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孝武差点摔了一个趔趄,哭笑不得道:“你……你阿爷很厉害?”
他的内心却对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产生了一丝丝的涟漪,但他很快抑制住了自己的贪念,毕竟他不缺女人,却缺少朋友。他给自己定了定心,念了几句阿弥陀佛,但随后心里大笑不已,这算是哪门子自多左倾,便说道:“我倒是佩服叶贤弟了,还有家人督促,倒也是一件不错的事儿。有家人陪伴总比没有家人陪伴好的多,比起阁下,愚兄家里没什么读书人,所欲我也没有取得什么厉害的功名,只能靠写书为生。”
叶阿牛抿嘴一笑,面如桃花,看得张孝武忙侧过脸去,不敢直视她的眼眸,生怕自己的感情发生改变,叶阿牛低声道:“其实我阿爷他不厉害,但我阿翁厉害得很呢,我要是学不好的话他可真会打我的。对了,西门兄,你说你没取得什么功名,难道你不是秀才?”
“我不是,我不配。”
张孝武一本正经道。
叶阿牛倒是没有被这个笑话打动,而是关心道:“啊?你连秀才都不是?可是你写的故事,却很有意思呀。”张孝武反问道:“莫非叶贤弟你是秀才?”
叶阿牛心说你明明知道我是女儿身,怎么还那这种问题来故意气我,便嘟着嘴气恼道:“你知道我……我不能考的,若是我能参加科举,非要金榜夺魁不可。”
张孝武伸出大拇指道:“贤弟,你的学问不知有多少,但论起来吹牛的本事,叶贤弟可是一点都不差。我认识的人中只有一个才高八斗之人也为此中高手,但对你也是甘拜下风。”
“谁?”
“我自己。”
叶阿牛顿时趴在桌子上笑得直不起腰来,她从没有感觉到如此的快乐,也许这一辈子之中,她在今日是笑得最多的。作为叶家的大小姐,她平日总是谨小慎微,生怕给叶家做了不好的表率,这么多年来她倒也习惯了,只是没想到今日在这个老书生面前有点孟浪了,她忙转移话题问道:“西门兄,你的脸皮之厚,在下也甘拜下风的。你就不要谦虚了。另外,今日我约你来,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老实实地回答与我,你如何与张孝武认识的?”
张孝武想了想说:“自他十八岁之后,才认识的他。”
他没骗人,因为他穿越时张孝武还差两个月就十八岁,而他所熟悉的张孝武,便是穿越之后的自己,自己在尘世间的一切,自然没有比任何人更加熟悉更加清楚的了。
叶阿牛却误以为他们的关系非常好,顿时捂住了嘴,兴奋地问道道:“难道你们是莫逆之交?你们居然在十八岁之后便相认了,算起来也是从小认识,那《鬼将行》中的故事,是不是都是真的?那张少保,是不是非常的帅气?那张少保是不是武功天下第一,是不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张孝武苦笑道:“七成假三成真吧,写成小说了,便没有真假的区别。”
“只有三成真?”
“是也。”
“为何要三分真七分假?”
张孝武心说我哪知道,但微微一笑:“你想听张孝武身上的真实故事?”
“那是自然。”
叶阿牛道。
张孝武说:“那可是一个漫长的故事。”叶阿牛道:“我们有很多时间,我一天都空闲着呢。”
张孝武道:“只可惜我只有半天的时间。”
“那你就给我讲半天咯。”
张孝武道:“叶贤弟,听我讲故事,是要收费的。”
叶阿牛从袖子里掏出来一锭银子,看样子足足二十两,放在桌子上后,顿时吸引住了周遭人的目光,她似乎毫不在意这份金钱,说道:“二十两银子,足够买你一下午了。”
张孝武佯怒:“我和他可是至亲的朋友,你让我将他的故事全须全尾地讲给你听?难道我们的友谊只值二十两银子?得——加钱!”
叶阿牛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但随后又从袖子里逃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戏谑道:“四十两银子,足够了吧,小爷就买你一下午的时间,你讲吧。”
张孝武悲愤不已道:“我乃一介读书人,又岂能受你侮辱?你若是想侮辱我,可以多多侮辱,我不介意的。”
言罢,他将桌子上的银子全都收进了怀中,这才说道:“故事要从哪里说起呢,就从他被选入禁军开始说吧,话说张孝武等人守城有功,本以为会得到嘉奖,哪想到因为他守城有功,遭到奸人嫉妒,冤枉他与土匪勾连,将他打入死牢。其后,因为北方犬夷南下,青龙军急需士兵补充,圣汉帝国一众死囚便被赦免了死罪,发配到塞北做了役卒。所谓役卒便是给青龙军做一些粗活,因为是服役刑徒,便处处被使唤,兵士也不把他们当做人,让他们干最苦最累的活儿,也让他们干最危险的事儿。张孝武为人诚实,却始终被人欺负,寒冬腊月干活也不含糊,因此得了一场大病。病好之后,他迷迷糊糊地上了土城城墙参与守城,与一个犬夷同归于尽跳下城墙之后,又是昏迷半月。然而这次却让他一事愚笨的脑袋瓜开了窍一样,以往想不通想不明白想不到的事儿,全都想明白了。于是在城破之后,他逃回了两狼关……”
叶阿牛听得悠然向往,她虽然在书中看到许多关于张孝武的记载,但他也不相信其中真伪,尤其是张孝武以一当十独占是个鞑塔勇士,而对面坐着这位老先生说张孝武比武时只杀了三个,草原四金刚死了其中三个,另有一个最狡猾的下落不明,虽然没那么夸张了,但更加生动有趣,顺便还知道当年龙都府府尹苏大人,竟然是张孝武的救命恩人。 “难怪苏钰能做龙都府尹。”叶阿牛心说,“合辙他们早就相识呀。这苏大人说起来,也是张少保的嫡系了,人家从做兵卒开始,便是苏大人的手下,如今张少保做了中枢令,苏大人反倒是他的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