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叶霄到来,他放下手中书籍,露出灿烂笑容,“哈哈哈,叶老弟,总算是想起我这把老骨头来了。”
叶老弟。便是苏长安对叶霄的称呼。二人虽然年龄相差极大,不过确实忘年之交,二人以兄弟称呼。“苏老兄,情况不妙啊。”
叶霄看了一眼苏长安说道,语气之中略有遗憾。苏长安却大笑不止。“妙极!妙极!”
“老头子活了几十年,早就腻了,这个世界的学问也研究了个七七八八,该去另一个世界逛逛了。”
苏长安语气豁达,并无半分对人世间的留恋。叶霄不由哑然。他见多识广,也曾在疆场上杀人无数,但面临生死如此从容淡定的,苏长安却是唯一一个。不等叶霄开口,苏长安便道:“叶老弟大老远跑过来,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吧。”
叶霄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苏长安却道:“先别说,让我来猜一猜。”
“叶老弟日理万机,肯定不是来找我喝酒的。”
“而叶老弟在江州也没什么事情,大概也不是顺道过来叙旧。”
“所以,你大概是为了一样东西而来。”
“我已经把它准备好了。”
“青儿,拿过来吧。”
苏长安一副看透一切的神情。叶霄略有愕然。越老越精这话果然没错。苏长安这都快活成老妖怪了。那名为青儿的少女闻言,点点头后迅速将一个长方形木匣取来,询问的目光看向苏长安。苏长安点了点头,“直接给叶老弟就行,叶老弟,你看看,这是不是你想要的东西。”
青儿将长匣递到叶霄手中。叶霄接过木匣,将其打开一条缝。霎时,无尽锋芒扑面而来。一柄古朴长剑安静躺在木盒中,在木匣被打开的一瞬间,金光大作,锋芒摄人。“这把斩龙剑,在苏家沉寂了几十年,后来殿主持此宝剑,以一己之力,横扫北境十殿阎罗,举世皆惊。”
“那一战过后,殿主派人将剑送回,此剑再次沉寂。”
“但我已经明白,殿主才是最适合这把剑的主人。”
“今日,老朽特将此剑赠予殿主。惟愿殿主得此剑后,不求惩恶扬善,但求无愧于心。”
苏长安语速不快不慢,神色平静。“不求惩恶扬善,但求无愧于心。”
叶霄喃喃自语,似有感悟。他此行前来,的确是为了借剑。他当年曾持斩龙剑,横扫北境十殿阎罗。如今要上五行山,追查血影门,他打算借此剑一样。可叶霄却没料到,苏长安早已将剑准备好,并且要将剑直接送给自己。斩龙剑来历神秘,虽藉藉无名,威力却不输任何宝剑。其贵重自然不言而喻。苏长安直接将剑赠予叶霄,这是一份巨大的恩情。叶霄将木匣关上,道:“多谢苏老兄赠剑之恩,苏兄之言,叶霄谨记于心。”
苏长安满意点头,而后闭目不语。叶霄冲着苏长安弯腰一拜。“爷爷,您该回去休息了。”
少女青儿冲着苏长安道。可苏长安却没有回应。青儿一急,再次开口。“苏兄已经逝去,为他安排后事吧。”
叶霄轻叹。手中木匣,似乎又沉重了几分。这个一生睿智的老人,吊着最后一口气,只是为了将此剑亲手交到自己手中。“爷爷!”
青儿大惊,声音颤抖,差点哭出声来。她神色焦急,恐慌万分,手足无措。而此时,外面的辱骂声越来越多,动静也越来越大,有人已经闯入院子里面。叶霄眉梢一拧,询问目光看向旁边的青儿。他刚才就想问究竟发生了何时,但这些俗事对苏长安而言,似乎不值得一提。面对叶霄的询问,青儿拭去眼角泪水,道:“他们都是爷爷生前曾帮助过的人,给了他们许多资金支持。”
“那时的他们,对爷爷感恩戴德,平日里也经常前来探望。”
“但……”“自从爷爷宣布将所有资产全部捐出之后,他们就跟疯了一样,每天都来门前怒骂,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大半个月了。”
“这些人就跟无赖一样,我去报过警,但治安队走了之后,他们就又来了。”
少女的声音中充满无奈。叶霄看了苏长安一眼,随后大踏步走了出去。房间外面,已经有不少人闯了进来。古通天挽起袖子,怒道:“你们这群该死的混蛋,真以为本公子不敢弄死你们是不是!”
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蛮横无赖,古通天虽然能堵住大门,但这些人竟然从侧门,乃至翻墙强行闯入苏园。“让苏老狗滚出来!”
“对,苏老狗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你凭什么把我们得钱给捐了?把钱还给我们!”
“……”一群人竭斯底里地咆哮。“他欠了你们什么钱?”
叶霄寒声问道,无形杀意已经在酝酿。一个光头壮汉打量了叶霄一番,冷哼道:“我儿子的买房钱!他以前说过,要资助我儿子,我儿子从小的学费都是他资助的。现在我儿子要结婚买房了,他居然不出钱?还把所有的钱都给捐了!”
“就是啊,他以前每个月都会给我们钱的,现在凭什么把我们的钱给捐了?”
旁边的妇人亦是大怒。看他们一个个流露恨意的样子,不知道的恐怕还会以为,苏长安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闻听此言,古通天顿时气乐了。“钱是人家的,人家资助你们,你们应该感恩戴德,现在人家把钱捐给更需要的,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闹?”
众人目光顿时汇聚在古通天身上。“刚才就是这小子拦着我们进来!”
“这是我们跟苏老狗的事情,关你小子什么事情?”
“大家先把这小子给收拾了,再进去找苏老狗要个说法!”
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将古通天包围起来。古通天气得摩拳擦掌,询问的目光看向叶霄。却见叶霄眼眸中一片冰寒,更有几分杀意流露。古通天顿时会意,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今天,本公子就替天行道,收拾了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双方剑拔弩张,眼看就要打起来。苏长安的房门被推开。少女青儿怯懦地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