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进行二十强比武。叶慕春来到现场只是想找人,无意于参赛,而且从武林大会的第二天起,组织者就不再受理参赛,叶慕春不能报名参赛。江湖十大美女全部受邀观战,观众席上还有很多不出名的美少女,叶慕春看得眼花缭乱,还是没有找到蒙面女郎。其实蒙面女郎就在观众之中,她就是江湖十大美女中排名第六的穆兰,只是她现在没戴面纱,又是坐在观众席前排,身在人群之中,叶慕春看不清穆兰的身材,仅凭记忆中的蒙面女郎露在面纱外面的半截面孔,无法认出她。穆兰眼睛盯着台上的参赛者,注视着长得最好,武功最出众的三位,来自魔宫的张融雪,来自百花宫的叶成武,和没有公开师承门派的李得广。她没看见叶慕春。第四天,也是武林大会的最后一天,进行十强比武。叶慕春又找了一天,勉强观看完比武,失望地离开泰山,直奔京城开封府而去。北宋都城东京,又称汴京、汴梁、开封府,是当时世界上著名的大城市,居民近二十万户,城内酒楼、饭店、茶馆、店铺林立,商业十分兴盛,营业直到深夜。香料、首饰、金银漆器、珠宝玉器、绫罗绸缎、古玩字画、时令鲜果、鱼、米、肉、蛋、茶等各色商品一应俱全,全国各地和国外的商品由陆路、运河和海路源源不断地运抵汴京。城中有早市、夜市,还有热闹的瓦肆。所谓瓦肆是指城中的娱乐场所,那里有戏曲、杂技和武术表演,还有艺人说书,机灵的小商贩在人多处摆地摊或者经营各色小吃。三教九流的人混杂在一起,热闹非凡。当然风月场是少不了的。整个汴京城布局规整,由内向外分为宫城、皇城和外城。宫城俗称大内,是皇帝和他的妃嫔及子女起居的地方。皇城是皇帝处理朝政,接见外国使节和政府官署集中办公的地方,而且也是最繁华的商业区。外城是居民区,也是京师防务十分重要的地方,驻有大量禁军。花嫂芳龄二十有八,面容姣好,身量苗条,虽然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皮肤仍娇嫩如少女。她丈夫是个铁匠,虽然做的是粗活,但是对妻子温柔体贴。她的日子过得是清苦了些,但生活美满。平日里花嫂织布拿到市场上去卖,贴补家用。这天早上花嫂像往常一样来到相国寺西侧的集市卖布。很不幸,梁师爷从雕花软轿的窗口发现了一身粗布衣裙难掩秀色的花嫂。梁师爷是宰相蔡京最宠信的师爷,倚仗蔡京的权势,横行乡里,鱼肉百姓,实为地地道道的恶霸。梁师爷的软轿便在花嫂跟前停下。轿旁两名带刀武士拉开轿帘,恭请梁师爷下轿。另外两名武士仍护在轿旁。梁师爷瞪大一双绿豆眼,将花嫂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看了几扁,最后目光停留在花嫂的脸上,傲慢地道:“这里所有的布我都买下,我身上没带钱,你跟我回去拿。”
花嫂卖的那堆布足有十匹,往常一百个顾客也未必买得完。花嫂见梁师爷獐头鼠目,目光甚是无礼,一看就不是好人,还带着四个带刀武士,乘四人抬的豪华轿子,像个颇有权势的大官,哪里还敢跟他回去,便摇了摇头道:“对不起,官爷,这些布奴家不卖。”
说罢便动手收摊。梁师爷怒形于色道:“岂有此理!刚才摊还摆得好好的,一见我来就要收摊。为什么卖给别人,却不卖给我?是不是怕我付不起钱?你随便找个人问一问,我梁师爷是付不起钱的人吗?”
花嫂不敢与梁师爷对视,低着头道:“对不起,梁师爷,奴家真的要收摊了。”
“你今天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钱兴、万胜,给我把她所有的布推回府。”
“是,老爷。”
钱兴、万胜上前便要推车。“不要啊——”花嫂惊恐地叫道。梁师爷朝另外两名武士使了一个眼色,两名武士走到花嫂跟前,道:“请上轿。”
“不,我不卖,你们怎么能强迫别人卖东西呢?这里是京师,天子脚下,难道你们就不怕王法吗?”
“王法?”
一名武士轻蔑地道,“梁师爷是蔡相爷跟前的红人,谁敢跟梁师爷讲王法?”
蔡京身居宰相高位,结党营私,排斥忠良,手下养了一群无赖恶霸,声名一片狼籍。花嫂既知梁师爷是蔡京手下,更不敢随他回府,便极力挣扎,但两名武士力气不知比她大多少,她又哪里挣得脱。花嫂既挣之不脱,便高声喊道:“救命……救命啊……”现场的百姓见梁师爷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无不愤慨,但慑于梁师爷的*威,都敢怒而不敢言,无人敢阻止梁师爷的恶行。眼看花嫂就要被推上华轿,叶慕春从人群中跃出,伸手抓住推花嫂上轿的两名武士的肩膀,将他们抛了出去,然后飞起两脚,踢倒尚未来得及反应的另外两名武士,再一脚将梁师爷踹倒。只听一声轻响,梁师爷大叫一声,恐怕肋骨断了一两根。这四名武士都只是粗通拳脚,平日仗着主人的势力作威作福,碰到真正的武林高手还不是像老鼠碰到猫。叶慕春扶住惊吓、愤怒过度以至站立不稳的花嫂,道:“你没事吧?”
花嫂惊魂甫定,道:“我没事,多谢壮士相救。”
叶慕春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扭头对梁师爷道:“狗官,不要仗着一点权势就胡作非为,欺压良善。下次再让我撞到你为非作歹,定取你狗命。还不快滚!”
梁师爷深深看了叶慕春一眼,猜不透这个小子为何敢太岁头上动土,得罪当朝宰相跟前的红人,“也许他是初入京城,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傻小子。”
梁师爷暗暗地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忍痛从地上爬起,丢下一句场面话,“我们走着瞧。”
说罢钻进轿中,四名轿夫慌忙起轿,狼狈而逃。花嫂被陌生男子搀扶着,俏脸微红,低垂着目光,轻声道:“奴家可以自己站了。”
叶慕春俊脸也一红,道:“你站好。”
放开扶着花嫂肩头的手。花嫂舒了一口气,道:“听官人口音,官人好像不是本地人氏?”
“不错,我是外地人,到京城来长长见识。”
花嫂“哦”了一声,赞道:“有志气,好男儿就该出来闯荡,不知官人今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嘛,现在还没有,走一步算一步吧。”
“官人仗义相助,奴家无以为报,就让奴家为官人做几样地方小菜,略表心意?”
“不了,在下听说心意六合门门主被人杀死在襄州城,他的灵柩昨天运了回来,今天有很多的江湖中人去吊唁,在下也想去看看热闹。再会了大嫂。”
说完便走。“奴家住在珍珠坊杨柳巷,官人有空到奴家家中坐坐。”
花嫂话音方落叶慕春已消失在人群之中,也不知道他听清楚了没有,花嫂后悔刚才忘了问恩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