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K场上,几十个观战人在冬辰的带领下朝观战室走去。宋江山:“喂,你们去哪?”
冬辰:“去观战室啊。”
他指了指之前和丁零一起观战时待的小屋。宋江山:“那是解说室。”
“啊咧?”
丁零和冬辰都被吓了一跳,原来他们之前都……宋江山走到墙边吧嗒不知道按了哪个按钮,四周的墙壁上滑出两排看台,带座椅的那种。丁零有一丢丢尴尬,幸好此时已经足够晚,他打着哈欠掩饰过去,翻上看台在中间的位子坐下。宋江山跟上来坐在了他右手边。而冬辰,他今晚作为丁零的对手理应去对面的看台坐的,但是并没有,他也跟宋江山一样在丁零的身边坐了下来。他们俩一左一右坐在丁零身边,好像很怕他会跑掉不认账一样。至于那些冬辰带来的围观群众,一半自觉去了对面,一半也跟了过来,在行礼示意后一动不动站在那望着这边。冬辰非常自信地说:“你挑一个,随便挑,我要让你输的心服口服。然后乖乖把我要的清单交出来。”
丁零费解:“你怎么会这么自信?谁给你的勇气以为自己的人一定能赢?我是不是说过谪仙是我亲传的大弟子,特别能打,你亲自上场都未必能行。”
冬辰沉默了一瞬,继续说:“你又是哪来的自信,连我都不放在眼里?哼,既然你觉得自己赢定了就先把我要的赌注写下来放在这,赢了再拿回去,你敢不敢?”
他手指点了点两人之间的小桌,用意未免太过于明显。丁零却越来越看不懂了,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突然这么执着?看他的样子,图谋自己这份资产清单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吧。“冬辰,你会把这份清单交给基地联盟吗?”
丁零语气骤凉了好几分,因为心凉了,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开始反思自己和冬辰之间的关系。作为基地联盟的心腹翘楚,他难免要为基地做点什么。而他做了!他真的做了!他都不解释一下!冬辰微笑着揉捏着掌心的小雪貂,二十四小时不愿意委屈自己的手感,指尖必须得有点毛绒绒暖和和的东西在。他说:“会。反正只是一串名字而已,交上去至少可以让他们研究一段时间,把你的判决令往后推一推,不然的话,”他眯起的笑眼陡然睁开:“下个月,你的判决令就要公告全球了。”
丁零:“……”坐在他另一侧的宋江山说:“他说的没错,现在基地联盟内部已经都知道这个结果已定,只不过还没有公开罢了。”
丁零不得不转过头看向宋江山一眼,这时对着他后脑的冬辰又说:“听说,是为了给你选个好日子,4月1日也就是愚人节那天,多半就是那天了。你把清单交给我,我会在公布前三四天的时候提上去给他们做复议材料。”
丁零:“……”刚刚还有点生气,这会儿有点小感动是怎么回事。“那别打了,我直接给你吧。”
丁零十分配合地立即让系统打了一份清单出来,塞进冬辰的掌心,又觉得一份可能不太够,干脆又要了一份塞给宋江山:“别客气,拿去用。”
冬辰:“……”宋江山:“……”他们俩面面相觑,捏着手里好不真实但又真真切切的一份清单,很是不知所措。“那就不比了。”
冬辰悻悻说。此时的他和自己手心里的雪貂俨然是同一个表情,兀自低着头伤感了好一阵才看向他那群翘首以盼的属下,甩甩手里的单子,说:“散了吧,取消了。”
丁零在冬辰的手肘下冲他们挥手无声说再见。谪仙见状也赶紧回去写作业了,场管理只剩下并排坐的他们仨。和换上新衣姗姗来迟的小陆欢。他身上这件大叶红铜衣特别好看,走起路来摇摇曳曳,裙摆和袖口都聘聘婷婷,像一只成了精的大枫叶。再加上陆欢本人黑发如瀑,肤白如凝滞,要不是筋骨嶙峋,身材瘦削高挑,准会被人当成女孩子。跟上面三个不续长发的,气场上截然不同。陆欢站在入口,与那些往外走的人擦家而过,疑惑地大声问道:“喂!怎么回事?打完了吗?这么快?”
丁零看见他就不想再提那些生啊死啊的事,回应他:“没有。不打了,提前散场。”
“嗯?”
陆欢本来就很瘦现在又失了两大碗血,脑回路有点跟不上,迷迷糊糊半晌才再问出声:“那我上去?”
“别。我们下来了。”
丁零翻身从看台上跳下,落在陆欢面前两米的地方,回头看向没有跟来似乎还有话要细聊的那两位:“那我们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丁零说。他拉着陆欢走出PK场,在校园里绕过两个路口后走了出去。与陆欢乘坐电梯直降到他们现在居住的楼层。陆欢有点烦躁,嘟嘟囔囔地说:“你们提前结束怎么不给我发条消息,我要是早知道就不来了嘛。”
丁零没有回答他,盯着电梯的反光门板计算着距离冬辰所说的那个时间还有多少天。“十五天。”
“什么十五天?你们把比赛时间改到十五天之后了吗?”
陆欢不清不楚地问。丁零的心情不是很好,耐心也就没有那么足,任由陆欢问了好几句有的没的才回答说:“不是,不是延后了,是不比了,觉得没必要大动干戈,毕竟他们都算是珍稀战力,白白受伤了不好,实力还是应该留到实战救援中展现。”
“哦,这样啊。”
今天失血有点多的陆欢反应明显比平时慢许多,走出电梯后才说:“那我也要多多参加实战啊。特级技师的评测就先放一放吧,咱们先去外面体验一下实战好不好?”
丁零提不起兴趣,说:“你自己去吧,我在你身边难免会保护你,不利于你发挥全力。”
陆欢轻轻点头,怕头晕:“有道理,那我就自己先去看看。你就忙着教导你那群小徒弟吧,咱们这次七天后再见。”
他举起手来等着丁零和他击掌为约。但丁零此时不知道是困了还是怎么着,总之神情淡淡的,好像在梦游一样,看着陆欢竖起的手掌,许久才抬起自己的左手在上面软趴趴地拍了一下,甚至不能算是拍,更像是……“你怎么了?”
神经再大条再不敏感的陆欢此时也感觉到不对了,问道。丁零摇摇头,苦涩的唇角已经像被胶水粘住了似的张不开,不回应一个字,走到陆欢家门前站定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