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益决绝离去的背影,我心里越发不解,转头看着姚燕问:“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他这些话什么意思?你们为什么不能结婚?”
姚燕只顾掩面哭泣,过了许久,才拽过纸巾擦擦眼泪,恢复一脸平静的说:“你不用管这些,如果你能帮上忙,就尽量帮帮我,我的确亏欠他太多,这次我真的也是被逼无奈,但凡有一点办法,我也不会再来麻烦你,但是我绝不希望你在这件事情上铤而走险,就算帮不上忙也没关系,努力过好你自己的生活,什么都不要多想”我摇头说:“你现在这样我怎么可能不多想?说好了要各自幸福,可你现在这样算什么?不是早就订婚了么?为什么不能结婚?是他不同意还是你不同意?”
姚燕收拾着东西说:“这是我自己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帮不帮我都无所谓,不要再过问我的私生活!”
说着,姚燕起身要走,我从她的语气里似乎感觉到了怨恨,抬手拉住她,一脸严肃的说:“姚燕,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很爱你么?他不是在订婚宴上说的很有底气么?说什么爱你胜过其他所有人,难道最后就是这样?连婚姻都无法给你么?招标的事我可以想办法帮你们,可这次你必须告诉我实情,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放手,你拽疼我了”姚燕挣扎着想要摆脱我,无奈被我死死拉住,她终于满眼泪水的瞪着我说:“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可以这样趾高气昂的对我说话?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让你们所有人都这样欺负我?”
我心里一阵紧张,茫然的松开手,对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后悔,姚燕捂着刚刚被我拽住的胳膊,满眼蔑视的说:“是!这次是我碰到难处,是我来求你的,所以呢?你觉得自己很有优越感了?就可以趾高气昂、横加干涉我的私生活么?”
我越发紧张,支吾着回她:“不……不是,我没有要干涉的意思,我亏欠你的,现在帮你也是理所当然,我会有什么优越感!”
“你不用觉得亏欠”姚燕瞪着我说:“过去所有的一切,我根本没有贪图你的回报,现在也一样,我今晚也是昏了头才来找你,这件事你不用再想了,今晚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我没见过你,你也没听过周益的那些话,把今晚的一切都忘掉,回去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活,别再过问我的事!”
说着,姚燕转身就走,我当然不能放心她一个人就此离开,匆忙拿着东西追上去,刚追到姚燕身边,一个服务员走过来说:“先生,女士,不好意思,你们还没有买单!”
我连忙低头掏出钱包,姚燕却先我一步递上一张卡,趁着服务员结账的时间,我站在她身旁说:“姚燕,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出于关心才那么问你,你干嘛这么敏感?”
姚燕看也不看我,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谢谢你的关心,用不着”“什么就用不着?”
我气急的质问她:“就算不是恋人,我们好歹也是姐弟吧?也是朋友、也是校友吧?你过得好不好,我连关心一下也有错?”
姚燕站着不再回我,买好单,她仍旧一副冷漠的神情转身离开,一路跟着她来到电梯口,面对姚燕的冷漠,我心里越发焦躁,直到电梯门打开,我终于忍无可忍的一把拦住她,气愤的说:“姚燕,我真的不明白了,从来上海见到你开始,你就一直对所有事情闪烁其词,你到底在顾虑什么你说啊!你就对我没有一点信任么,觉得我不可能帮你解决任何问题对么?”
姚燕转头看着我,不冷不热的说:“我自己的生活,需要你来解决什么问题?都说了今晚权当没有见过我,投标的事我也不求你帮我了,请你也不要再过问我的事情,拜托你不要再闹了好么?”
一句话拨动我那根敏感的神经,我几乎怒不可遏的大声质问:“我不要闹?我闹什么了我?是你这么无端闯进我的生活,是你这么无端撕开伤口让我看见,现在却又让我当做没见过?让我不要闹?姚燕,你还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眼看电梯门已经关上,姚燕并不理我,抬手要再次按开电梯,却被我一把拽住胳膊,近乎威逼的质问:“这次不行,绝对不行,你要是不说清楚,绝不让你走!”
姚燕眼睛里再次闪着泪光,可她仍坚持着要去按开电梯,我一把将她拉扯到一旁的楼梯口,瞪着她质问:“说,你和周益到底怎么了?”
姚燕手里的提包突然掉在地上,整个人蹲下去捂着头,情绪崩溃的哭喊:“别说了,我现在脑子好乱,求你别说了行么?我……我对不起,我不该来找你,都是我的错,求你别说了,放过我吧!你放我走吧!”
又是这样,每次明明看到她的痛苦,她都是这样,轻来轻去的问她就绝不肯说,逼得紧了,就整个人都崩溃,这让我真的是拿她毫无办法!她现在的样子,我是又心痛、又怨恨,心痛的是她总被摆脱不掉的痛苦包围,而怨恨的是,她又总是什么都不肯对我说,这让我总是觉得自己很无力,无力帮助,无力改变,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这样在痛苦中挣扎!郁闷的来回转了两圈,看着仍蹲在地上哭泣不止的姚燕,我只得心力憔悴的劝慰她:“好吧!好吧好吧,我投降了,我投降还不行么?你现在有难处,我当然不可能袖手旁观,这件事我一定会想尽办法帮你们,你的事我也不再过问了,你别这样了,好么?我一句也不问了!”
姚燕依旧蹲在地上哭,我只得万般无奈的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随后捡起她的提包,蹲在她面前,勉强嬉笑的哄着她说:“别哭了,你再这么哭下去,别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这多不合适”姚燕终于渐渐停了哭泣,蹲在那儿抬手抹了抹眼泪,抬起头看着我说:“我不想让你再插手这件事了,你别管了”我不屑的摆摆手说:“说什么傻话,难道眼看着你创业的心血付诸东流?”
“他摆明了就是在利用我,你看不出来么!”
面对姚燕的质问,我笑着回她:“管他是不是利用你,我想要帮你,跟他也没什么关系,其实他有句话还是说对了,生意给谁做不是做?如果能帮你争取到,不也算好事么?姐姐你总不会害我,对吧!”
姚燕哭红的眼睛看着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一脸歉意的说:“云华,对不起,我……我总是让你为难!”
我摇着头说:“姐姐你也太容易自责了吧,相比你当初帮我的,我现在如果能帮上你的忙,多少也会安心一点”看着她仍一脸担忧的神情,我笑着回她:“这些你就别管了,我回去想办法,你只管做好充分的准备,我尽力一试,只是……万一事情不成,姐姐可要千万别埋怨我,毕竟这事儿我说了不算”姚燕含着泪连连点头说:“你在帮我还债,我怎么会埋怨你”我心里微微一颤,还债?什么意思?满心好奇的想问,然而说好了不再打听她的私生活,我只得点点头,一笑带过了……大光明电影院后的停车场,姚燕站在那儿一脸茫然,我转头看看她问:“怎么了?”
姚燕回过神儿来,支吾着说:“车……被他开走了”我强压着心头的愤怒,勉强笑着说:“没关系,你住哪儿?我送你吧”姚燕转头不解的看着我问:“你……送我?”
我指着不远处的一辆白色MG说:“我开车来的”姚燕露出一脸欣慰的笑容:“买车了?”
见她终于露出笑脸,我赶紧缓和着压抑的氛围迎合:“对,房子也买好了,正准备……”我本来想说正准备结婚了,可是想想她现在的处境,自己这么秀幸福似乎有些不妥,于是连忙改口说:“正准备……过段时间要搬进去了”姚燕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的笑着说:“真没想到,你发展的这么好,不过也是,宏星国际总公司的人事主管,他们总部大楼的招标案都参与其中,你在大上海总算闯出一片天地了!真替你高兴!”
我嬉笑着回她:“说起来,也多亏你当初的帮忙,让我认识了一位职场贵人,哎,很多事情说起来,真是应了那句古话: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好事坏事,不到最后,真的很难看清楚”姚燕低头笑了笑,轻声说:“能听你这么说,我很欣慰,看来,我带给你的也不都是厄运”我笑着摇摇头:“厄运?这说的多严重,能遇到你,我很幸运”姚燕没有回话,脸上的笑容却渐渐僵住,感觉到两人间的尴尬,我连忙转换话题说:“那有请姐姐,感受下我的新座驾?”
说着,我冲她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姚燕欣然笑着点点头,迈步朝我的车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