已伸过去接了周姐手中的资料。在单位,礼让尊者是必须的。周姐也示以微笑,“噢,噢。你这小甜嘴呀!我就喜欢。”
周姐斜靠在办公桌上喝茶,她忽然想起马上要预造的绩效。现在,办公室无旁人,她试着一问,“欢子,下个月就要兑现绩效,你的预造方案有了吗?”
董欢内心明确,周姐的要求很明显。她是元老级人物,绩效不得太少。董欢稳定心绪,自有对策,“哦,这个问题,我正在启动。不过,有些问题我会请教周姐。”
寥寥数语打消了周姐的顾虑。董欢是她一手提拔起来的。在利益面前,董欢一定会照顾她的,“行,我去取原来的档案,你可以参考。”
周姐满意离去。董欢心中暗想,“虽然周姐是元老级人物,但,她的工作量不大。如果对周姐照顾,周姐的工作就要虚设一些。”
在利益面前,人人都会警惕的。这些方案,需经过院长的检查,方案成熟才能生效,如果出现纰漏,后果不堪设想。她这个办公室主任怕是保不住的,虽然她的身份不同,但,工作问题,叶子谦是相当严肃的。况且,还有其他董事会成员的监督。袁凯接到父亲的电话,霍妙希放假了。袁凯交接了手头儿的工作,他回家接父亲。等他们赶到车站,远远地,霍阳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张秀珍怎么在车站呢?”
张秀珍和霍阳离异多年。当初,她狠心抛下了女儿和他,“怎么?现在又要唱那一出呢?”
霍阳制止了袁凯的下车,“我们在平台等,现在离车进站还有半小时呢!”
时间到了,袁凯下车。父亲只好跟随他前去出站口,转而停下,“我们在这里吧!站口人太多,妙希不容易看见我们。”
父亲执意在出站口五十米外等候,他坐在长椅上。袁凯望着出站口,一会儿,他看见妙希出来了,可,一位中年妇女拉住了她,她们在寒暄着什么,“爸,你看妙希和谁在说话呢?”
父亲一声长叹,“唉!是妙希的母亲。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走,我们看看去。”
父子俩走近,听到的是张秀珍声泪俱下的哭诉。她希望女儿原谅她当年的不堪。现在,她孤身一人。妙希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不知所措。在她的印象中,张秀珍脾气暴躁,上小学那年,母亲离开了他们。她的哭诉,妙希一句也没听进去。袁凯和霍阳的走近,张秀珍急忙转向。她几近崩溃的哭声引来了不少人围观,袁凯只好拉住张秀珍,“走,张阿姨,我们坐那边长椅上。”
人群也随之散去。霍妙希跟父亲一起走过去。张秀珍哭诉了她的生活。她的丈夫嗜酒成性,送去戒酒中心几次,仍然不改,最终,酒精中毒丧命。他们没有儿女,她想起了唯一的女儿,希望下半生伴女儿左右。霍阳不想张秀珍卷入他们建立的新生活,女儿也没有挽留母亲的意思。袁凯面对此情此景,他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阿姨,既然你在原单位已内退,那,你可以利用手中的积蓄在附近租房留下。这样,你会照顾到妙希。”
袁凯瞅了瞅霍阳,“爸,你说呢?”
霍阳听到儿子如此豁达的表态,由衷地欢喜,“行,你可以再找一份工作。这样,你的生活也会充实起来。”
霍阳拉过女儿,“希希,我们留下妈妈吧!她会照顾好你的。”
毕竟张秀珍是霍妙希的亲生母亲。无论原来的关系有多不和谐,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会改变的。况且,张秀珍的亲人只有女儿和霍阳了。霍妙希来到母亲身边,母亲一把拉住女儿,又是张秀珍的一阵哭声。关系梳理好了,张秀珍总算笑了。袁凯在自己家附近找了闲置的房子,张秀珍住进去了。霍阳想着如何和袁会轻交代,他低头不语,袁凯体察出了父亲的心思,“爸,这样的问题不用为难,我回家跟妈解释。”
霍阳舒了一口气,有儿子出手帮忙,他不用担心的。回到家,妙希去了自己的房间。袁凯直接把问题告诉了母亲。袁会轻出奇地平静,“好啊!她知道悔改,况且,有她照顾妙希,我更放心。”
霍阳担心袁会轻憎恨张秀珍。因为,张秀珍夺去了她的幸福。现在,张秀珍又返回来打扰她的生活。通常女人是不会同意的,毕竟,那是丈夫的前妻。袁会轻通情达理,她和霍阳心心相印,多余的杂念,她是不会干扰自己的,“正好,我工作的地方招收新工。”
霍阳开心地笑着,“一切听你的安排。”
事情顺利解决了。不然,这种棘手问题会很尴尬的。董欢回到家,她高兴,因为,最近绩效预造已完成,而且周姐也通过了。她净脸,开始敷面膜,想着今天马宽对她说的话,心里的甜蜜又回升了。她打开音乐恣意曼舞,柔和的灯光洒满了浪漫。她听到了马宽的脚步声,等在门口。他回来了,董欢接过他的包,冲到他的怀中,“老公,辛苦了!”
两人又是一阵小腻腻,董欢贴在马宽的耳畔,“老公,我们要宝宝吧!”
她的头埋在他的胸膛,马宽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这才是原来的你,我的欢儿。等我。”
马宽进了洗手间,董欢和他粘在一起,他捧起她的脸,“要不,我们双人浴,老婆?”
董欢聊起自己的长发,“我刚刚结束了,看,头发还有些微湿呢!”
董欢能回到原来的状态,真是可喜。马宽对这份婚姻是倍加珍惜的。董欢在门外又提到了最近的工作。马宽提到了绩效预算,董欢毫不避讳的说了出来,欢快的气氛一下子被打破了,“我说你什么好呢?”
马宽的一句话,令董欢笑意消失。紧接着又是马宽的一阵奚落,“职工绩效这块儿是医院重中之重,必须秉公执行。可,你偏去触动这根儿底线。出了事,我看谁能保你,叶幼华吗?其他董事盯着呢!”
董欢感觉自己没有动大手脚呀!怎么就如此糟糕呢?她耷拉着手,脸色难看了许多,“哼!跟你说不得事儿,谁愿听你的奚落。我自有我的行事道理,人是要活络的,你不得照顾人情啊?”
刚刚的小美好又消失在两人的口仗中。两人躺在床上,侧身背对,各有各的心思。马宽均匀的呼吸声传来,董欢轻叹一声,她又想到了今天偶遇婷婷一事,“怎么会这样?我变了,我看是你变了。不管,我要把权势紧紧握在手中。”
月光斜洒在床铺上,静中之美。偏,董欢无法入眠。她和马宽总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意见相左。马宽过于耿直,董欢又精于钻营,夫妻二人不同理。董欢最终还是肯定自己的,目前,她拥有的一切,恰好说明,她的工作方向没有错。董欢稳定了心绪,一切慢慢隐没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