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则向陆正讲了调查来的情况。原来,白鹅的真实身份,是临安城里富户盛寿元的小姐盛云芝。盛云芝从小酷爱武艺,喜欢舞枪弄棒,盛寿元疼爱这个女儿,就由着她,还在家里,给她请了武艺师傅教她。盛云芝在武学一道上很有天赋,学什么都快,没有几年,师傅就教无可教了,甚至对练时,有时都不是盛云芝的对手。后来,盛寿元就把盛云芝送到城外的雪松庵学艺,跟着妙长师太学艺三年,武功大进。武艺学成,盛云芝回到家中,却一直没有找下婆家。就在前年,家中突遭变故,有人告发盛寿元和土匪有勾结,劫掠了朝廷的一批库银,一家几十口人都问斩。那时,盛云芝正好去雪松庵看望师傅,得到消息,逃脱出去,躲过一劫。盛云芝虽然是个女儿身,经过多方打探,终于弄明白,这件事情,是姚和在背地捣鬼,因为盛家有一个六足青铜鼎,据说是价值连城,姚和几次找盛寿元,要买他的六足鼎,都被盛寿元拒绝了。遭到拒绝的姚和并不甘心,暗地勾结土匪,劫了库银,又买通府衙,诬陷盛寿元与土匪勾结,劫掠库银。加上姚和的父亲姚安定推波助澜,竟被问了个满门抄斩。盛云芝悲愤之余,就化名白鹅,化身乞丐,试图寻机刺杀姚和父子,为家人报仇。无奈,姚府守备森严,高手众多,盛小姐几次潜入盛府,都没有得手,反而被打伤,险些失陷盛府。而那姚和,也知道自己得罪的人太多,唯恐被人暗算,每次出行,也是带着武艺高强的贴身护卫,盛云芝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报仇。这盛云芝也是意志坚毅,当了快两年的乞丐,依然不放弃报仇一事。听完黄忠则介绍的白鹅的情况,陆正说道:“这么说来,白鹅和刺客一事没有关系。”
黄忠则说道:“是的,通过调查来的情况来看,白鹅和此事无关,少爷救她,纯属巧合。”
陆正说道:“既然如此,就让她继续待在府里。”
黄忠则说道:“少爷,这白鹅一心要报家仇,留在少爷府上,恐怕不妥,一旦姚侍郎父子出了事,怕是会连累少爷,不明真相的人,还可能以为是少爷主使的。”
陆正说道:“这个我会处理好的,刺客一事未明,难保不是他们在背后图谋,我想躲也是躲不开了。你可以回去告诉宫里那位,我愿意和他相认,看以什么方式合适。”
黄忠则喜极而泣,擦擦眼角,说道:“少爷,皇上对当年柔妃之事,十分懊悔,如果知道你愿意和他父子相认,必定喜欢得紧。”
陆正没有给黄忠则多做解释,自己原本是不想介入官场的,可是,通过刺客事件,陆正感觉到了,来自不明势力的威胁,怕是很不简单。自己一个不被人瞧得起的入赘之人,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想要自己命的,只有一个解释,因为黄忠则和自己的联系,怕是被有心人发现了自己的身份,这是要铲除一个未来的威胁。如果是这样,以现在自己的实力,根本无法对抗。陆正不是一个甘于束手待毙的人,既然如此,只好借助宫里那位,踏足官场,才能挣得保命的资本。远在西北的潼阳,是一座大城,也是一个军事重镇,守卫着峪国的西北边疆。潼阳的规模,部署于临安,人口也达到了二十多万,十分繁荣。在位于潼阳东北角的位置,有一座巨大的王府,高大的门楼,朱红色的大门,门前蹲坐着两个石狮子,门口守卫着带刀持枪的守卫,煞是森严。这就是魏王陆敬的王府。在王府东侧的一个偏厅里,居中一个宽大的座椅,座椅上坐着一个肥大的胖子,这就是魏王陆敬。在大厅的两侧,坐着几个人,厅堂中央,妙曼的舞女们,载歌载舞。陆敬肥硕的身躯,陷在座椅中间,油光满面的脸上,素然无味的看着已经看腻了的舞女,不由有些乏味的挥挥手。正在舞蹈的舞女们,立刻停止了舞蹈,倒退着退出了大厅。陆敬扫视一眼座下的属下,开口说道:“最近临安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座位上,谋臣郭宇乾站起身说道:“禀王爷,庞庆春从临安传来消息,好像柔妃的儿子在临安出现了,叫陆正,做了临安云家的女婿,皇上有心认回,太子担心这个陆正会威胁到自己,好似派出了杀手,要干掉这个陆正,却失手了。”
“哦,有这事,有趣。告诉庞庆春,这件事,让他不要插手,不过,暗中推波助澜的事情,倒是可以做做。”
郭宇乾拱手道:“王爷英明,我这就给他传信,把这件事,在临安城里传出去,让他们去斗。”
立即又问另一个人:“宋将军,现在,军队的情况如何?”
宋大勇起身道:“王爷,二十万边军,尽皆被我们掌控,另有十万辅兵,一共三十万大军,随时听候王爷的将领。”
陆敬点点头说道:“好,加紧训练,备足粮草军械,时机一到,立即发动,推翻陆谦。”
郭宇乾说道:“王爷,要等什么时机?”
陆敬讳莫如深地说道:“时机很快就到,你们做好准备就是了。各府县的官员都有什么动静?”
郭宇乾说道:“王爷放心,凡是不和我们一心的,都已经换掉了,大家都盼着王爷早登大宝,也好有一个更好的前程。”
临安城的皇宫里,峪国皇帝陆谦,在书房里听着黄忠则的禀报:“王上,这几天,不知道从哪里传出一股流言,直言陆正就是当年柔妃的儿子,想要回来夺取王位,太子似乎也有些不安,各朝臣们,也是私下议论纷纷,不知道这件事是真是假。”
陆谦微微沉吟道:“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不然的话,可能会闹出乱子。”
黄忠则言道:“陛下,只怕这件事,太师和皇后,会为了太子,出手阻挠。”
陆谦说道:“这是朕的骨肉,虽然朕对他郑九成多所依仗,当年在他父女的鼓噪下,杀了柔妃,若他不知高低,朕的刀难道斩不了他?”
黄忠则不又打了个机灵,他在陆谦的身上,很少看到这种杀气,惶恐之下,不敢多言。陆谦瞅了黄忠则一眼,说道:“这些你不必顾虑,只管安排认子之事。”
“是。”
黄忠则答应道,不敢再多说什么。太师府中,郑九成在自己的书房里,也正和儿子郑宗明议论着这件事情。郑宗明说道:“父亲,坊间传言,当年柔妃的那个儿子,现在就在临安城里;皇后也传出话来,皇上正在准备认回这个儿子,会不会对太子不利,我们是否要设法阻拦皇上和这个儿子相认?”
郑九成摇摇头说道:“皇上既然要认,必定错不了,岂是你我能阻拦得了的。”
郑宗明有些急了,说道:“那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太子又多出一个竞争对手?”
郑九成瞪了郑宗明一眼,说道:“你也是朝中的重臣,遇事怎么如此的沉不住气?就算认了又如何?”
“你要知道,太子的竞争对手可不是他一个,哪一个的势力不比他强大?他来趟这趟浑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宗明,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皇上手里,只要皇上喜欢了,事情就好办。在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和皇上发生冲突,既然他想认,我们何不做个顺水人情?”
“太子只要不出大错,再加上你我父子,还有皇后的相助,太子继位,可以说是万无一失。那小子只不过是一个弃婴,朝中毫无势力,能保住他的命,就算他有本事了。”
郑宗明恍然大悟,一拍额头说道:“父亲说的是,儿有些慌乱了。”
郑九成说道:“还有,你告诉太子,刺杀这种手段就不要用了,一旦曝光,对他将来继位,极为不利。要收拾那小子,手段多得是,不要使用那些见不得人的办法。”
对于皇上要认回陆正,各方势力都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有着不同的反应,有一点却是相同的,没有一个势力看好陆正。陆正顾不得这些事情,这些天就在忙乎香皂的制作和销售。和他估计的一样,一开始销售,就供不应求,陆正只好安排恒利,加快新的香皂制作作坊的建设。陆正给那个院子起名叫皂园。这天,已经被陆正忘到脑后的白鹅来到了书房,向着陆正施了一礼,说道:“多谢陆老爷在我畏难之时相救,现在我的病好了,特来告辞。”
陆正看看白鹅说道:“不知姑娘要到何处去?”
白鹅摇摇头说道:“居无定所,四处漂泊。”
陆正说道:“白姑娘,既然你居无定所,不嫌弃的话,就住在我的府上,等有了去处,在离开如何?”
白鹅摇摇头说道:“我与你非亲非故,怎么能住在你的府上。”
陆正说道:“这个好办,如果你愿意,和我的夫人结为异姓姊妹,不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白鹅坚持道:“陆老爷的好意我心领了,救命之恩,若是有机会,必定还报。”
说完,白鹅不待陆正再说什么,转身就向外走去。陆正在身后说道:“盛小姐,你家的仇你就不想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