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血家门前风云变色,各人身上都散发着强烈的内力波动,空气似乎被凝结,形成一堵无形的墙向莫思压过去。 莫思单手持剑站在那里,看起来越发像个普通人,先前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也消失不见了。 血越天见状大喜,对方显然内力不足,被血家众人合力压制的都释放不出来了。 原来是虚惊一场! 只有凌晓风目露惊色,虽然刚才只有极短的一瞬间,但他确实看清楚了,莫思身上的气势是她主动收回去的! 不仅如此,莫思接着散发出了另一种更加独特的气势,这种气势极为飘渺,瞬间笼罩全场,可除了凌晓风其余竟无一人察觉。 “我去,这种气势……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啊。不会被我猜对了吧,她身体里真住着一个老怪物?”
突然,周身传来森然的杀机,凌晓风暗叫一声不好,右手急忙抓住徐树往后一扔,左手同时施展擒龙功,将人群中的血镇空和血虎给吸了回来。 就在他们脱离人群的一刹那,青光骤然爆发,笼罩住了血家众人! 下一刻,青光消散,莫思原地未动,血家众位高手包括血越天在内,像是折翼的鸟儿纷纷从空中坠落。 “怎么黑天了!!”
“我看不见了,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血家众人爬起来,站在原地双手乱摸,变成了一群无头的蚂蚁。 这一幕直接把血镇空和血虎爷孙俩吓得灵魂出窍,下意识地后退几步,躲到了凌晓风身后。 “峰子,刚才发生了什么?”
徐树一口口地抽着气。 凌晓风注视着莫思的身影,沉声道:“难以置信,这是剑道!”
“剑道?”
徐树不解,血镇空闻声也看过来,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凌晓风道:“凡练剑者,大致分为几个阶段。其一,剑招阶段,此阶段剑客主要通过招数的变化展示威力;其二,剑势阶段,剑客通过大量剑招的习练,领悟招式中蕴含的势,返璞归真,剑势所至,即使是一片树叶也能发挥出比剑招更大的威力;其三,剑意阶段,大势所趋即为意,此阶段招数的界限已然模糊,剑与人融为一体,人剑合一,无招胜有招;其四,剑道阶段,意之上为道,道为意之极,道之所至,四方臣服!”
“峰子,你说真的?”
徐树傻了。 血镇空只知道剑意,闻言不禁震怖道:“你是说,此女的修为已在剑意之上?”
凌晓风点头:“不错!她领悟的道应该是速度,极致的速度。就在刚才的那一瞬,她已经出了数十剑,第一剑破开了众人的内力压迫,然后给了每人一剑,刺瞎了他们的眼睛。”
徐树抓狂:“他们真的瞎了?可眼睛没伤口,也没流血啊?”
凌晓风道:“这就是速度之道的恐怖之处了。她的斩击之快让身体根本没有察觉被斩过,其实他们的眼珠早已一分为二过了,只是切断视神经的时候故意放慢了速度,这才让伤害表现出来。所以,他们外表看上去还是完好的,可里面已经被破坏了。”
血镇空失声道:“世间竟有如此剑法?她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样的实力早就能上第二重天了吧,怎么还留在这里?”
他汗流浃背,想起刚才的惊险顿时后怕不已,如果不是被凌晓风拉出来,此时肯定也变成了瞎子。忽然他动了,提起还在身旁发呆的血虎掉头跑进了血家,大难临头,当然还是保命要紧。 “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
徐树鄙视道,忽然他感到全身一紧,抬头看去,正好与莫思的目光对在一起。 “峰子救我!”
他怪叫一声躲在凌晓风身后,刚才他似乎看到自己被片成了无数片肉,就像肥牛一样,莫思要拿他来下酒呢! 莫思对他失去了兴趣,目光随即落在了凌晓风身上,如风铃般清脆的声音响起来:“能从我的剑下救人,你是我遇见的最厉害的了,也是剑客吗?”
“练过一些剑术而已,与前辈不敢相提并论。”
凌晓风恭敬道。 莫思脸上闪过一丝异色,抬手从袖中射出一物,凌晓风接住,发现是一柄宝剑,剑柄上刻着“天诛”二字。 “前辈这是?”
“千道雷的佩剑。你应该不是血家人,给你一个跟我比剑的机会,赢了就可以离开。”
凌晓风苦笑道:“可不可以不比?我说我们只是路过,前辈相信吗?”
“我只相信我的剑,看招!”
莫思根本不给他时间,玉手微微一震,青光便笼罩了过来。 凌晓风无法,先是一脚将徐树踹到后方,然后凝神以对,他骇然的发现,那道青光里蕴含了无数的可能性,任何一种都可以演变成凌厉的攻击,简直可以说挡无可挡、避无可避! 如果换成另外的人,恐怕此时已经抓瞎了,可凌晓风不一样,他还有着常人难及的恐怖计算能力,正好派上了用场。 你不是变化无尽吗?那我就用穷举法,向无限逼近! 一瞬间,凌晓风的脑海里已经解析了无数种变化,可他再厉害也不能同时使出来,不过他已有对策,手中天诛剑闪电般地刺向空中。 独孤九剑! 破剑式! 他曾经领悟了“无招无剑”的境界,应该也是一种道境,只可惜空有领悟,现在这具身体无法完全发挥出来,只能够施展出剑意。 不过这已经足够让莫思惊讶了。 “好剑!”
她第一次发出了赞叹,她也看到了凌晓风剑上的无尽可能性,虽然跟她还有差距,但差距已经不大了。 青光陡然一凝,化为一道流星从天而降。 凌晓风见状不禁暗暗叫苦,莫思这一剑的变化居然在他解析的无数种结果之外,就算他能找到应对之法,变招也已经来不及了。 本能地,他长剑划出一个圆圈,一股柔和的白光扩散开来,青色流星随即撞在白光上。 凌晓风身形暴退,长剑一圈又一圈地划出,青白二色光芒此消彼长、你进我退,最后同时消失不见。 “你居然掌握着两种不同的剑意?”
莫思终于动容了。 凌晓风大喜不已,他刚才情急之下用出的正是太极剑意,居然能挡住道境莫思的正面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