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正式入职“零度国际私立学校”,就任校长一职。在庄重肃穆的红旗下,宽阔威严的奖台上,全绿植栽培的运动场前,众目睽睽之下,丁零完成了校长任命仪式。在这片华而不实的操场旁边,宋江山给冬辰和几个端着香槟看上任仪式的老人家搭了一座水晶台,远远地观望这一切。丁零原以为他们只是看看就走,但没想到,当天晚上的餐桌旁,他们还在。并且身边还都带着一个或两个年纪不一的孩子。觥筹交错间,丁零才听懂他们都是有意要送孩子来读书的。不过他们的孩子并不会在学校里学习,而是要冬辰单独给他们授课。冬辰拖拖拉拉一杯又一杯的酒水往肚子里灌,就是不肯说好,也不说不好,折磨着别人,也折磨着自己。最后还是靠宋江山那张拽起来印钞机都能吞得下的嘴摆平了那几位,说服他们将孩子送到学校统一学习,以便于和同样优秀的人在日常的学习生活中建立友谊,从小培养人脉。这一番说辞,虽然不利于小孩儿去听,但宋江山说得格外得心应手,好像他从小就是这样长大的一样。丁零听到最后恍然大悟,他可不就是这样结识自己和冬辰的嘛。看来他对那些老人所说的话句句出自肺腑,没有一句是胡编乱造的。在送走那些人之后,丁零索性拉着冬辰一起痛骂宋江山教坏小孩子。宋江山虎黑着一张脸坐上他的私人电梯离开了300层。丁零瞠目结舌,万万没想到这厮如今居然比以前还要富得夸张,在一座容纳了三千多万人的基地里,他居然有一个私人电梯!丁零想扒着他的电梯门继续跟他多聊几句的时候,冬辰淡淡在他身后说:“处理完这件事,我要离开几天。”
“嗯?”
丁零的假醉醒了大半。恒温的基地空气中,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只有无尽天花板的夜色下,冬辰站在新学校食堂楼门口,静默地像一根棉花精,散发着柔软绵暖甜甜的香气。“不会是调你回南极吧?”
丁零走向他两步。冬辰摇头说:“不是。是有人给我安排了一场相亲,在塞路克亚。”
“……”还有这种好事!丁零居然有一点点嫉妒。因为现在好比孤儿的他,根本没有人惦记他的终身大事。“能带上我一起吗?你那个相亲对象有没有双胞胎姐妹、表姐妹、同事同学什么的介绍给我,咱们亲上加亲!”
丁零带着满脸酒气凑到冬辰耳边一顿乱吹,企图借着酒意把他吹傻了能带上自己一起上路。他呼出的口气味道很不好,冬辰明显嫌弃地屏住了呼吸,却没有推开他,只是逆着风向说:“好像不行,这次的相亲非同小可,我自己也是实在推不开才去的。”
他露出一副被逼良为鸭的模样,眼神如水地看着丁零,希望他能不要在这件事上为难自己。不成想,脑袋凑到冬辰肩膀上的某人,已经闭紧了双眼沉沉睡去。冬辰:“……”大概是走得比较急,没有送睡着的丁零回家,把他随意丢进将军停位面空间山门下就走了。丁零躺在石碑前的云层上,睡得昏天黑地,全然不知身在何处,更加不记得冬辰在离开之前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醒来时,丁零发现自己在普华的背上,他正背着自己慢慢缓缓地往后山走。他倒是不常穿丁零送的衣裳,可能是不喜欢,也可能是不适应那种长长飘逸的古风袍子,那些长袍不看下衬,就是实实在在的裙子。所以丁零也不喜欢,任系统空间里有那么多,他也只有在和陆欢出去玩那次穿了几天。想起那次的旅行,丁零最最郁闷的还是一个艳遇都没有。在余杭那种遍地都是绝世大美女的地方,一个都没碰到!再想起冬辰都跑去相亲了,丁零心里更加难受。这种难受不是酸,不是苦,是……空,是无关痛痒的孤单寂寞冷!“哎呦!”
丁零难受地乱踢了一脚,把身下的普华踢得怪叫了一声。丁零毫不觉得歉意,反正他也没用多大力气,他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普华小朋友,你早恋了吗?你们师兄们几个里,有没有凑成几对?”
普华被他问得脚下一颤,差点两个人一起滚下去。普华说:“没……好像没有吧。”
丁零揉揉普华的头发:“怎么可能!你们这个年纪的男生女生黏在一起,肯定是因为彼此爱慕,为师我也年轻过。说,你们当中谁和谁是一对啊?”
普华怕摔到师父,更加小心谨慎地迈出每一步,以至于嘴上说话的速度就更慢了一些,他说:“真……真的,没有。我们都是好孩子,可单纯,都不早恋,大家都是朋友。”
“听起来不像是骗我。”
丁零明明已经醒了却还是不愿意下去自己走路,硬是骑在普华背上玩他又浓又密像刺猬猬身上的倒刺一样的短发:“哎?会不会他们几个偷偷谈恋爱,唯独没有人喜欢你,所以你才以为你们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单纯啊?”
普华的背挺得板直,无力反驳,还憨憨道:“也许是吧。也许真如师父说得那样。我……”丁零看在他也是一条小单身狗的份上,不欺负他了,从他背上下来,抚平他衣服上的褶子,极其认真地说:“华子,听师父一句经验之谈,恋爱要趁早,初恋尤其重要,认定一个就不要放过。青春不常在,趁早谈恋爱。你看,现在男孩20岁就可以结婚了,如果你想和初恋恋爱长跑五年以上再结婚,你现在就要抓紧时间开始了。”
被叫做普华的小朋友好不尴尬,提着剑也提着心小心跟在师父身边,好像自己那从幼儿园就开始被建立起的不可以早恋的铁规矩被师父几句话给震得支离破碎,现在那些碎片正化作金色蝴蝶在他眼前乱飘乱转。丁零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也渐渐意识到自己有点口不择言,不再多说什么,朝大屋走去,在门前两米远的位置跳上房顶,在咯噔咯噔清脆响的瓦片上躺平。嘴上已经不去调侃小普华了,心里却还在想那些问题。“到底长虹和谪仙是一对?还是活杀和焚天是一对呢?”
这种没有营养的问题在丁零的脑袋里转了半天,终于被一个有意义的问题给盖过去了!丁零突然想到:“越王剑法这群孩子已经练了好些天,估计再练下去就要腻了。是时候教他们一些新的东西。”
“啪!”
丁零打一个响指,把纯钧叫过来,说:“均,你这段时间多指点一下他们如何使用衣袍上的灵力,教他们借灵养灵,早日练成自己的灵核。”
纯钧乖顺地点头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