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他们就返回瀚海城。从瀚海城北门入城,沿着街道向中央大街行去。可是,从北门进来,才走了不远,前面就围了一伙人。走在前面的军士们,开始驱赶人群。看到是军队护卫着大人物,围观的人群,纷纷向两边散去,让开了道路。被人群围着的几个人,也走向了一边。有一个衣着华丽,肥头大耳的男人,带着几个人,正围困着一个年轻人。那个年轻人怒视着衣着华丽之人。陆正很是好奇,走到他们跟前的时候,停住了马,问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那个衣着华丽的富态之人,见陆正是被无图国的军队保护着,知道此人身份非同一般,笑容可掬的向着陆正拱拱手说道:“这位大人,在下蒋步仁,对不起,挡了你的道。这是一点家事,正在处理。”
陆正问道:“什么样的家事,能不能说来听听?”
蒋步仁说道:“这是我的一个奴隶,叫童海生,我儿子看上了他妹妹童小花,只不过是玩了玩,他竟敢打了我的儿子,把我儿子打伤躺在了床上,我现在就把他卖到生死斗场去,看他还猖狂不。”
陆正微微皱眉说道:“进了生死斗场,怕是就没有活路了吧。”
蒋步仁嘿嘿一笑,说道:“进了生死登场,就别想活着出来。这小子,身手倒是不错,说不定在里面,能多活一些时间。”
陆正“哦”了一声,说道:“他还会功夫?”
蒋步仁说道:“会的,就是空着手,七八个人也奈何不得的。”
陆正说道:“那我看你们也才只有这几个人,他为何不敢动手?”
蒋步仁说道:“一个奴隶,他怎么敢动手?他要是动了手,他们家人,一个都不要想活。”
陆正想了一想,从马上跳下来,说道:“能不能把他卖给我?”
蒋步仁摇摇头说道:“不行,奴隶就是我的个人财产,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我不想卖给大人。我知道,大人心软,想救他,我不同意,大人也不能强求。”
陆正回头看了一下蒋奎元,说道:“蒋大人,是这样的吗?”
蒋奎元点点头说道:“在我们这里,就是这样的,主人不同意,谁都不能强求别人把奴隶卖给自己,更不能抢夺,就是官府也不行。”
陆正说道:“听你的语气,挺向着这个蒋步仁。你姓蒋,他也姓蒋,你们不会是有什么亲戚关系吧?”
蒋步仁接话道:“我和蒋大人是有亲戚关系,论起辈分,我要称蒋大人一声叔公。”
陆正再次转回头看着蒋步仁,说道:“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你把他卖给我?”
蒋步仁说道:“办法倒是有,就看他愿意不愿意。”
陆正问道:“是什么办法?”
蒋步仁说道:“如果他愿意滚钉板的话,只要滚过顶板,他还活着,我就可以把他卖给大人。”
虽然没有见过,但是陆正也知道钉板是个什么东西。如果滚过去,即使不死,也会成为半残。与其那样,还不如死了的好。就在陆正犹豫的时候,童海生却站出来说道:“这位我大人,如你愿意买我,我愿意滚钉板,求大人成全。”
陆正看看他说道:“你想好了?”
童海生目光中透露出坚毅,说道:“想好了,求大人成全。”
陆正看着蒋步仁说道:“既然他愿意滚钉板,就让他滚。如果滚过了钉板,他还活着,这个人我就要了。价钱怎么算?”
蒋步仁说道:“一个奴隶,滚过钉板,也是一个半死之人,不值钱了,就十两银子吧。”
陆正点点头说道:“好。”
蒋步仁回身对自己身边的人说道:“抬钉板去。”
听到有人要滚钉板,虽然这里被众人团团围住,还是有不少好事的人,知道有热闹可看,远远的围拢过来,向里观望着。在街道的两旁,酒楼,茶肆里,二楼的地方,也围满了人,向下看着。蒋奎元说道:“王子殿下,我知道你是好心想救他。可是这滚钉板,说不定你倒是害了他。滚钉板之后,成为一个废人,他可能生不如死。进了生死斗场,如果他够强,还能多活些时日。即使不行,被人早早打死,也不用活受罪。”
陆正说道:“他既然选择了滚钉板,我就给他一个机会,是死是活,只有看他的造化了。”
陆正看着童海生说道:“刚才他提到你妹妹,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童海生说道:“就妹妹,母亲和我三个人,我们都是他们家的奴隶。”
陆正点点头,向着蒋步仁人问道:“他滚过钉板之后,我要是也想买走他的家人,你需要多少钱?”
蒋步仁笑笑说道:“钱倒不多,一个老不中用的妇人,还有一个半大的丫头,两个人一共十辆银子就行。问题是和他一样,也得滚钉板。他老娘就算了,他妹子必须滚钉板。”
童海生眼睛猩红,说道:“我妹妹的钉板,我替他滚。”
听了童海生的话,蒋步仁“啪啪啪”的拍了几下巴掌,很不介意的说道:“行啊,只要你能滚,你替你妹妹也行。大伙儿很久都没有见过滚钉板了吧?他还要滚两遍,今天就让大伙儿开开眼,取个乐子。如果有愿意下赌注的,咱们就赌一赌,赌他他还能不能滚第二次?第二次滚完之后,是死是活?”
旁边有人说道:“谁见过滚两次钉板还能活着的,这有什么好赌的?即使他能滚第二次,也是必死无疑。”
“对啊,肯定是个死,这有什么好赌的?”
蒋步仁说道:“死不死,滚过了才知道。我今天就堵他滚过次两钉板以后不会死,一赔十,谁和我赌?”
立马就有人应和道:“赌就赌,我和你赌。从来还没有听说过,有人能滚滚两次钉板的。”
蒋步仁挥挥手,对身边的人说道:“快准备登记,开赌盘。”
瀚海城里好赌成风,似乎随时都准备着赌。一听说要赌童海生的生死,马上就有人抬过一个桌子,拿过笔和册子,有人坐在那里,开始登记赌注,开写押单。一群人呼啦啦的围过去,五两,十两的开始下注。有的人甚至下注上百两。陆正看着身边的蒋奎元说道:“这都能赌?”
蒋奎元点点头说道:“只要双方自愿的,可以。”
陆正看着蒋步仁说道:“我能不能赌?”
蒋步仁说道:“当然可以。不知道,大人是堵他死,堵他活?”
陆正说道:“我赌他滚过两次钉板以后,依然活着。”
蒋步仁说道:“我是做庄的,一赔十,赌他活着。你既然也赌他活着,我给的赔率只能是一赔一,堵他死了。他死了,你的银子归我;他要是还活着,你赌多少,我就赔你多少。”
陆正点点头说道:“我就赌5000两银子。恒顺,拿银票来。”
跟在陆正身后的恒顺,急忙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递给了陆正。陆正没有伸手去接银票,而是摆了一下头说道:“去押童海生滚过两次钉板以后,人还活着。”
从始至终,蒋步仁看上去都是那么的随意,似乎对他来说,这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根本就不是什么,就像他家里随意的一个物件,扔了也就扔了。蒋奎元见陆正下注,也说道:“王子殿下每回都是有备而发,既然你赌他活着,我也下五百两玩玩,赌他活着。”
那边忙活着下注,这边时间不大,蒋步仁让去抬钉板的两个家人,抬着一块儿宽有三尺,长有一丈的钉板来了。钉板上面,布满了尖刺朝上的铁钉。将钉板放在地上,随着抬钉板的家人过来的,还有一个老妇人和一个小姑娘,小姑娘看样子有个十七八岁,双目无神的站在那里。这就是童海生的母亲和妹妹童小花。童小花的眼里,透出一股惊慌。童海生走过去,低声的唤了一声:“娘。”
老妇人目光呆滞的看了童海生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童小花却怯生生的说道:“哥,你遇到好心人了,跟他去吧,不要管我了,滚两次钉板,是要死人的。”
童海生强颜欢笑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没事的,你看我的。这位大人答应,把你们也买去,咱们还在一起。”
众人就这么站着等候着下赌注的人在下注。足足等了有三刻钟,那边的注才下完。蒋步仁拍拍手,对童海生说道:“你运气好,遇到了一个好人,想要救你。可是,我们这里的规矩不能变。既然你不想去生死斗场,这位大人也想掏钱买你,那你就滚钉板吧。”
说完,后退两步,让开了场地,等着童海生滚钉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