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莫寒也被她这一举动惊讶到了,“你这是做什么?”
她看着湛莫寒,自尊,骄傲早就已经在监狱里被磨平了。“我求你放过我,不要再把我送回去了,在那个人吃人的地方,我的每一天都是凌迟一般的煎熬,我已经不再爱你了,也不想打扰你的生活,别再送我回去了好么?”
她对湛奕辰的爱意,已经跟着她的尊严一起消失了,面对这样一个神一样至高无上的男人,她没有爱慕,也不再抱有幻想。直到彻底失去自由,她才懂得什么叫“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如今的她,宁可在这里做一个人人唾弃的钉子户,只为了等开发商把价钱加到一个自己认为可以的价位,她就从这里离开。拿着这些牟取暴利的商人,从牙缝里剔出来的一点施舍,就足够她买几身差不多的衣服,然后去一个小城市做些普通的工作养家糊口了。如今的她,在法律上,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没有资格抱怨自己的饭菜是不是不够新鲜,食不果腹才是她每天都要担心的事情。经历过皮肉上的折魔,精神上的摧残,她才知道,原来得不到一个男人是一件那么稀松平常的事情。现在面对湛莫寒,她再也没有了靠近的冲动,反而想要尽快的逃离。见到他这个样子,湛莫寒心中颇有感触,将她从地面上拉了起来。说话的时候,声音也尽量压低,“你真的没有见过牧林静?也没有从这里寄包裹给我们?”
对于这些问题,姜思雨的表情完全是蒙的。“你在说什么,我在这里足不出户,生怕我一出门就会有人过来推到我的房子,怎么可能见过她,再说她也不会来这种地方,至于你说的包裹,那就更离谱了。”
看她的现状,和她说这些话时的神情,确实不像是在撒谎。事情仿佛一下陷入了僵局,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引他们来这个地方的,不是姜思雨,而是另有其人。但是,连湛莫寒都不知道姜思雨在这个地方,还有谁会知道?“你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
她再一次问到这个问题,而姜思雨也不傻,看得出来他们来到这里发现自己的秘密当属无心之举,正欲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腔响。湛莫寒迅速反应,往前一扑连同她一起被扑倒外地。尽管如此,湛莫寒的肩膀上还是散发出了布料被灼烧的味道,浓稠的鲜血一滴滴落在姜思雨的脸上。“阿寒!你受伤了!”
湛莫寒捂住她的嘴,说话有些艰难,“别出声,一会儿很紧我们。”
姜思雨也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她立马将湛莫寒的身体撑起来,跟在他们身后。湛奕辰在最前面,既然都已经交上火了,对方也不再隐藏自己,不少的黑衣人正堂而皇之的朝这座仅有的院子靠拢过来。他躲在大门后面,瞄准之后,迅速开了一腔,然后退到门板后面。当时湛莫寒准备这些的时候,考虑到这边是村子有居民居住,怕引起不必要的社会恐慌以至于伤及无辜,腔上都是配备了消声器的。没想到正是这样,给了他们反打的机会。有面前的铁门做屏障,他们不一定就是在劫难逃。按照湛奕辰的方法,他们解决掉了大部分的黑衣人,几个人的腔法都很准,弹无虚发,对面的人手迅速减半。湛莫寒背过手拉住姜思雨,“你跟紧了我,马路对面有一辆车,一会儿你就只管往车上跑,其他交给我们。”
姜思雨抓紧了他的衣袖,重重的点了点头。而门外,那些人也已经是近在咫尺。湛奕辰先是对着大门开了几腔,用力一脚,大门反向打开,对方错不及防的被铁门撞到,这也为他们打开了一条往外跑的生路。否则在这个院子里,只能是被瓮中捉鳖。按照之前的计划,他们边打边退,姜思雨就只管往马路对面跑。眼看着她就要拉开车门,突然感觉小腿一痛,皮肉被灌穿的声音加上焦灼的味道灌穿了她的腿部肌肉。听得她一声尖叫,湛莫寒接连几个翻滚避开所有的打击,迅速冲过来把她丢进后座,随后发动车子加足了油门随即一个急转,用车身甩开追击他们的人。湛奕辰和方勋也利用这个时间跳上车,上了车之后,他们迅速开出了这片区域,知道对方不可能追着他们到市区,湛莫寒直接把车开到了医院。姜思雨的腿需要立马就医,否则怕是落下什么毛病。送姜思雨进了手术室,几个人才终于能喘口气。“一会儿她出来了,找人把病房保护起来,另外这所医院也要安排人暗中守着,别让可疑的人混进来。”
方勋开始着手安排这件事,湛奕辰开始琢磨起了整个经过,他有些不确定,“哥,这帮人十有巴九和那天在岛上袭击我们的人是同一批,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姜思雨和他们是一伙的?”
他对姜思雨始终是信不过的,而且以姜思雨的心机,要是想演一场戏,苦肉计也不是不可能用。对于这件事,湛莫寒不是很清楚,他想的是另一件事,“我更想知道,帮着姜思雨逃出来的人,是不是袭击我们的人?”
姜思雨逃出来这件事知情者一定不多,如果她真的对牧林静失踪的事情和寄送包裹的事情一无所知的话,那就是被人利用了。那至少这个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并且知道她逃出来的事情。这个人,究竟会是谁?在不清楚自己的对手是谁的情况下,对方总是猝不及防的使用非常手段,一上来就上要他们的命,这样的体验除了惊险,更能激起人一探究竟的好奇。湛莫寒基本可以断定,这个人应该很是关注他们的生活,所以才能很好的利用了这个时间点来制造这种混乱。自己都已经被袭击了两次,却还不知道对手是谁,这个人,让他很有挑战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