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出来说话的人,他们这些人打猎还行,但是要说制定策略真的困难,前两个都没说几句便被否决了,但很明显他的主意还不错。“周猿小兄弟这个方法再好不过!”
各村首领连连点头,周猿这段时间费了不少心,他说的办法正是猎人们在山里狩猎时用的办法,他们都熟悉,使用起来很容易上手,而且这些猎人平日里干的也是刀头舔血的活,把猎物换成土匪并无困难。“大师兄说的是!”
“就听大师兄的!”
师兄弟们也皆赞同,虽然说他们这次出去是复仇灭寇,但是他们面临的对手都不是善茬子,和他们打交道,猎物和猎人的关系随时都可能打个颠倒,再怎么小心也无可厚非,周猿的主意深得人心。“好!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就这么办!那我们接下来商量一下地方,我们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周猿面上并无喜色,敲着羊皮纸接着道,说着环视了一下屋内,对一直呆在角落里沉默的金虬问道:“狼神,你以为何处较好?”
刚刚他们谈论时,金虬都一言不发呆在角落里,此时听见周猿叫他,便从屋角出来了,向着周猿走来,顿时已挤满人的屋内让出了一条道路,不仅因为对他的崇敬,更因为自他身上不断涌现着杀气,让所有人感到心战。“狼神,这段时间你一直在追杀那些人,你说我们应该攻打何处?”
周猿又问道,这是一个相当严肃的问题,毕竟各处土匪的数量不一,他们要是冒冒失失找个地方就打,那就不是复仇,而是自杀。屋内诸人虽然都对盘龙山各处有所了解,但是这在场无论是谁,但在这方面的发言权都不及金虬,谁不知道他们还没回来之前,金虬就满天下追杀土匪。“这!”
金虬嘶哑的声音传出,手指已点在了桌上图纸上。“天险峰!”
顿时,众人连忙去看,却不禁个个面色大变,一个堪称恐怖的地点出现在了他们的脑海里。应州,是天下九州之中最为多山的一州,不说天下闻名的盘龙山坐落于此,就连一些往日常人难得一见的名山在这里却也是多如牛毛,而在这众多的名山中有一座山峰的名声始终高高在上,甚至有和盘龙山一争之势,那便是天险峰。天险峰坐落于应州和并州交界之地,远古之时这里原是一片平原,但是不知自何时起多了这样一座大山。天险峰三面皆为万丈绝壁,另一面则是近乎直立的山坡,易守难攻,其上只有一条仅容一人通行的的羊肠小道,用“天险”来命名再合适不过。而让天险峰真正名声在外的还不是因为它的险要,而是因为它的地位,它是土匪盟的三大老巢之一,因为天险峰据守应、并要地,因此在土匪盟起势之时,便抢先占领此处。凭借天险峰,土匪盟打退了大夏为首各方势力的围剿,非但没有灭亡,反而愈加强盛,更一跃成为了天下的顶尖势力,触角伸遍应、并两州,天险峰之要可见一斑。原本的天险峰便已险要异常,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后经过土匪盟数十年的加固,如今更是坚不可摧,再加上有先天高手坐镇,称之为铜墙铁壁也不为过。而金虬第一次带领众人行动,便要拿天险峰开刀,大家着实被惊着了。“你……”周猿的脸在剧烈抽动着,他正打算告诫金虬不要胡说,毕竟以前开这类玩笑可是金虬最爱干的事情,但一看金虬的脸,到嘴边的话又被咽了回去,面前的这个人早已不是他的那个小师弟了,而是他们的领袖。“阿虬,要不是我们换一个容易得手的地方吧!就像上次我们去的那个山寨,天险峰过于险要,我们这点人马只怕没到山腰便会全军覆灭!”
金虎看出了周猿的顾虑,便替他将心里的话讲了出来。“除了天险峰,其他不必再说,而且刚才你的方法也不妥,若要动手,十万子弟一起动手!若要对付那些小山寨,我一人足矣,要你们何用?我不想看着你们在我眼前一个个死去!”
金虬的语气很平淡,但却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好了,此事对于你们来说过于突然,给你们一夜的时间考虑,明日清晨我会再来,要么和我一起去攻打天险峰,要么以后各做各的,我不会再见你们任何人!”
金虬说着,残影一晃,他已经消失在了屋里。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说什么好,好不容易把他盼回来,不想一言不合他就要离开。“行了,大家都说说该怎么办?”
周猿看了一下众师兄弟和首领,开口打破了平静。“大师兄,要我说,他也没什么了不起,就他一个能杀土匪,我们当时是没在,要是在一定也能手刃几个,明天天明后,他走他的,我们走我们的!”
赵进怒气冲冲道,一向他和金虬关系不错,主要是金虬和他脾性相投,但这次自南宫学馆回来,见到的金虬却已和之前成是两个人,整天黑着张脸,他一看到金虬就满肚子都是气。“大师兄,我觉得二师兄说得对,我们不能跟着阿虬去攻打天险峰,天险峰自土匪盟立寨以来便从未被攻破过,更何况上面还有七万悍匪盘踞,更有先天强者坐镇,便是公平对决,我们也没什么希望,更何况对方扼守天下险关,去了只能是送死!”
公门术道,一向对干的两个死对头在这生死关头,如今也站在了同一战线上。“我也认为攻打天险峰不妥!”
金大山也道。“虽有狼神带领,但天险峰只怕……”一时间,众人都表了态,虽然信任金虬,但却几乎个个反对直接攻打天险峰。“阿豹,你的意思呢?”
周猿看遍了屋内,最后眼睛落在了金豹身上,开口询问道,刚刚除了他所有人都表了态。“大师兄,你还记得阿虬刚刚说过要是我们不随他去天险峰,就别让我们跟着他,他不想看着我们一个个在他眼前死去,对吗?”
金豹没由来地来了这么一句。“阿豹,让你表态,你就表态,扯这个干嘛?一扯起这我就有气……”赵进插嘴道,金虬刚刚的话是真的惹火了他。“闭嘴!”
周猿喝道,赵进咧咧嘴,周猿又看向了金豹,问道:“对!阿虬是这样说过,有什么关系吗?”
他知道金豹为人心思极为缜密,不可能为了金虬一句没有意义的话而纠结。“先前我也一直没想通,但是就在刚刚,我想通了,大家看这!”
金豹说着,一指桌上的地图,“天险峰扼守天下要地,如一颗钉子钉在应州大地上,正面威逼岳阳,再进一步便可进军盘龙。在这一带无论我们在何处动手,都会打草惊蛇,一旦消息传回天险峰,田泽怕将再次蒙劫!”
“阿虬之前不是也一直在追杀土匪,不是没关系吗?”
赵进道。“阿虬是一个人,而且他动手向来不留活口,对方根本搞不清他是谁,都因为狼神再现,搞不清情况,所以不敢轻举妄动。但平心而论,在场诸位,我们谁能?”
金豹问道。“我怕不能!”
周猿摇头道,他干了多少年猎人,自然明白漏网之鱼的道理。“我也不能!”
众人纷纷摇头,大家都是猎人出身,这和打猎是一个道理,就算是兔子也会有三窟,更别说他们这次要面对的还是土匪这种危险系数极高的生物,他们谁都没信心一个也不放走。“既然大家都做不到,一旦消息传回天险峰,到时大劫再起,只怕我们谁也跑不了,我想阿虬就是这个意思吧!”
金豹沉声道。“阿豹,你把阿虬当成你了,他那脑袋不可能装下这多东西!”
赵进笑道,一时屋内所有人都笑出声来,他们之中大多数人都是金虬的亲友,自然明白往日的金虬是怎么回事,那一根筋走路都会撞墙的人自然不可能想这么多东西。“那是以前,你以为他还和以前一样吗?”
金豹不为所动,冷声问道,一时所有人都噎住了,自从盘龙大劫以来,金虬的变化他们都看在眼里,不然也不会应金虬召唤前来金家庄。“可是就算是这样,我们这点人手要打天险峰也远远不够!”
赵进道,此刻他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不再是说气话了。“现在看来确是这样,但是我想现在的阿虬不会再像以前那么蛮干,他应该有计划,至于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去尽情大杀一场后被灭门,要么相信他,随他去攻打天险峰,到底何去何从,大家需要替自己拿主意!反正我选后者,血誓已出,誓死追随,恶寇不尽,死战不休!”
金豹举起了尚渗血的右手,大吼道。“阿豹,谢谢!”
他话刚说完,便有一人冲过来抱住了他,来人正是金虎,刚刚可是只有他一个人支持金虬。“我也选后者!”
周猿也开了口,“我们之所以要起兵,不仅仅是为了复仇,更为了保护故乡不再受侵害,我不想为一时痛快再累及家人!”
“那我也选后者!”
赵进也开口道,经过金豹这一番分析,他已明白了利害关系,这时的选择便好做多了。“我也选后者!”
……一时间,风向逆转,众人纷纷改了口。“你们考虑好了没有?”
当第二天屋外再传来金虬的询问声时,屋内传出了诸人整齐一致的誓言,“追随狼神,攻打天险峰,恶寇不尽,死战不休!”
“好!”
闻言,金虬一直冰冷如石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缓和。“狼神,如要硬攻天险峰,我方兵力似有不足,不知狼神可有什么安排?”
待众人都散去后,金豹向金虬提出了他内心的疑问。“放心,我不会让兄弟们白白送死的!”
金虬冷冷道,说着便又消失了,虽然他的话说和没说没什么区别,但金豹却如似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一颗心终于着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