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到你这里的活人咯?”
不知该说这女生是神经粗还是忘性大,不去纠结自己为什么被鬼盯上,反而盘起我店铺的事情来。我站直不动盯着她,看得她浑身发毛,“你是第一个,那我算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你好好一个活人,怎么给死人做起吃的来。”
我从柜台下面掏出笔纸:“你好好一个活人不也被鬼盯上了么。”
说罢把笔纸往前推,她不解。“吃我一顿阴食,打欠条。”
“不是吧,我吃的可是死人东西……好好好,我写我写。”
见我脸色不好看,她只好拿起笔来写。写完递给我,我盯着落款的名字,“卜了了?”
她双手托腮:“叫我了了好了。”
我反手将欠条扔进功德箱。“哎,你怎么给扔了,你就不怕我不还啊!”
“不还?扣你阴德。”
卜了了只能闭嘴,这话要是别人说她还能当个笑话,可眼前这人不像是爱开玩笑的主。我看向外边,今夜鬼婴作祟,屋内又有生气,看样子是不会来客人了。我把东西收起来,但门却没有关,对卜了了说:“鸡鸣你便离开,走时把门拉下,别影响我睡觉。”
一天一夜没睡,着实有些疲倦,也不顾她怎么想自顾自回到里屋和衣而眠。翌日,阳光从窗口投射,窗外的嘈杂也传入耳中,待我起床时,厅内已不见卜了了身影。“还算识趣。”
不是我没有同理心,这世界万物皆有因果,强行插手只会沾染无妄业障,这是父亲从小就教给我的,做这一行,不平不公之事岂只凡几,若要一一去管,他这一脉怕是早就阴德散尽,魂死道消了。当我拉开门,一道身影闪现出来。饶是我也忍不住退后两步,那人哈哈大笑:“终于吓到你了,我还以为你真的只有晚上开门呢。”
这丫头还真是阴魂不散。我眉头紧蹙刚要说话。“哎,不许生气,可是你说的让我鸡鸣时离开,但你可没说不让我回来。”
卜了了满脸得意,似在为自己的小聪明胜过我而高兴。“你一直在门口?”
她表情突然凝固,嘴唇翕动弱弱传来句:“我……没地方去。”
看得出来,这丫头是怕离店远了再被怨鬼缠身,可现在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她不能永远留在这。这时口袋传来震动,掏出屏幕上竟是一个陌生号码。“喂?是小莫嘛?”
这声音,有些熟悉。“我是牛建业,你方便过来一趟嘛?我有事想和你谈谈。”
我看了眼卜了了,后者也在偷瞄着自己,察觉到自己看她连忙把头扭向别处。“地址发我。”
挂断电话我刚走出没两步就看到卜了了跟上来。我停下她也停下。“你到底要干嘛!”
我这么一喊,卜了了也是一愣,再看过路的人都纷纷朝这边投来目光,我只能放下句:“随你便吧!”
说起来也奇怪,牛家的事情跟自己已经没有关系,牛家老二为什么会找我,而且见面的地点并不是牛婆家里,而是市中心的一家咖啡馆。在街边拦了辆车刚拉开车门进去,谁知卜了了也挤了进来。“小伙,把门关上。”
司机说了句。见我脸色不快,卜了了吐吐舌头伸手把门关上。车子发动后,卜了了一直在偷瞄我,我道:“看够了没?”
后视镜,司机看了一眼,撇撇嘴继续开车。卜了了:“我也不想缠着你,可那个鬼太可怕了,你能不能帮帮我?”
这丫头真是麻烦,自己不自爱做了孽,报应来了才知道害怕,早做什么去了。对这种不负责任的人我很难有好脾气,“你不是处女。”
卜了了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怎么了?她如此理所当然反倒让我不会了。但她又到:“我天秤座,见鬼还跟星座有关嘛?”
“星……星座?”
我愣了,看到我表情她反应过来我说的是什么,霎时脸通红,叫到:“你才不是处女!我是母胎solo好吧!”
奇怪,难道是自己猜错了?“你没堕过胎?”
按理说这种尚未成型的鬼婴都是在腹中胎儿尚未完全成型但已经生出灵智时被打掉才会导致,卜了了一黄花大闺女怎么被这种鬼物缠住。这极大勾起我得好奇心,再想问些什么,却听到刺耳的刹车声,身体由惯性向前撞去。司机大哥转过头来,满脸暴躁:“我忍你很久了,跟旁边自言自语个没完就算了,问我是不是处女也罢了,最可气你他妈问我堕没堕过胎?老子肚子大就一定是怀孕嘛!”
直到我们被赶下车,车内不忘飘来句:“有病就去看病,没事别瞎溜达!”
“嘿我这暴脾气,我看他才有病呢,咱们聊天管他什么事!”
卜了了在路边暴跳如雷,骂着骂着发现旁边没了动静,转头便见我直勾勾的盯着她。“你……你看我干嘛,他骂你你不生气?”
刚开始我也的确恍惚片刻,但很快我便想明白,之前一些不合理的地方也全都合理了,为什么在街上大家只盯着我,为什么司机从始至终也只看着我,最重要的是她为什么能够找到店里来。原因只有一个——“你不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