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河畔,潘凤背后跟着,红棉、贾逆、赵云、典韦、潘临安等约五十人。红棉是潘凤的贴身侍女,潘凤无论如何都不会弃。贾逆不必多说。赵云也是一样。典韦是命已经输给了潘凤。潘临安,则是潘凤为自己预备的一颗棋子。这些人,已经算是潘凤麾下,最为铁杆,最为忠心的力量了。“艄公,来!”
贾逆站在岸边,朝远处的船挥手,驾船的艄公缓缓推动船桨,朝潘凤这边慢慢划来。付钱,上船。一路波澜不惊地度过落水。落水后五十里,便是落山。出了落山,便是出了东郡。东郡地处平原,所谓的落山,也不过是一个并不十分高大的荒坡。潘凤站在落山上,最后回头望了一眼东郡。他在等某人。虽然他不知道那人是否会来。那人来不来不知道,曹操反正是来了。一匹白马,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他飞驰而来。本应神骏无比的白泽,虽然跑得飞快,但浑身沾满泥土,像是裹满了泥浆的流浪马一样狼狈。曹操他是,直接纵马过的落水!不是吧老曹!你是北方人啊!我记得你是不会游泳的把?别这么头铁啊!我就是担心你一弱鸡天天在战场上作,才把火枪送你的。你这样,怎么让人,放得下心啊!潘凤无语地看着曹操朝他飞驰而来,屏退左右,在坡山原地等待。他其实没想老曹来送他。所以特意收拾得很快,走得很急。结果老曹还是硬要追来送他,你让他说什么是好?曹操驾着白泽,从落山下,一气直接冲到了潘凤面前。白泽落地之后,脚下一个不稳,直接摔倒到地。实在是它纵然神骏,也难耐曹操这般不恤马力,长途奔波。潘凤将曹操扶起来,叹了口气苦笑道,“兄长你这又是何苦呢?”
“文起怎么不称呼为兄老曹了?”
曹操笑着起身,丝毫没有任何异色地问道,“我其实一直觉得老曹这两个字,听起来还是很顺耳的。”
“好好好,依你依你,老曹。”
潘凤帮曹操拍打完身上的尘土,笑着说道。接着,曹操也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两个人重重地一个拥抱。“贤弟,你不地道啊!”
拥抱过后,曹操无奈地吐槽道。潘凤还当曹操说夏侯惇的事,沉默不语。“你送了为兄礼物,却还未收为兄之礼,怎可一走了之?”
曹操大笑。潘凤愕然。接着曹操抽出自己随身佩剑,递给潘凤,“文起且收下此剑。”
潘凤接过剑来,随手拔出,剑拔出来的那一刻,竟是一片惊鸿显现,炫目得令人睁不开眼来。潘凤强忍炫光,看向剑身。剑身两个刻字,让潘凤都不由得一滞。剑名:干将!“此竟乃干将所著真品乎?”
潘凤大惊。“然也。”
曹操抚须微笑,“不然贤弟你真当我,天天带着兵,只是垦田么?”
额,还有挖坟?潘凤心里,不由得有些讪讪道。“干将以天外陨铁为楚王铸绝世名剑,陨铁炉中三年不融,于是干将以血祭之,得绝世之剑。”
“楚王得剑后,不愿干将再铸名剑,便杀干将。”
“殊不知,干将用陨铁铸了雌雄双剑。”
“干将之子,遇一义士相助,便将头与雌剑交给那义士,义士设计,斩楚王头于鼎中,后又斩己。”
“三个头颅位于装满沸水的大鼎中,挣扎撕咬,良久才化。”
“楚王死,后人为此事设传后,雌雄双剑分别被命名为干将、莫邪,立一剑墓。”
曹操念完此剑的传说,又言,“就是可惜雌剑已碎,此剑已是孤品。”
潘凤叹了口气,“如此珍贵的宝物”“刚好适合我用。”
曹操本来以为潘凤要推辞,结果潘凤这生硬的转折,差点给他惊岔气了。两人相视一眼,不由得再次哈哈大笑。离别的伤感,被潘凤一个生冷的笑话,搞得荡然无存。笑过之后,曹操却还是忍不住挽留一下,“文起你非走不可么。”
“你可知,我已经上书刘岱,要他封你为东郡太守?”
潘凤默然。沉默,就是一种答案。“好把,好把,为兄懂了。”
曹操摇了摇头,“我也不问你要去哪里。”
“我大概也猜得到。”
“记得要给为兄定时来信。”
“还有,记得要多找点女人。”
“寡妇就挺好的,实在不行,抢别人的女人也行。”
“别嫌弃寡妇,生过孩子的,再生孩子总要容易些对吧?”
“你一直没有孩子,跟随你的人,总是会有些不安的。”
“这很重要!”
“一定要记得啊,趁年轻多找点女人。”
“上次跳歌舞那歌姬就挺不错的,我本来准备给你送去的,结果一直耽误了下来。”
曹操一口一个女人,说得潘凤简直头皮发麻,连连观看四周,生怕被人偷听了去。老曹啊!你别这样了啊!说到最后,曹操也似乎看出来了潘凤还在等人,笑着也就不说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不多留,直接随便又聊了几句,转身就去。潇洒地来,潇洒地走。兄弟,不就是这样子么?“回去的时候,记得坐船!”
潘凤望着老曹远去的背影,大声喊道。曹操骑马的身影一顿,跑得更快了些七月的风,吹着潘凤的脸。潘凤目送老曹离去后,站在山坡上朝着某个方向继续看去。你,会来么?潘凤一直从上午做到黄昏,他坐在山坡上一动不动。红棉上来过四五趟,问他要不要一些吃食,他也是笑着摇了摇头。他在等一个答案。红彤彤的夕阳下,一个倩影,在西方,对日而舞。那舞姿,如诗,如画。潘凤笑了。他想起那天晚上,他笑着对某人说,她跳舞一定比那歌姬更美。又想起来,自己曾为她许下的豪言庄严。且看把.我潘凤,必将这个世界。天翻地覆!潘凤得了答案,再不留恋地转头而去。(白马风云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