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让我感到诠释悲怆的,是在米诺斯迷宫的白色空间里,他拿着枪说:“我的到了……”他与我是否存在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悄无声息的,形同鬼魅般浮现,直到他开口我才发觉有人在看着我。最先进入我视线的,是他脸上的银色铁皮,华格纳•伽尔布雷斯,人称“铁面警探”。我看着铁面,没有说话。他冷漠得犹如他脸上泛着银光的铁皮面具,挺拔的像一棵峭绝之树。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杀手。“伊恩•弗莱明有一首诗:你只能活两次,一次是你出生时,另一次是当你直面死亡。你觉呢吗?”
铁面的脸有一半被阴影遮蔽着,他像是想告诉我什么,可我并不明白。我回了一句。“说得很有道理。”
“但我觉得,你可以活两次,三次,甚至更多。”
铁面嘴角勾起一个奇怪的弧度。“你说的是精神层次上的吗?”
铁面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另一个疑问。“为了改日再死,而偷偷活着吗?”
我不知道铁面在问什么,也不知道他想表达的是什么,我无法承接他的疑问,也无法解释。我只是感到很奇怪,他到底想做什么。铁面打开了铁牢,对我说:“我知道酒吧里的人不是你杀,你走吧。”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我疑惑的看着他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越来越让我不明白。但既然他放我走,我自然也不会留着。我思考着铁面的话语,想起A.E.豪斯曼的诗歌《一个什罗普郡人》,那一句“择日而亡”。从警局的牢房里走出来,发现外面忽然飘起雪花,顷刻间又漫天坠落。我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像是黑夜哭泣坠落的泪水转化成雪片。我抬头凝望,依旧漆暗的帷幔,像是听到了它抽泣的哽咽。她朝我走来,风雪弥盖着她,却并未摇曳。泪水滴落的瞬间就凝固了,周围的温度原来已然零下。那是婕拉,我告诉自己,那道身影是婕拉,她终于出现了。她每走一步,我的心就抽痛一下,这是我熬了多久的期待……可是,直到她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所有的期待都破灭了,我的心也随着碎雪,掉落在地上。她像极了婕拉,但不是婕拉,她是谁……她看着我,对我说:“走吧!”
我没有说话,只是在想,她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警局?而且,她开的是那辆斯图贝克。毫无疑问的,她跟踪了我。大雪里的风,好冷。我让她开车,我点了一根烟,驱散身体上传来的寒意。她侧过脸,用美丽的眼睛看着我,说:“我叫婕薇,你呢?”
“文风。”
我说。她瞳孔里有微光在闪动,像是车窗外飘散的雪花,婕薇有一瞬间的惊疑。“介意给我点上一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