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哥还有事吗?”
陈哥面色依旧从容,仿佛到这里来一趟,跟去逛了一趟街一样。那副淡定的样子,看起得龙哥心里无名火起。再开口,龙哥的语气差得跟吃了炮仗似的。“你小子倒是胆大,往老子这里跑了一趟,还让老子给你清场,就给说了几句不知道真假的鬼话。现在还想走就走想来就来,怎么着,当你龙哥我这里是菜园子,随你出入?”
那些小弟围上来,不怀好意地将陈歌围在中央。只要龙哥一声令下,陈歌今天就别想好好地从这里走出去。陈歌扫了这些人一眼,意味不明地轻嗤一声,道:“龙哥这意思,是怪兄弟我来给你报了信,救了你一命?”
“都说龙哥为人最是仗义,识人辩才不输孔明,如今看来,呵,也不过如此。”
陈歌轻蔑地看着龙哥,站在那里张开双臂淡声道:“你们不是想打我吗,来吧。”
龙哥闻言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他起身拍了拍陈歌的肩膀,每一次力量都重要像是要将陈歌的肩膀给卸下来一样,连拍了三四下后,手臂一伸,将人揽过来,小声问:“别人真是这么说的?”
陈歌道:“我说的话龙哥不信,那您自己的小弟的话您总信吧?不如您问问他们?”
众小弟:“……是是是,这陈……小陈说得不错。”
众人哪里敢说龙哥不好,僵着脸努力地笑着,搜肠刮肚地将龙哥从头到脚狠狠地夸了一顿。看着龙哥得意洋洋的样子,陈哥暗自松了口气。龙哥此人自负且高傲,你若是低声下气地来跟他商量,他未必会答理说,说不定还会羞辱你一顿。但你要是能够在气势上压得住他,让他觉得你这个人不简单,那事情就好说多了。若是能够再拍上几句马屁,将人给说高兴了,这事就等于板上钉钉。就比如现在。被夸得飘飘然的龙哥欣赏地看着陈歌,非得拉着他喝两杯。陈歌推拒不掉,只能勉强地喝了些。半个小时之后,陈歌脚步飘浮地出了酒吧。陈歌一走,先前还一脸醉态的龙哥瞬间恢复如常,踹了踹身边的小弟,说:“去,跟着他,看他去了哪里。”
小弟“哎”了一声,快速跟了上去。陈歌的话龙哥肯定不会信,他龙哥在这一段混了这么久,再加上他的背景,说他是这里的土皇帝都不为过。现在忽然有个人跑来告诉他,他手下要造反。而且没凭没据的,他凭什么会信?再加上陈歌如此年轻,他就更不信了。但陈歌的态度又不像是在开玩笑,最主要的是,谁敢开他龙哥的玩笑?怕不是寿星佬上吊活腻了?!陈歌虽不可信,他的话还是有心分道理的。钱老大这人只认钱不认人,为了钱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像这种好买卖,他一个人独吞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分给他?不行,不查一查他心难安。龙哥叫过一个小弟在他耳边一阵轻语,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去吧,查清楚了立刻来告诉我。”
“好咧。”
陈歌出了酒吧,一路上歪歪倒倒地往回走,一路走着S线,偶尔还会因为没注意脚下而绊得歪一下,不过很快又站直了。陈歌一直走,来到一处巷口处,陈歌转身走进巷子深处。那人连忙跟过来,看着无人的巷子,眉头拧得死紧。来人在巷子里来回走了两遍,还是没有发现陈哥的蛛丝马迹,最后只能放弃折身回去。等他彻底走远,陈歌才从一旁的阴影中走出来。站了片刻,从巷子的另外一头绕了出去,踩着稀稀拉拉的灯光往家里走。他报名字不过是为了打消龙哥的疑心,但不代表他喜欢被人跟踪。……“陈歌,你说我穿这身怎么样?”
陈建军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下,拧眉摇头。“不行,这身太随意不合适,我还是换一身吧。”
陈歌一脸无语地坐在客厅里看着陈建军跟个即将出门约会的少女似的,不停地拿起衣服试了又试,不由得按了按眉心,说:“爸,咱们就只是去开个家长会。”
用得着这么打扮吗?又不是去相亲。后面这些话陈歌不敢说,怕挨揍。陈建军不赞同道:“这怎么能是普通的家长会呢,这是表彰大会。”
纠正了陈歌的错误用语,陈建军从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勉强挑出了一身稍微正式的衬衣来。他一边换一边嘀咕:“你长这么大,我还是头次去参加表彰大会,我怎么能不好好打扮打扮?”
“你妈要是知道你这么有出息,不知道得多高兴呢。”
他妈有多高兴陈歌不知道,但他爸有多高兴,陈歌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陈哥暼了眼墙上的时钟,提醒道:“陈歌他爸,你要再不换好,咱们就迟到了。”
一听说要迟到了,陈建军也顾不得再挑三捡四了。连衣服都没收,带着陈歌直奔学校。学校里已经来了不少家长,大家三五成群地说着话。“陈歌,这里。”
秦月一直往校门的方向张望着,看到陈歌过来,喜笑颜开地跳起来朝他挥手,“快过来!”
陈歌朝她看了一眼,拉着陈建军过去。“秦老板你也来了。”
陈家跟秦家隔得不算远,因为两个孩子的缘故,两家人也算是老相识了。秦风哈哈笑着拍了拍陈建军的肩膀,恭喜道:“我都听我家月儿说了,你家陈歌有出息了啊,肯定能够考个好大学。”
陈建军被秦风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挠挠头说:“秦月一直都考得很好,比陈歌好多了。”
“都是好孩子,要是这次考大学了还能在一起读书,那才叫有缘分。”
两个大人凑在一起,秦月则拉着陈歌走到一旁聊天。“你这几天都干嘛去了,我周六去你家找家,居然都没见到你。昨天我也去了,结果你家门还是关着的,老实交待,你是不是又偷偷跑到苏幼荷家里去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