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汉听到常叶晨的问话,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子,他万万没想到,常叶晨竟然拿了这件案子说事!这可是朱晓登基之前的案子,也是京城笼罩在狼骑和西贼进攻的阴影下的时候做的事情。没想到竟然也没常叶晨给找到了!“回大人,本侯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甄有田是谁!”
“是么?去年正月,刚过了十五,身为侯爷的你,就带了二十几名家丁,去了东门外的牛家庄,找上了甄有田家,然后把甄有田殴打致死!”
“这件事当时被告到了京兆府衙门,当时的京兆尹还不是本官,你贿赂了当时的京兆府典狱和文书,把这件案子压下去了。”
“甄有田的死因,也被你的示意下,写成了因病暴卒,此事也不记得?”
谭汉的心中一突,终于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原本自己以为就是自己的儿子谭杰引发的小问题。可是现在看来,自己的罪行都登记在案了,而且还是陛下登基之前的!谭汉选择了和谭杰一样的选择,一咬牙说道:“不知道!”
“没事,咱们有证人。”
常叶晨对衙役使了一个眼色,有人被带上来了。有几个是百姓,还有两个,是犯人。那些百姓他不认识,估计应该是牛家庄的人。两个犯人却认识,那是自己管家贿赂过得典狱和文书。贿赂这样的人,自然不用谭汉亲自动手,他只是远远的见过这两人。没想到现在已经被抓了。这么多人在一起,这就麻烦了。大明律当中写着呢,三人成供!三个人的供词能证明一个罪行,就能算是一个证据!而且其中还有一个家丁,正是今天跟着谭杰出去的!也是当日参与过殴打甄有田的家丁!不用说,一定是刚才被常叶晨给吓的,招供了。“看看吧,认识几个?”
常叶晨指着堂下的几个证人说道。“这个……此人乃是我府中的家丁。”
谭汉沉吟了一下,还是指了指自己的家丁。“不知他所犯何事?如果是他犯了事情,常大人不用担心我的面子,一定要严惩不贷!”
“我通源侯府家规严密,一向遵纪守法,只不过最近时局动乱,出了一些败类也是难免的。”
“今日小儿和京兆府捕快的误会,就是这些人挑唆的,不过本侯和这些家丁并不熟悉,其品行如何,本侯也不知道。”
谭汉不仅把自己的责任推了出去,更给自己的儿子也开脱了一下。“这些人,都是你带人殴打甄有田事件的目击者!他们能证明,是你下令的!”
常叶晨身体微微前倾,压力油然而生!“绝无可能!本侯从来深入浅出,根本不曾去过牛家庄!”
“一定是这些狗奴打着我们侯府的名义,在外面招灾惹祸,拿着本侯来顶缸的!”
“真是狐假虎威,罪大恶极!一定要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常大人,无论是怎么回事,这都和我通源侯府武官,我家世受皇恩,平日都是谨小慎微,不敢有丝毫出格之处,一定要明察啊!”
谭汉义正言辞的样子,似乎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要陷害他一样!听到这话,几个百姓证人还好说,那个家丁和被贿赂的官员就急眼了!如果谭汉这个侯爷不把罪名担下来,自己可就完了!他们三个都是些小官,家仆!这殴杀人命的罪名他们可担不起!到时候,直接就是死路一条。“侯爷!侯爷!看在小的这么些年尽心尽力的份上,您可不能不管小的啊!”
“侯爷!我可是都照着你的指令行事的啊!”
“侯爷,您可不能卸磨杀驴啊,我们改死亡原因都是因为您发话啊!”
三个人围着谭汉,不住的哀求。“滚开!本侯可不认识你们!也不知道你们做的事情,你们做了错事,还想着拉我下水!”
“做梦去吧!常大人,快把他们带下去,一用刑就知道了!”
谭汉不耐烦的说道。“肃静!”
常叶晨一拍惊堂木,阻止了几个人的吵闹。“这么说来,侯爷是不认识甄有田,也不知道甄家的事情?”
“确实不知啊,本侯平素不爱出门,这些事情根本不可能做啊!”
“呵,你家这家丁可说了,你是看上了甄有田的媳妇,要霸占他的媳妇,还真是父子啊,就爱去农家寻欢!”
常叶晨冷冷的看着谭汉说道。这谭家父子所做的事情,真是一脉相传,上梁不正下梁歪,都爱欺负农家的老百姓。“常大人,可不要凭空污蔑别人的清白,这根本就不是我做的么!”
“我看,没准就是这个家丁看上了人家的媳妇,打着侯府的名头作恶,还贿赂了这两个官员。”
“哼!本侯贵重之身,又怎么会喜欢农家妇人!还用得着费这样的力气去打死人,贿赂官员?”
“这些官员还能用得着本侯去贿赂?”
“还请常大人明察,一定不要让这种污蔑主家的家仆好过!”
谭汉侃侃而谈,终究是比谭杰年纪大,经验多,这一场表演,那是正义感十足!周围看热闹的人,有的幸灾乐祸,有的皱着眉头,但是压力,都在常叶晨身上了。“如此说来,这些人是诬告了?”
常叶晨不咸不淡的说着,眼睛死死的盯着谭汉。“确系诬告!”
谭汉自然这样说。甭管别的,反正罪名不能认,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这样!“来吧,举证吧。”
常叶晨看着那三个死了老爹一样的家丁和小官说道。“这……”三人面面相觑,甭管是贿赂还是杀人,都是很隐秘的,哪有别的证据。“大人,知道这种事情,都在侯府当中啊,除非把侯府当中的管家,家丁都抓来,要不谁也不知道啊!”
家丁忽然想到了侯府的管家,于是说道。“好啊,刘三,把管家带来!”
常叶晨看着谭汉笑了笑。“侯爷,大明律,三人成供,你家中的家丁和这些牛家庄的百姓已经能定了你殴打甄有田致死的罪行!”
“而你家中的家丁,管家,都招供之后,你贿赂官员,修改尸格的罪行也跑不了!”
“当然,本官手中你的罪行可不止这些!还有前年侵地的事!大前年强占店铺的事!还有纵马伤人……”常叶晨拍了拍手边一摞十多份罪状说道。谭汉脸色一变,还是大意了,家里那些人可扛不住酷刑啊,东厂的人要是一出手,这件事,完了!谭汉还想辩白几句,去呗常叶晨一挥手,让人带了下去,开始审问谭家的其他人。常叶晨把谭家那个家丁和两个小官都留下,每上来一个谭家人,都让三人把刚才谭汉冷酷无情的表演说一遍,顺利的击破谭家人的心理防线。很快,口供越来越多。从谭汉小时候开始,那罪行一桩桩,一件件的都被侯府的家丁奴仆们说了个底朝天。外面的百姓听得那是牙根直痒痒,要不是因为常叶晨还在审案子,早就上来破口大骂了!有些百姓也是被通源侯府欺负过的,此时想起了当年的委屈事,哭着开始控诉。常叶晨到是不嫌麻烦,让刘三把外面有冤情的百姓都带进来,挨个记录,他这是要把通源侯府彻底的搞垮!再无翻身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