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这几日一到半夜,便假装沉睡。待得夜深人静时,想来那些监视之人也熬不住回去睡下。于是翻身起来,窗前门外都看了个遍,确定无人时,便练起功来。空痕掌诀“扣字诀”“碧水流长”“函关锁”,虽只识这三招,但空痕掌诀乃两仪量技,加上这几日刻苦修炼,使得那也算是得心应手。练得酣畅淋漓后便盘腿而坐,“固元体”运作起来,只觉一番大汗淋漓过后,这固元体的功法在体内更加畅通无阻,陈墨不禁大呼:“这固元体真不愧是三域功法。”
那时在血尸宗,《宗谱》、《炼尸功法》都交给了老鬼燕未芒,可《南浮毒经》却还在手中,陈墨便想要制得些毒药放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空有毒经,没有原材,也是徒劳。心下一横,找来瓦玲,说明自己便是献祭师。瓦玲却没有太过惊讶,咯咯笑道:“难怪那天你说要把那什么三品的紫雪寒冰给拍下来呢。那时候我就猜到了。”
陈墨却是不免有些惊讶,道:“鬼丫头,什么都瞒不过你。”
心却道:“难道真的什么都瞒不过你?可是你能猜到我要炼毒药来毒你吗?”
瓦玲好奇道:“墨哥哥,你圣骨中是个什么灵量团呀?给我看看,给你看看。”
陈墨道:“诺,就这个。”
说着手掌中祭出火焰。瓦玲想用手指触碰,又缩了回来,嘻嘻笑着,看看陈墨,道:“嗯……一品的呀?难怪你想把那团三品的买下来呢,可惜没钱买,对吧?嘻嘻。”
陈墨心下凉了一截,垂头丧气,万万不敢相信,惊道:“什么!?这玩意才一品!”
心道:“照瓦玲对于这种灵量晶体灵量团的认识程度来看,这板板的九天星象火才一品,好你个老头,居然骗我说这玩意人人都想得到。”
瓦玲见陈墨这般激动,嘿嘿笑道:“对呀,一品的。不过你可以去拍卖会拍个高品的嘛,这钱嘛……嘿嘿。”
说的翻眼偷偷看了看陈墨。见他挠头,瓦玲噗嗤笑了出来,道:“好啦,明天我们就去拍卖行,不过你要知道,你圣骨中的灵量团一旦被其他的替换,有可能掉到一品,更有可能破碎成晶体哦。”
陈墨不以为然道:“这本来就是一品的,破碎就让它碎好了,得些个晶体,还能用来修炼呢,嘿嘿。”
瓦玲道:“这样啊,那好吧,明天开市我们就去。”
陈墨到:“最好是找炎属性的,因为我炼药需要。”
瓦玲听得炼药,想来知道陈墨是献祭师,也不奇怪,嘴里嗯的一声。陈墨问瓦玲要了几本药材典籍便回房跟那《南浮毒经》对照一番,在药材典籍上找得药效相似的药材来替换毒经上大毒大恶的药材,以免瓦玲生疑。到了明天,陈墨把需要的药材方子给了瓦玲,瓦玲吩咐下人,不到半日便已凑齐,而且数量颇多。又随瓦玲到永乐拍卖行,可今日会上没有三品阶以上的炎属性灵量团,两人商量,药材急需炼制,便拍下一团二品阶的灵量团,唤做“炉灵”,此灵量团乃经历百余年炉中炼药之火凝结而成,用于新手炼药,事半功倍,陈墨自是欣喜,放到护腕中。此时护腕中药材、灵量团、毒经俱全,再问府中药房要了鼎小型药炉,便可以炼制毒药了。这般忙活一天,等到了夜深人静时,陈墨又翻身起来,从护腕中拿出“炉灵”,拖在左手,右手祭出“九天星象火”,嘴里哼了一声:“什么人人都想得到,哼,破玩意,不把你换掉才怪,你最好破碎成晶,我也好多几枚修炼晶体。”
说着准备用“炉灵”替换“九天星象火”。突然听得窗外啊的一声惊呼,接着砰的一声一道人影破窗而入,陈墨惊慌之下大喊“司……”“令”字还未喊出,已被那人一掌击晕,连来人模样尚未瞧清便已昏到在地。陈墨醒来,脖子被击处仍疼痛不已,此时也管不得它许多,连忙爬了起来环视身处之地,待得知道自己正在一房间里,才稍微有些安心,思索:“到底是什么人?敢在你墨爷爷修炼的时候来偷袭?”
想起那人出手的速度,快得恐怖,无声无息,陈墨不免有些不寒而栗。看了看房间装饰布局,心道:“这像是女孩子的闺房,击晕我的是什么人?到底什么目的?”
想来想去,只能想到瓦夫人和利贞德,别无他人。沉吟之间,门外轻轻脚步声。陈墨放缓呼吸,假装还在沉睡,却在暗自偷听。听得门外一女子道:“萱儿,他醒了吗?”
又一女子道:“小姐,他已经睡了两天了,是不是我出手太重了?”
那被唤作小姐的女子不答。陈墨暗惊:“听这女子声音,便是十五六岁的小女孩,竟能一掌把我打得躺了两天,这是怎样的修为?听她唤另一位女子作小姐,那这小姐的修为岂不是更高?要弄死我不就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吗?——不管了,那瓦夫人我都不怕,还能跟她装傻,对付你们,一样装傻便可。”
连忙调整呼吸,平息砰砰砰在跳的心,倒头装睡。两人推门进来,陈墨按耐不住,想要瞧清打晕他的到底是什么人。眼睛小心睁开一条细缝,只见门口两位妙龄女子,其中一位,一身雪白色罗纱长裙,一方白纱蒙着脸部,只露出雪白额头和那犹如寒月般冷冰冰的双眼。另一位身穿淡蓝色上衫,灵动大眼,十五六的样子。陈墨心道:“想必这蒙面白衣女子便是小姐,这蓝色女孩便是萱儿了。”
见两人朝床这边走来,连忙闭眼,假装沉睡,故作鼾声。白衣女子离床几尺停下,嘴里冷哼一声,眼里一道寒电射将出来,手掌朝床一推,数道不知名的蓝白色光线附在床被之上。陈墨本在装睡,突觉房间里空气极其寒冷,一开始还能坚持一会,片刻之后,只觉寒冷之感侵入骨髓,心下叫道:“再装睡早晚得被活活冻死。”
啊啊大叫,连喊三声“好冷”,忙掀开被子跳下床,原地打圈,冷得哈手跺脚,一看那被子,上面已经结成厚厚下层寒冰。陈墨以墨爷爷的凶恶眼神朝白衣女子瞪去,那女子眼里满是冰冷和不屑,缓缓抬起手——陈墨知道那寒冰定是她搞得鬼,虽然气愤,但又害怕那冻死人的感觉,心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我演……”叫起撞天屈道:“啊,在下与你无冤无仇,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全家人就靠我一个人吃饭,你大慈大悲,就放过我吧。”
喊完心下又道:“你墨爷爷并非欺软怕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卧薪藏胆我。”
白衣女子哼的一声,朝那叫萱儿的女子看了看,冷然而去,也不陈墨萱儿的叫喊。陈墨愕然半响,萱儿噗嗤一笑,道:“敢惹我家小姐生气,你胆子不小啊。”
陈墨不以为然道:“她是你家小姐,跟我有什么关系,干嘛要怕她?我刚才不反抗是因为她是个女的——正所谓好男不跟女斗。”
萱儿又是一个冷笑,道:“刚才我家小姐在这的时候,你怎么不敢这样说?”
陈墨傲然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萱儿哈哈大笑起来,道:“你这人真是好玩,刚在装作睡觉,现在又在有所为没所为,可笑,可笑。”
陈墨不禁问道:“她怎么知道我在装睡?”
萱儿道:“这你别管,你不是说有所为吗?你为一个给我看看啊?照我说,估计我站这不动,你也出不了这扇门。”
陈墨嗤的一笑,心道:“开什么玩笑。”
说道:“你这可是你说的啊,别等下我跑了,你被那蒙面女子怪罪,你可别来找我。”
萱儿道:“绝不找你。”
莞尔看着陈墨。陈墨身子一凛,大步往门口走去,脚刚往门外一迈,顿觉一股阻力挡住去路一般,陈墨大骇,身子硬挺,砰的一声,那股阻力直直把他弹得退到三步之外,陈墨怔了半响,凛然再试了一次,这次被弹得更凶,趴倒在地,吃痛惊呀,张口结舌。萱儿哈哈嘲笑,古灵精怪道:“这下你老实了吧?还有所为不?好好呆在这里吧,等什么时候我家小姐气消了,就放你出来。”
说完不再理会正在愤愤恼怒的陈墨,出门去了。陈墨又是一惊:“怎么她这般轻轻松松就出去了?”
他陈墨脚才一抬就被弹了回来,可明明这门框空空如也,门外景物也看得清清楚楚,怎么在他面前就如那铜墙铁壁一般呢。陈墨又骇又愤,便是使出空痕掌诀,使出阵法,祭出火焰来烧,最后连司令都唤了出来,皆于事无补。看着一旁垂败的司令,陈墨更是如泄了气的皮球,焉在房间,嘴里骂道:“你个丑八怪,长得丑就好好在家呆着,别挂块布就出来吓人。”
至于白衣女子到底长什么样,他才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