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今天就不要出去乱跑了,过两天马上就开学了,把作业写一写,书包啥的都整理一下。”
饭后,王素素坐在竹椅上抱着儿子喂奶,还不忘对小妹叮嘱道。 最近这阵子雨水不断,儿子也踏实不少,小家伙很喜欢下雨天,夜里有雨的话,他是最乖的时候。 或许是习惯了安稳睡觉,也可能是陈凌连续给他往洞天带了几次。 到现在也不怎么闹人了,让小两口省心不少。 这不,王素素都有心思管教妹妹了。 “作业啊?我那作业早就写好了。”
“连老师出的卷子我都给做完了。”
王真真听到这话一摆手,一甩小辫子,骄傲无比的扬起下巴。 说罢,就又要往外跑。 这几天下雨,她是住在农庄这边的,这边能玩的东西多,好吃的零食也多。要不然下雨出不了门,没吃的没玩的,能把她憋死。 可惜她刚要跑就被王素素拽住了,把儿子递给陈凌,二话不说就拽着妹妹往农庄后边走。 今天王素素拿出了作为姐姐的威势,一边走还一边数落着:“你看你,整天跟疯丫头似的,头发乱成这样了都不知道梳一梳,马上开学了还这样,也不怕被老师和同学们笑话。”
王真真立刻叫屈:“姐姐,我这头发长得可快了,你们也不给我剪,我一出汗它自己就乱啦。怎么能怪我?”
“哼,你要是在家好好待着又怎么会出汗,还不是因为你老出去到处跑。”
王素素数落着,扯着小丫头走到农庄后边,厨房的开水是现成的,再打来小半盆凉水兑着中和一下,水温合适后,就给她洗头发。 这丫头还满脸不情不愿的,想自己简单洗洗应付一下。 王素素哪会让她如愿,挖了团洗发膏,走到她旁边,等给她头发打湿后,用手揉开,去帮她搓洗头发。 洗发膏一下化开了。 王素素轻嗅一下,这味道挺香的。 这也是梁红玉他们给的,但在家里并不常用,过年拿来的,用玻璃瓶装着,到现在也不过用了半瓶而已。 “姐姐,我眼睛疼,泡泡儿进眼睛里了。”
不一会儿,王真真嚷了起来。 “你咋事这么多?”
嘴上嗔怪着,王素素却是赶紧用清水给她洗眼睛。 “谁事多了,是你生完娃娃变笨了,洗头都手生了,姐夫都说你一孕傻三年。”
王真真满脸水珠,紧紧闭着眼睛,嘴上一点也不肯示弱。 …… 姐妹两个在农庄后边洗头发,拌着嘴,把陈凌听得直乐呵。 不过呢,他听了会也没闲着,抱着儿子去外边把鸡鸭放出去后,就给她们把剪刀和围布拿出来,等待会儿剪头的时候能用得到。 随后儿子尿了,又去给他换上干净尿布。 他最近让儿子给治的,那叫一个勤快。 都快成劳模了。 换作以前,这会儿早带着狗到山上溜达去了,吃完饭闲着没事在家就待不住。 他在院子里刚收拾好没一会儿,王存业和高秀兰过来了。 王存业还提溜着半袋子麦麸,说是天晴了,今天就在菜园子里把白菜给种上吧。 早种早好,白菜早点出了苗,后边再下雨也就不怕了。 “也是,这立上秋了,该把白菜种上了啊。”
陈凌一想也是,就把儿子交给丈母娘看着,自己和老丈人去收拾农具,准备待会儿就去把菜园子给清理出来,把白菜种上。 俗话说,头伏萝卜二伏菜,三伏过来种荞麦。 意思是夏季进入伏天之后,在头伏适合种萝卜,二伏适合种白菜,到了三伏的时候,种荞麦也不晚。 一般来说,二伏过后,正好是“立秋”,或者立秋后的几天,不冷也不热,白菜在这个时候是出苗最好的。 现在菜园里的扁豆角和豇豆也都老了,黄瓜、丝瓜早就硬的打了籽,也就剩着些玉米和南瓜还在长着,有地方种白菜。 就是好一阵子没管,那草长的已经到了人腰的位置,菜园子都荒了,还得把草锄干净才能种。 这菜园子是在春天就留出来的大半亩地,紧挨西边的山脚下,这大半亩地是留的是有点多,当初是想着种点萝卜、土豆跟红薯来着,后来家里事情多了连萝卜都没来及种,就更别提其他的了。 现在,到该种白菜的时候了,这可不能再错过了。 萝卜和白菜,都是越冬的菜,不能马虎。 “这鸡咋了?好端端的怎么给宰了?”
把白菜种子拿出来,王存业就指着陈凌已经杀好的公鸡,问道。 “这是刚长起来的公鸡,最近老打架,整天搅得人心烦,我也懒得阉它了,杀了吃了吧。”
陈凌抱着一个木头桩子说道,这木头桩子碗口粗细,是预备着种白菜的时候给白菜选位置、定坑的。 “你啊。动不动就杀了吃了,哪有像你这样养鸡的。”
王存业听了就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直摇头。 “这么大的公鸡,阉它的话容易出事。它老打架是到这该打架的时候了,我给喂点草药,让它们不打架,这不就行了。”
也是,阉鸡都是阉小公鸡,小公鸡长到半大的个头,开始想踩母鸡背了,这时候阉割是最好的。 这时候,它们正在长身体呢,伤口愈合很快,不容易造成死亡。 而大公鸡阉割的话,伤口大,愈合也慢,容易死掉。 陈凌懒得考虑那么多,就跟他之前说得那样,再打架就吃掉,剩下听话的,这多简单啊。 不过现在老丈人既然说能喂草药,让它们不打架,他还挺好奇的。 “其实就是用草药来阉鸡,这比动刀子阉要保险的多。”
王存业解释道。 “哦,这样啊。”
他还以为又有啥新奇玩意儿呢,原来就是从物理阉割,变成药物阉割。 其实,很多药方啥的,老丈人并不是瞒着他,而是平日里用不到的时候,也想不着,并不会把这些玩意儿当回事。 所以遇到事了,总显得他啥都会一点一样。 “嗯,这两天我给你配点药,你夜里给鸡掺着喂点食,喂上六七天就行了。”
“好,母鸡吃没事吧。”
“没事。”
翁婿两个就这样说着话,扛起农具走出农庄,往菜园子走去。 菜园子在向日葵的西边。 要走过一大片向日葵才能走到。 现在的向日葵也长到五十公分左右高了,在雨后一片绿油油的,满目都是新鲜的绿色,而且现在它们植株的顶端还生长出了小小的花朵。 等花朵长大,逐渐变成大大的花盘,就是它们成熟的时候了。 从这片满是绿意的向日葵田地经过之后,菜园子就到了。 这边是山脚,水沟里,小白牛正在悠闲的吃着草,看到他们两人扛着农具走来,就抬起脑袋,瞪着乌黑的大眼睛轻轻叫着,甩荡着尾巴,眼神露出询问之色。 陈凌笑着冲它摆摆手,示意今天不用它帮忙干活,它才继续低头啃草。 “菜园子的草太旺了,先把草锄干净再说。”
王存业也没注意到牛,放下农具就急匆匆的下地干活了。 老人家一到干活时候就比较急。 陈凌也不好意思落后,连忙跟上去。 一通忙活,翁婿两人把草锄干净后,就开始翻地和平地。 山脚这边地块小,也不咋平整,还是得好好收拾的。 这种活,陈凌自然是主力。 这阵子下雨在家闷了几天,他也愿意干点力气活出出汗。 吭哧吭哧的翻完地,紧接着便用铁耙将土地耙上两遍,再在中间搂土,搂出几条界限,形成几个均匀的菜畦。 这就是种白菜的地方了。 以往种粮的时候,翻整好的耕地还要静静地沉闷几天,再进行播种。 主要是让翻动的土地自然沉实,不会过分空虚。 这样的环境下,种子的发芽和成活率才会提高。 而种菜就不一样了,到底是比种粮要简单粗糙一些的。 只需要用那根碗口粗细的木桩,像是打夯打地基一样,在土地上轻轻地夯实几下即可。 这时,土地上就会出现一个圆形的平坑,再拿出白菜籽,猫腰往坑里撒,撒完之后,统一的浇一遍水。 这个过程是相当快的。 毕竟种白菜嘛,顶多也就是种个五六个菜畦,或者三四个菜畦,够秋冬吃,够腌菜就行了。 不过呢,浇完水后还没完。 还要在菜坑旁边,抓些细土把白菜籽掩上,不用多厚,薄薄的一层就行。 最后呢,两人把麦麸拌上灶膛里的草木灰,在菜畦里来回洒上两三遍。 今年的大白菜就算种好了。 至于种白菜为啥撒麦麸? 这麦麸其实是给白菜的一个保护,夏末秋初虫子多,菜地里的蟋蟀、蚂蚱、蝲蛄等害虫吃了麦麸后就会肚子发胀死掉,就不会再吃到刚长出来的白菜苗了。 刚长出来不久的白菜苗很娇嫩,若是被咬掉了,就再也长不大了,必须重新栽一遍才行,这可比撒麦麸累人的多。 翁婿两个忙活了一整天把白菜种上了。 之后的两天,天气晴好,白菜籽很快就发了芽。 第三天早晨去看的时候,芽头已经钻出了地皮,露出了一洼碧绿的幼苗。 菜地里这时候也有了几只死去的蟋蟀,肚子被撑得大大的,躺在那里。 每当这个时候,王真真就会兴冲冲的把麦麸提过来,再次撒上几遍,到傍晚看到有蟋蟀和蝲蛄吃了麦麸死掉,就总是兴奋不已。 陈凌对这些死掉的虫子不感兴趣,看完菜苗之后,就总是打着呼哨,带着鹞子在果林和田地周围抓老鼠、逮鸟雀。 二秃子伤势好了之后,体型又猛涨一圈,出猎的时候越发凶猛。 夕阳西下,倦鸟归林。 陈凌肩上搭着皮质护肩,上边站着一只凶鹞子。 他伸手对着远处百步开外的一棵树上一指,道一声:“去。”
肩上的二秃子就猛地振翅而出,嗖的一声就飞扑而去,树上的鸟雀刚从外面回巢,这时候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受惊般的叫成了一片,呼啦啦的齐声逃窜而出,一时间满天都是鸟儿。 二秃子瞄准了目标,风驰电掣而过,连陈凌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一声嘹亮的鸣叫之后,就看到远处的天上,有两只鸟雀从天空中掉落下来。 二秃子这才显露出身形,在天空中盘旋着,不紧不慢的落下。 当真是威风到了极点。 等二秃子把两只鸟雀捡回来,陈凌又让它叼着一些小石头到处飞来飞去,它也都一一完成,把石头带到指定位置,做得相当好。 “嗯,这下带进山里找药、种参肯定差不了了。”
陈凌轻轻抚摸二秃子的羽毛,心里满意极了,“明天就上山,先把参种撒出去一些,再找些地方把自家的人参种上。”
他又想了想,心里打算着,趁着这次进山把以前做记号的草药,也去采挖掉。 有了二秃子在,一些不用注重啥采挖的,生长位置又比较险峻的草药,就不用陈凌自己上手了,可以让它去代劳,既省心又省力。 一些珍稀的药材,也可以适当的采下来,反正他有灵水,就算破坏了品相也没啥关系,重新催生就行。 总之,这鹞子能帮着采药,这可比单纯当成打猎来用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