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初夏的时候, 生活才有了回归正常的迹象。 阮念有几天忙着加班翻译合同,下班时间不太及时,季霜那边有了陪护, 所以也可以放下心来。 只是阮念惦记着加班, 又惦念着早点回家吃饭, 可又不太想把工作带回家去。 一直让梁西闻等着好像也不是个办法。 于是那会梁西闻总是在下班时接她出去吃饭,有时就在她公司楼下的茶餐厅一起吃, 有时梁西闻会给她送饭—— 当时阮念还觉得挺意外,梁西闻说在她公司的休息区等她。 阮念公司有一层是休息待客区,除了大厅就是半透明的玻璃隔间,隔间不算小, 一般签合同或者在这边打电话,很隔音。 梁西闻就拎着保温餐盒在这儿等她。 阮念小跑过去,梁西闻就关上门, 将保温餐盒打开, 照旧是熟悉的三菜一汤,还热着。 梁西闻将餐具拿出来递给她,温和地说, “吃完再去忙, 我在你楼下等你。”
“你吃饭没有?”
阮念心里酸酸的, “还过来给我送饭。”
梁西闻只笑,说我这不是陪你一起吃, 他说,“不喜欢自己在家一个人吃饭。”
像是怕她问以前,梁西闻便说, “结婚之前总是自己一个人, 结婚之后有了你, 当然要跟你一起吃。”
阮念接过勺子,糖醋排骨,清炒虾仁,凉拌藕片,还有萝卜牛腩汤。 隔间不小,但也没那么大,好在这里很是隔音,所以显得格外寂静。 阮念今天忙活了一天,办公室里总是吵吵闹闹的,人来人往也确实喧闹,这会一安静,后知后觉的疲惫感涌上来,梁西闻带的东西妥当,连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卡通碗都带了过来。 强烈的人夫感还真是……居家贤惠。 梁西闻坐在她身边,用她那只卡通小狗碗给她盛汤,说,“冬吃萝卜夏吃姜,虽然这会是夏天,但喝点儿萝卜汤是好的。”
他声音特别温和,没来由让阮念有点儿心酸,“我好像忙了一周了。”
“……” “都没怎么看你做饭。”
梁西闻笑她,“日子还长着呢,工作总能忙完,就跟现在似的……要不我来接你出去吃,要不我来给你送个饭。”
他们的日子好像揉碎在每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常里,却又格外的慰藉一整天的疲惫。 阮念下意识地靠在他身边,下巴搭在他肩膀上,“你也刚下班不久吗?”
“今天我三点多就回家了,估计你也忙不完,就回家做饭了,这不是跟你送来,陪你一块吃么。”
梁西闻说,“尝尝?前几天就念叨说想吃这个虾仁,虾是我下午现买了剥的,” 这种过分的体贴和关切,总是让阮念心里泛软。 梁西闻瞧她没动筷子,夹了一筷虾递过来,“张嘴?”
阮念一笑,“我自己会吃,真是我妈说的,你都要把我惯坏了。”
梁西闻说的挺理所当然,“那也没办法,自己的老婆自己惯着,这又不犯法嘛。”
阮念张嘴吃了虾仁,这火候正好,虾仁脆嫩,很鲜甜。 梁西闻也就由着她靠在肩膀上,慢慢儿说,“我今天上班的时候,听时霖说他家里给他介绍相亲。”
“你怎么还听人家八卦了?”
阮念拍拍他的手,笑着问他。 “没想听,想跟你说话。”
梁西闻瞧她还是不动,就耐着性子给她夹菜递过来,“没胃口还是不喜欢?”
“想休息一会,看了一天屏幕了,眼睛好累。我等会就吃。想听你说话。”
阮念靠在他身边就觉得分外放松惬意。 梁西闻便也说下去,“时霖不想相亲,说像是人生走过场,我就说啊,万一相亲碰上你的命中人呢,我就想起你跟我说的,什么以前喜欢达西先生喜欢吸血鬼伯爵,真遇上了那个心动的人,哪里有什么背景音乐提醒你就是TA,只是你的心跳会告诉你,你对他产生了第一瞬间的心动,并且期待着跟她继续见面。”
他的声音讲的很慢,语调也很温柔,却让阮念心里更加酸涩。 梁西闻又递过来了一筷排骨。 阮念心酸道,“也幸好是你……要是别人,或者我没遇见你,可能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饭,也不能睡个好觉了。”
梁西闻笑,“你啊,就胡思乱想。”
阮念往他身边更靠靠,隔间外面有人在打电话,有人在这边吃零食,也有几个别的部门的在签合同。 可阮念什么都听不到,只能听到梁西闻跟他讲话。 她没有来由地眼眶发酸湿润,下意识地偏头,将眼泪蹭在了梁西闻的衣服上。 梁西闻就唇角挑笑,“受什么委屈了?”
阮念摇摇头,“没有……就是觉得生活这么累,还好有你。今天我的合同修改了四遍,对接的人一直在催我,所以我下午都没来得及跟你发条消息……这些也不是多大的事情,我就是看到你才知道,原来我有个家了,有个能让我休息的家了。”
梁西闻放下筷子,将她揽在怀里,“傻不傻,我也是啊。每次工作完就想,我终于可以下班来见你了,想跟你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这都是我以前不期待的事情,但是因为有你在身边,我开始觉得每一件事情都很值得期待。”
阮念擦擦眼睛,觉得这眼泪来的莫名其妙,“吃饭了,我等会快点忙完,我就跟你回家了。”
梁西闻答应她。 阮念坐在他身旁乖乖吃饭,梁西闻偶尔跟她讲起今天工作上的事情,明明都是枯燥的小事,她也听的津津有味。 阮念也会分享今天的琐事,比如什么,听说办公室有个姐姐怀孕了,想要辞职,那个姐姐人特别好每次都会在办公室分零食,有时又说听到了八卦,说霍烟好像开始约会了耶。 她说着说着,刚才那点儿不开心就烟消云散了。 生活好像依旧照常过着,只是因为他的存在,多了许多许多更值得期待的事情。 好像这个世界总是过的飞快,这个人来人往的快餐年代,爱情与人都在飞速的向前走,只是稍稍一个不留神,就消散在某个转身,可即便如此,她好像也在这儿拥有了一个属于她的的家,有一个仍然愿意陪她日复一日的梁西闻。 纵然时间飞快,他仍然与她慢慢相爱。 梁西闻等她吃完了,让她回去继续忙,东西他收拾。 阮念特别过意不去。 梁西闻一边收着餐盒一边说,“那你就早点忙完,我在楼下等着你,你要过意不去啊……八点前忙完,等会回家和我遛狗去。”
他总是将所有的事情和话讲的温柔,毫无棱角,从不会责怪她。 阮念扶着门,“那我去工作啦!”
“快去吧。”
梁西闻对她笑。 阮念赶紧地往外走,正好撞见了拎着咖啡和晚餐的霍烟,霍烟顺着她身后一看,露出了了然的笑容,“家属送饭啊。”
阮念不好意思,“嗯……” 霍烟说,“我都瞧见好几回了,家属来给你送饭,你这家属可以啊。”
阮念尴尬笑笑,“他蛮好的……” “别介意啊,我就是随口问问,”霍烟有点不好意思,“你们怎么认识的?我前几天去参加一个展……就,认识了一个人,也不算认识,就是平时工作上有接触但私下没了解过,这次头一次在私下见面。”
“然后呢?”
阮念跟她走去等电梯。 “然后就是……我已经不婚很多年了,因为我觉得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哪儿有那么奇妙,婚姻和恋爱都是赌博,你怎么能用自己的感情去赌一个万一呢。”
阮念想了想,“其实是这个道理,但有时候感情这种事也不是要分一个绝对的对错是非,我以前也这样想,我觉得我相信爱情但我的爱情不会到来,可世界这么大,你会遇见一个你心动的人,你可以给个机会试试看,我觉得只要人品可靠,对你是真心的……有时候真的没有那么多是非对错和绝对怎样如何。”
阮念要承认,她在这一刻想起了梁西闻。 总觉得两人好像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总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远很远,她那时也觉得自己不会走入婚姻,不会期待另一个人介入自己的生活。 然而这一天真的到了。 她发现,原来多了一个人,她的生活里更多了许许多多的彩色和幸福。 甚至开始享受每一个分分秒秒的片刻。 “你爱上一个人,未必会为他放弃什么,也许那人会愿意融入你的生活,跟你一起分享更多的快乐和幸福,”阮念说,“爱也未必是条条框框的规矩,有时候答案如何,你的心会告诉你的。”
“不错啊你,”霍烟夸她,“说的还挺有道理。”
阮念不好意思地笑笑,“那我先去忙啦。”
霍烟点点头,抓了一把糖放她桌上,“早点下班回家陪你家属了,那辆车天天在咱们公司楼下等着。”
阮念嘿嘿笑笑,赶紧重新打开了文档校对。 大约也是因为惦念着梁西闻,阮念这次修得挺快,赶在了八点前准时下班打卡。 她拎着包小跑下去的时候,梁西闻果然在车旁等着她。 梁西闻好像总是习惯穿着正装,大约也是工作需要。 眼下,他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外套在车里放着,他等她的时候很少看手机,于是便两手抄兜随意地走着,阮念以前说他这样好像在数羊,梁西闻便抱着她说,对,我数了数,走800多步你就出来了。 阮念小跑过去扑进他怀里,“准不准时?七点四十。”
梁西闻便揽住了她的腰,顺势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特别准时。”
阮念要去开车门,才拉开便看到副驾前面摆着一束红色的玫瑰花,阮念心里一软,开心又涌上了眉梢,“哇,加班结束还有花诶——” 梁西闻刚好上车,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戒指,捞过了她的手套到她的手指上,“还有呢。”
阮念竖起手看了看,戒指挺简约的,那会她不许梁西闻买太夸张的钻戒,想的是反正戒指款式也简约,总能买到尽头的。 然而好像并不是这样,梁西闻好像集邮似的,一个牌子一个牌子开始买,给她按照系列买。 于是阮念的戒指越来越多,梁西闻放领带夹的格柜里,她的戒指就多了好几格。 那时阮念比比看,每个戒指虽然都款式简约,但细看仍有不同。 她就没忍住说,“下回你可以攒攒,攒成钱我们出去旅游,戒指也就戴在手上了。”
然而梁西闻没答应,他说,“戒指对我来说也是经济范围内的东西,它的价值也没有很高昂,只是我想,我们婚后总得多点儿小礼物小惊喜,多点我们的节日。我也只是很喜欢那个片刻……” “哪个片刻?”
阮念顺着问下去。 梁西闻没急着开车,他坐在那儿,手勾着阮念的手指,痒痒的,她的手指下意识瑟缩了一下,梁西闻便顺势钻入她的指缝将她的手牵在手中。 “给你戴上戒指的那个片刻,”梁西闻说,“那个时候我们还没完全结婚,我只是知道你像我期待见到你一样期待见到我,你也愿意跟我组成我们的家庭……那是我第一次被人选择,那大概对我而言,就是意味着我会拥有我的家了。”
阮念顺势拉住他的手抵在唇边吻了一下,“我也特别特别爱你。”
每逢这时,梁西闻就要特别认真地重复一遍:“我也是,特别爱你。”
像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仪式感,总要让对方知晓自己的心意。 梁西闻从不遮遮掩掩自己的爱意,总喜欢在每个片刻都让她知道,阮念更是如此,每次都喜欢在他做饭的时候缠在他的身边,不吝啬于自己的夸赞和赞赏。 她时而也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运的那个人。 梁西闻也是。 回家之后,阮念每次在外面吃饭就有点放不开,所以回家一会就想找点儿东西吃,梁西闻两次就看出来了,所以在家的冰箱冷冻上冻了点儿馄饨,当然是他自己现包的。 猪肉香葱的馄饨,一定要用大骨汤去煮——这是梁西闻的传统,他说用筒骨煲汤煮的馄饨会特别向,说以前廖芝都是这么做的。 阮念终于如愿以偿,黏在梁西闻身后抱着他,“你还买了筒骨啊?”
厨房里东西有点儿多,显然是梁西闻下午就在准备,然后去给她送饭还没来得及整理。 他说,“嗯,前几天买了几盒,让店员剁成了小块,反正你晚上也吃不多,一块筒骨正好炖个汤。”
梁西闻戴着围裙,案板上有些馄饨皮,旁边还有拌好的肉馅,他的手很修长漂亮,沾了些白色的面粉也看着赏心悦目。 阮念心里热热的,就黏在他身后深深地吸了口气。 “属小狗啊?”
梁西闻笑她。 阮念就要重复一句话,“我是一只……” “爱你的小狗。”
梁西闻早就猜到了,顺着接下去。 阮念就噗嗤笑出声,“就是。”
“行啊,那我学学怎么照顾我的小狗。”
梁西闻捻起馄饨皮,加上一勺肉馅儿,稍稍一对折便包好了馄饨,都整齐的码放在冰箱抽屉上,一会送进去冷冻。 他留了六只馄饨,“够不够?”
“够了。”
阮念点点头,去帮收拾桌面,骨汤一会就煲好了,香气浓烈扑鼻,闻着就让人肚子很饿。 梁西闻另起了一锅热油,将鸡蛋打散后倒入,不肖三分钟便煎出了薄而嫩的蛋饼,阮念喜欢边缘脆脆的,于是稍稍多煎几秒钟才倒出来,在案板上切成了细丝。 而后在碗里加入了虾皮,一点儿紫菜,还有切丝的蛋饼,馄饨煮好了捞进去,加入了骨汤,少许清醋。 “吃饭了,爱我的小狗。”
梁西闻说。 阮念笑着掐他,“我来接受投喂了。”
大约也是因为真的很香,十一闻到了,就摇着尾巴坐在桌边儿,梁西闻去喂了狗和猫,在慢慢收拾厨房。 阮念穿着睡衣看着他的身影,一种分外惬意的满足感从心底升起来。 “梁西闻,以后你教我做做饭啊,”阮念用勺子舀着汤,轻轻吹了一下递到嘴边,味道很鲜美,她说,“总是你照顾我,以后老了我不会做饭,难道要我给你点外卖啊……你吃饭这么健康,老了只能吃外卖,想想好可怜。”
梁西闻正收起案板物归原处,“那我就健康点儿,争取做个健康的老头,老了还能照顾你。只是变成了老头,做不了太复杂的饭,就跟我将就将就?”
这对话确实有点儿幼稚,但阮念也喜欢听,“好啊好啊,那我就将就将就。”
梁西闻给她倒了杯柠檬汁,在她旁边坐下。 阮念吃的特别满足,骨汤馄饨真是她万年吃不腻的夜宵,她特意留了最后一只,用勺子舀了递到他嘴边,“啊——张嘴。”
“给你做的呢。”
梁西闻说。 “让你尝尝嘛,”阮念故意这么说,“尝尝我老公的手艺是不是特别棒。”
梁西闻失笑,张嘴吃下阮念递过来的馄饨,还佯装品尝了一下,“啧,没我老婆好吃。”
阮念瞪他一眼,自己端着碗去刷。 就这一只碗,也不值当再开洗碗机。 梁西闻顺势从她身后拥住她,帮她拿下了手套戴上,他稍稍弯腰,呼吸蹭过了她的耳边,像是跟她亲昵的咬耳朵,“我老婆天下第一好吃。”
“幼稚不幼稚……”阮念痒,往他身后躲躲,“三十多岁怎么跟我一样幼稚。”
“因为很爱你,跟你说点儿俗气话。”
“啧。”
阮念带着手套洗完了碗,梁西闻没松开她,她摘下手套回身,踮起脚揽住他的脖颈,梁西闻好像正在等着她送上来的吻,于是微微的弯腰俯身,顺势将她抱坐在了台面上。 只是大理石的桌面上有些水痕,浸透了睡衣有点湿湿的。 阮念下意识瑟缩了一下,梁西闻的手随意的搭在她腰上,垂首专心地吻她。 阮念总觉得这样亲下去好像有点儿危险。 梁西闻还是先松开她,好像察觉了她的想法,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脸,“今天不欺负你,明天你早上还要上班呢……穿个外套,我们去遛狗了。”
“我们多走走吧?”
阮念勾着他的脖颈说,“沿着西郊出去,去步行街那边逛逛。”
“今天又想吃什么了?”
梁西闻失笑,“你啊,去那边儿就没别的事。”
“蜂蜜小蛋糕。”
阮念见被他识破了,就干脆坦诚承认了。 梁西闻说,“行,这回出去吃,下回我给你做。”
阮念从台面上溜下来,去拎了一件儿衬衫,拎了十一的项圈,每逢这种时候十一就特别乖巧的坐在地上摇尾巴,等着阮念来给他扣好。 小五就围在十一旁边,竖着尾巴蹭它。 梁西闻正拿着钥匙,冷不丁看见这一幕,唇角也忍不住勾起了笑容。 再简单不过,却又如此的温暖。 卖蜂蜜小蛋糕的店铺就在步行街的尽头,就是简简单单的配方,纯鸡蛋加点儿牛奶和面粉,味道干净,一枚小蛋糕也就一点儿大,一份十块钱,十块钱有八个。 阮念等着老板烤的时候,梁西闻还真认认真真看了看做法和配方。 阮念牵着十一悄悄问他,“看会了吗?”
梁西闻挺镇静,点点头学着她压低声音,“看会了。”
老板是个阿姨,挺热情地,估计也听见了他俩这对话,就笑着说,“也没啥技术含量,就鸡蛋面粉牛奶蜂蜜,在家也能烤。”
阮念不好意思,付了款接过了自己的那份,梁西闻帮她拿着,还不忘回头跟老板说了一句,“麻烦您了。”
阮念有点儿窘,好像俩人来偷偷学人家配方似的,蛋糕新鲜烤出炉,特别香甜,阮念用竹签插起一枚,中间嫩软,外面酥脆,讲究一个火候。 她递给梁西闻,“张嘴——” 梁西闻伸手拿住,“烫。”
阮念莫名就笑起来,“我给你吹吹。”
梁西闻哼笑一声,自个儿吹吹尝了尝。 有点像童年的味道,没什么添加剂之类的,所以就是最原始的鸡蛋和蜂蜜味道。 两人牵着手在公园边儿坐了一会,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街上依旧热热闹闹。 阮念靠在梁西闻的身边,将最后一只小蛋糕递给他,“结婚真好——” 梁西闻和她一人一半儿,俩人就这么坐在路边分一块小蛋糕,却也莫名其妙相视而笑。 阮念悄悄说,“梁西闻。”
“嗯?”
梁西闻从口袋里拿出一片儿独立包装的湿巾,拉过她的手擦擦。 “嫁给你,是我觉得全世界最幸福的事!”
阮念凑过去,飞快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梁西闻哼一声,“还有点儿良心。”
阮念嘿嘿笑,拉着他的手起来,“走啦,我们回家了。梁西闻,明早吃什么呀?”
“我等会回家和一下面,明天给你烤奶酪面包吃,再加个牛油果蟹柳滑蛋,拌个鸡胸肉沙拉,配一杯橙汁?”
梁西闻说,“想喝橙汁还是奶昔?”
“喝橙汁,”阮念紧紧地牵着他的手,“回家了回家了,外面好热。”
梁西闻被她牵着手慢悠悠地走回去。 初夏的夜很凉爽,恰好的一点儿热风拂面,院子里的流苏树终于开了。 繁茂的密实的白色小花层层叠叠,间接着缀着一点儿绿叶。 充满了动人的生意。 十一撒欢地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梁西闻正好关上院门。 阮念下意识折返回去,扑进了他怀里,“让我再抱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