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用处。严家近来新修祠堂和老宅一事,几乎是人人皆知。而潘季驯的回信也来得很快,他大力夸赞了一番徐杲的能力,认为他新创的收山之法是一代创举,很有可能从此改变歇山顶的构造,只是如今他人微言轻,暂时没法推广罢了。在信未他还不无嘲讽地写了一段“工部若要不拘一格取用人材,依我看徐杲倒颇有当工部尚书的潜质,远胜过不自量力的某人。”
张居正看了自然知道他指是严世蕃想谋工部尚书衔未遂一事,不由菀尔,邀了冯保小聚,二人一边下棋,一边将此事说与他听。冯保听了投子大笑,将一盘棋给抹乱了。工部是有给立过功勋的匠人授官的前例,但官职卑微,最高也不过六七品,绝无匠人得授高官的,匠人当尚书也只能当笑话说说罢了。不过笑完他犯愁道:“虽说证据有了,可严嵩略作姿态,皇上又传他西苑随驾了,想扳倒严世蕃,难啊。”
张居正叹了口气道:“我看有陆炳近来颇有与严家决裂的势头,只是皇上保严家心意还十分坚定,便依然不敢出头。”
冯保不耻道:“陆炳自从在陷害夏言一案上与严世蕃、黄锦勾搭上,便是上了贼船,再也下不来了。如今想撇清关系,又谈保容易?他自己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把柄在他们手上呢。”
张居正道:“正因为此,我们一定得逼得陆炳彻底与严家决裂,陆炳是皇上的亲信心腹,亲近信任只略逊于黄锦,只怕还在严嵩之上。如果他能不惜自己的功名,一意拉严世蕃下马,我看事情能成大半!”
冯保嗤笑道:“你这不是痴人说梦吧?”
张居正道:“谁知道呢,试试又没坏处。”
冯保心内若是要记恨,陆炳在夏言案中的作为,只比严嵩黄锦略次而己,都在他誓必除之而后快的行列。如今他年轻势薄,将那些往事暂且封存在记忆深处,并不代表他已经淡忘。前阵子陆炳表现出有些与严家若即若离的姿态,反而令他苦恼,若是借了陆炳之力倒严,将来便不好对他下狠手。但是张居正即对陆炳有这等期待,他也不想明着反对,反正一切不过是他们俩个暂时还远离权力中心的小人物的闲聊罢了。他掂着枚黑棋子在白棋子上敲道:“也是,左右都是该死之人,狗咬狗看起来更是分外有趣。你有什么实在的想法吗?”
张居正道:“赵贞吉如今还在广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