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有序地进行。琥珀找到了已经走回到爆炸中心旁边的卫楚,不安地询问说:“卫楚,这爆炸和之前的不一样……这些‘人型弃兽’难道都有自毁功能吗?”
卫楚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只是说:“如果真有这种功能,小铁的爸爸可能也会爆炸……按照月枝给我的说法,这些‘人型弃兽’似乎也有等级的划分,有一些会保留更多的自我意识,而小铁爸爸这种则是相对低级的,几乎只剩下本能,有如行尸走肉……刚才的研究员也缺乏感情,应该可以判断是相对低级的‘人型弃兽’。”
“但……”琥珀更担心另外一件事,“这研究员也是南姐姐见过的,她当时并没有说有问题,怎么就在突然之间……”琥珀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卫楚也意识到这一件事,但他没有怀疑南月枝的五感出问题,她的能力超过一般人太多了,出错的机率极低。当然,也不可能说完全没有出错的可能性。但有一个关键就是,这研究员在离开前去调配设备时还是正常的,可是回来的时候却又不正常了……结合这一点,他更加倾向另外一个可能性:“这研究员很可能是才被感染的,他的感情变化就是很好的佐证。”
琥珀张开嘴巴,似乎本能地想要反驳,但最终还是没有把话说出口来,反而露出凝重之色。她本能确实是有点排斥卫楚说的可能性。但这不意味着她并实不知道卫楚说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她只是觉得要是承认了这个可能性的话,会伴随而来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这个感染过程可能迅速得可怕。虽然有白狼这个先例,但好歹有个几个小时的间隔。但,现在研究员一出一回只花了约莫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感染过程就在这短时间里完成,意味着那些血肉怪物就是有着如此强大的感染能力。不,十五分钟也是乐观了。研究员是带了人去的,另外两人完全没有发现他遭到感染,这就说明这个感染过程相当隐蔽而且迅速。试问研究员去调配设备,几人的调查队成员跟随而行,其中能有多长时间离开众人的视野呢?而且,是怎么感染的?在总部感染是不是意味着这里已经遭到入侵?琥珀一个头两个大,掏出了终端想要联系罗格,却惊觉终端竟然没有信号了。“怎么回事?”
卫楚察觉到琥珀神色有异。“没信号了……”琥珀把终端的屏幕朝向卫楚晃了晃,“刚才还有的。”
卫楚眉毛一动,不作声了。那些仪器明明还没有架起来,为什么信号却消失了呢?刚才在没有发现研究员已经变成“人型弃兽”的情况下,研究员主张要把监察室的信号也给屏蔽了。当然,最后因为研究员的身份被识破,琥珀开枪而告终。但现在,监察室依然没有了信号。这说明对方最开始的目的就是要屏蔽信号,隔绝这里和外界的联系。之所以会让研究员来尝试,纯粹是因为那样不会惹人起疑罢了。而对方屏蔽信号的目的--“要来了。”
卫楚低声说道。琥珀也意识到这一点,已经解下挂在背上的长枪警戒四周,还招呼其他调查队队员警戒。一下子,整个研究室就变得压抑起来,空气也像是遭到凝固了一般。“现在该怎么办?”
琥珀有些没有主意,“对方会怎么样攻来?”
卫楚没有回答,只是让终端持续检测电磁信号。这些“人型弃兽”似乎是某种电磁波和所谓的母体连系的,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会是个有效的手段。因为谁知道他们能不能自我屏蔽那些信号呢?就像手机也有飞行模式一样,他们指不定也有类似的模式。“赶紧把东西运走吧。”
卫楚皱起眉头,“先离开这里再说,在这种室内空间反而不利于我们……他们肯定是少数,我们这样只会被分而击破。”
“那保密呢?”
琥珀问。卫楚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都这种情况了,还顾得上保密不保密?今天的事情肯定闹大了,明天必上头条,届时舆论肯定也会质问。”
当然,怎么处理舆论从不在卫楚的考虑范围里面。他在乎的是怎么能够在牺牲较少的情况下,把这情况给处理好。结果他才说出自己的方案后,外间又传来零碎的枪响之声。然后,又是一震爆炸传来!整座总部建筑都因为这爆炸而地动山摇,天花板上大量假天花等杂物掉落,卫楚刚稳住身体,就听见研究室里传来的悲鸣之声。“动、动起来了!”
“明明是那么大剂量的镇定剂!”
卫楚和琥珀闻言转头,却见小铁的爸爸已经从架子上挣脱。而剩下的纳罗则才被运上了担架,但他身上有南月枝的封印,倒没有活动起来。“啧!”
卫楚砸了砸嘴巴。而旁边的琥珀已经瞄准了小铁的爸爸,二话不说就扣下了板机。只见一阵子弹倾泄之间,火光阵阵,但步枪威力强大的子弹打在小铁爸爸的身上却像是蚊子叮咬一般,只敲出一连串的怪异声响,然后子弹就被弹了开来。“这得多硬啊!”
琥珀惊呼一声,眼睛从瞄准镜上挪开看向彼端的小铁爸爸。而其他调查队成员也已经展开攻击,但奈何他们手中武器的火力根本奈何不了身体经过强化的小铁爸爸,只见后者突然怒吼一声,猛地跺地,一圈电光就往四方八面发散开来。灯光被这些电磁冲击所熄灭,研究室里面的设备也无一幸免。很快,卫楚所在的空间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琥珀反应迅速,从战术腰包里掏出一根手电筒装好自己的长枪上,再次往彼端的巨大阴影看见。那端两名调查队成员正拦在了小铁爸爸的去路前。遗憾的是,他们手中的武器根本阻止不了体形巨大的男人,眼见对方已经逼至跟前,他们只好往两边躲避。而在他们身后则是几个没有战斗力的研究员,以及被封印了纳罗。“果然目的是这个吗……”卫楚皱起了眉头,瞄准了某个位置扣下了板机。子弹直奔男人的脑袋要去,而男人看也不看,显然是觉得这些武器奈何不了自己。然而,他很快就知道自己错了。卫楚射出的子弹精准地命中了男人的眼睛。眼球被射爆之间,血花炸出,男人因为痛楚而扭曲了脸孔,捂住了眼睛痛呼出声。“打眼睛!”
琥珀见状再次抬起手中的长枪,把开火模式切换到单发,迅速就是数发子弹打出。奈何男人正因为痛楚而在挣扎,她试着打出好几发都没能命中对方的眼睛。更别说,男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弱点所在闭上了眼睛了。虽然失去了视觉,但男人已经认错了纳罗的方向,狂吼着往那边急奔而去。他就像是一台人型的战车,子弹根本就阻止不了他,而在这种密闭空间,调查队也不能用爆炸性的武器。更进一步地,男人身上更是爆发出大量电光。那些黄色的电光胡乱向四周放射,有调查队员不幸被其中一束命中,瞬间就被电晕在地,可见电压之强。“啧……”琥珀也懒得再点,挺住枪边射击边往前走去,“大块头,我在这里!刚才就是我打爆你的眼睛,你有种就过来找我算帐!”
有一瞬间,男人把脸转向了琥珀这一边,发出了狂暴的怒吼。然而当他踏出一步之后,他又露出不情愿的模样,继续往纳罗那去走去。卫楚精准地捕捉到这一点,知道是男人的自我意识和来自“母体”的命令所违背了。“卫楚,你就不能想点办法吗!”
琥珀又打空了弹匣,在那边换弹的同时喊道。卫楚知道对方的目的,立即呼唤终端建立起传送通道。一个黑色的空洞随即在纳罗底下成形,他因为重力而摔了下来,不知道去向。“你想要那东西?我藏起来了。”
卫楚冷笑一声,大声喊道。他的目光并没有完全落在了小铁爸爸身上,眼角余光不时瞄向四周。他是在对潜藏于暗处,仍未现身的那个人说话。他知道肯定还有一个人在。那个人感染了研究员,驱使他过来尝试屏蔽信号。但回应他的依然只有小铁的爸爸。失去了目标的男人疯狂怒吼,睁开剩下的眼睛以手遮在眼前四下张望,寻找着纳罗的踪影。但这空间里哪里还有纳罗的踪影呢?卫楚已经把纳罗传送至自己的储存空间,隔绝在这个世界之外。同一时间,他再次举起手枪,对着自己身前射击。子弹才飞出一些距离,就射进了某个突如其来的空洞里面,然后彼端用挡住剩下眼睛的男人又再次发出悲呜。他剩下那一只眼睛也爆出了血花,被子弹所命中击盲。这是卫楚利用了空间通道,绕过了男人的手掌所办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