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四部说道:“回王子,薛大人身体一直很好,并没有听说有什么难治的疾病。”
陆正接着问道:“这几日,你可曾听闻,薛长青有什么异样或者不舒服?”
贾四部说道:“未曾听闻知府大人的身体,有什么异样或不舒服,都挺好的。”
陆正说道:“你刚才说,他们家的丫鬟,去喊她起床,进去就看到薛长青躺在床上,丫鬟是如何进去的?难道薛长青晚上睡觉的时候不插门?”
贾四部一愣,说道:“这个下官不曾注意到。”
陆正点点头道:“现在薛长青的尸身放在何处?”
贾四部说道:“就停挺放在书房里。今天早晨,知府大人的府上,忙忙碌碌的,正在给大人准备后事。可能就要将尸首放入棺椁了。”
陆正说道:“把衙门里的仵作带上,随本王子一起去知府府上,一是拜祭薛长青,二是本王子要亲自查探一下。”
贾四部不解地说道:“王子要查探什么?”
陆正说道:“本王子驾临历城府,薛长青不早不晚,毫无征兆的暴毙,你不觉得蹊跷吗?记住,到了知府府上,只说拜祭,不提查探。”
贾四部哪里敢说什么,只能答应,陪同着陆正来到了知府府上。知府府上已经得到通报,王子要来拜祭知府大人。所以,等陆正他们一行人,来到知府府门前时,知府的夫人、儿子等一干人,已经在府门外恭迎陆正。陆正从轿子上下来,抚了知府夫人几句,问道:“夫人,薛知府的尸身可曾入棺?”
知府夫人言道:“未曾入棺,正准备入棺,有人通报,王子要来拜祭我家姐大人,就先停住了。”
陆正点点头说道:“先进府说话。”
走进知府的院子,知府的家人们,包括仆妇,都穿白带孝,院子里摆满了花圈,搭着灵棚,有少前来拜祭的人,就在院子里等候着。见到陆正,他们已经听说王子要来拜祭知府大人,知道是王子,众人一起见礼。陆正摆摆手说道:“免礼吧。该忙什么忙什么。”
说完话,在知府夫人的陪同下,来到了一旁的偏厅。坐下之后,陆正问知府夫人:“请问夫人,薛知府平日里可有什么疾病?”
知府夫人说道:“我家大人往日里,身体很好,没有什么疾病。怎么这么命苦,突然就暴毙了。”
陆正说道:“有句话,本王子要问夫人,请夫人莫怪。”
知府夫人说道:“王子有话,尽管请问。”
陆正说道:“我听说知府大人是一个人睡在书房里的,难道你们夫妇平日里都不同房居住?”
知府夫人脸上出现了一丝羞涩,还是回答道:“往日里,无事的时候,我们都是同房居住。但是,要是有事,大人在书房里忙的晚了,偶然就自己睡在书房,不再回房。”
陆正说道:“那昨晚,最后一个见到薛知府的人是谁?”
知府夫人说道:“昨晚最后一个见到我家大人的,是丫鬟萍儿。因为大人在书房里忙的晚了,萍儿大人送了一次夜宵。”
陆正说道:“哪个是萍儿,让她过来,我有话问。”
知府夫人扭头对着跟在身后的儿子说道:“去把萍儿喊来,王子要问她的话。”
时间不大,一个丫鬟随着学薛长青的儿子走了进来,向陆正屈身施礼,说道:“萍儿见过王子。”
陆正说道:“萍儿,我来问你,昨天晚上,你是最后一个见到过你家大人的?”
萍儿说道:“回王子,是的。我给我家大人送过夜宵之后,没有人见过我家大人从书房出来,我应该是最后一个见过大人的人。”
陆正问道:“那你给你家大人送夜宵的时候,可曾发现,有什么异常呢?你家大人正在干什么?”
萍儿说道:“往日里,大人要是在书房里忙活,一般都是在处理公务。昨日萍儿去送夜宵的时候,大人只是坐在书案后面,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有些发呆。他让萍儿把夜宵放在桌子上,就让我离开了。”
陆正说道:“他什么都没有对你说吗?”
萍儿说道:“没有,大人没有对我说什么。”
陆正又看着知府夫人说道:“夫人,那今天早晨,是谁去书房喊你家大人起床的?”
知府夫人说道:“还是萍儿去的。”
陆正看着萍儿说道:“萍儿,你今天早晨去书房喊你家大人起床的时候,是怎么进的书房?”
萍儿说道:“推开门进去的呀。”
刚说完这话,萍儿的脸上,出现了一些古怪的神色。陆正说道:“萍儿,你想到了什么?”
萍儿说道:“回王子,书房的门没有关。平日里,大人偶然也有起晚的时候,书房的门都是关着的,要在门外呼喊大人。他起来开门后,我才进去服侍他的。今天早晨,我去书房,刚拍了一下门,那门就开了。我心里很好奇,大人晚上睡觉的时候,怎么没有插门。走进去后,看到大人躺在床上面色不对,好像没有呼吸。我当时就害怕了,喊了起来,其他人才到的书房。”
陆正说道:“贾通判他们,询问情况的时候,你怎么没有告诉他们门是开的。”
萍儿说道:“我当时也害怕,慌乱起来,贾通判他们来询问的时候,我把这事忘了。王子问起的时候,我才又想起来的。”
陆正说道:“夫人,我想亲自去看看薛大人的尸身,可以吗?”
知府夫人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家大人是暴毙的,有晦气,怕有污王子,我们和府都担待不起。”
陆正说道:“夫人多虑了。薛知府是我朝的官员,突然暴毙,本王子,去看看他,送他最后一程,也是应该的。就算有什么,有贾通判,还有户部成大人他们做证,不关你们的事情。”
成鸿超急忙开口阻拦:“王子,你能来拜祭薛知府,已经是他们莫大的恩惠,就不必涉险了。薛大人既然是暴毙的,还不知道是什么病,万一要是传染,王子太冒险了。”
陆正说道:“成大人,我只是说你可以作证,是我要自己去看看薛大人尸身的,与其他人无关,却没有问你的意思,你就不必阻拦了。”
成鸿超这时候也不顾其他的了,说道:“我身为副使,为王子分忧,也是我的职责。我知道,王子对薛大人的突然暴毙,心有疑虑,我愿替王子去一探。”
知府夫人听到他们的对话,心中惊讶不已,插话说道:“王子是怀疑有人陷害我家大人?”
陆正说道:“我只是有所困惑,想要去现场亲自看看,才能判断薛大人是否正常死亡,还请夫人应允。”
成鸿超犯了倔劲,继续阻拦道:“王子千金之躯,怎能轻易涉险,恕臣下不能同意。”
陆正说道:“成鸿超,作为副使,你可以谏言,至于采纳不采纳,那是本王子的事情,你岂敢阻拦?”
成鸿超说道:“不合规矩的事情,臣下誓死不同意。”
陆正无奈的说道:“成鸿超,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若是不能亲自去看看,中是放心不下,你就不要阻拦了。走。”
成鸿超突然一下跪在当面,拦住陆正的去路,说道:“王子,你若执意要去,就请踩踏着臣的尸体过去吧。”
看着成鸿超倔强的样子,陆正也是头疼,他只好耐着性子说道:“成大人,此事实在太过蹊跷,也太重大,一个知府,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府中,偏偏又被本王子遇到,非本王子亲自查探,你们怕是难以看出什么,回朝后,也难以向父皇交代。这样,你们随我一起去,有什么不妥的,及时退出来就是了。”
一提到朝中,成鸿超知道陆正现在在朝中的境况,怕是真像他说的那样,要是有人以此为难,还真不好解说,只好说道:“那好,就由臣在前先行。”
陆正点头道:“就依你。”
成鸿超起身,当先说道:“请夫人与我先行,在前带路。”
知府夫人和成鸿超走在前头,陆正几人跟随在后。来到了薛长青的书房,成鸿超当先进去。陆正在后面,走到房门口,却没有急着往床边去,而是回身半掩住门,仔细的查看。没有看出什么,他用手把门插往上太太,弯下身子,查看门插的下面。这一看,立即发现,在门插的下面,有几道刀子留下的痕迹。陆正指着那几道痕迹,对贾四部说道:“来,你看看,这是什么。”
贾四部过去,看了几眼,惊讶的说道:“这是有刀子拨开门插的痕迹,还很新,应该是才留下的。”
听到贾四部的话,霍云章也好奇地看看。已经走进去的成鸿超,听到他们的对话,也翻身回来,查看了一番,说道:“这就是说,昨晚有人拨开门,潜入进了这个书房。”
陆正没有说话,而是向里走去,其他人急忙跟上。书房是外间,里间才是睡觉的地方。陆正走进里间,知府夫人站在床边,啜啜泣泣的,他已经听到了陆正他们在门边的话。床上,仰面躺着一个人,面无血色。陆正知道,这就是薛长青,他回身问道:“仵作呢?”
跟在后面,一个瘦弱的中年男子急忙上前行礼道:“小人在。”
陆正说道:“你说说验尸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