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言他们赶到时,发觉了不一样。没人说话,也没人议论。黄啸林正围着尸体,愤怒的度着步。吴言看看众人,站在旁边没有说话。
“我们做镖师的,是刀口上舔血的营生。偶尔死一两个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们有谁害怕了,想去做缩头乌龟。我黄啸林也不拦着,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想要银子,却是想也别想!不是我刁难大家,凡事总要讲个善始善终。走镖有危险,所以才有这么高的收益!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别出来保镖!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们,前方还会有危险。谁想走,现在就走!”黄啸林在愤怒的咆哮!
闻言,吴言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定是又见到死人,有些人害怕了。大家商议着退出,这才引爆了黄啸林。 见到没人说话,也没有人离开。黄啸林这才放缓了口气,接着说道:“其实,你们也不必害怕!我们这么多人,害怕的应该是劫匪。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偷偷摸摸的做事。只要我们巡夜的人再多一点,量劫匪也无可奈何!你们也应该想得到,劫匪如果有行山境,我们的两个人就不是一死一伤了。这恰恰证明,劫匪的实力并不强。我们只要不自乱阵脚,再多加一分小心!量小小的劫匪,也是无可奈何!”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黄啸林的这段话。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大家的恐惧。 “我去为云飞疗伤。你们准备一下,半个时辰后启程!”
黄啸林吩咐后,径自走开了。
众人被骂了一顿,神情有些尴尬。众人彼此相望,想找个话题缓和一下。这时,就有人看到了吴言。吴言修为不高,又傻里傻气的,没有人害怕会得罪他。 “大毛!你是不是害怕了,又想回家找老娘了吧!”在平时,这样的话并不十分可笑!而此刻,却引起了深深的共鸣。众人尽皆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话。同时心里也舒服了很多,仿佛挨骂的不是他们,而是大毛自己。 吴言傻傻的一笑!道:“我要挣银子娶媳妇!”
闻言,众人再次开怀大笑!曾经的尴尬,早已烟消云散。就在这时,展大鹏走上前来。拍了拍吴言的肩膀,道了声小心! 吴言心中一暖,微笑着点点头。 走出了这段山岭,前方是一个小小的镇子。黄啸林吩咐镖队停下,在此休整一天。并在镇上唯一的酒馆,请众人喝酒行乐!此间,一些安慰鼓励的话,自是必不可少! 晚上,大家留宿在小镇。小镇的喧闹,替代了群山的宁静。众人的安全感,随之增加了不少。小镇只有一家客栈,住不了太多的人。黄啸林和望山后,都被安排进了客栈。随同他们了,还有三辆镖车。像吴言这样的,被安排在了附近的空地上。搭起的一个个帐篷,成了他们休息的场所。 吴言正在帐篷里打坐,突然间就闯进了一个人。让吴言没想到的是,那人竟是黄啸林。 “总镖头前来,不知有什么吩咐?”
吴言急忙抱拳相问。
黄啸林点点头,径自盘膝而坐。说道:“左右无事,随便过来看看!”吴言见黄啸林不再说话,但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心中实在想不明白,黄啸林究竟要干什么? 黄啸林见吴言愣着,沉声道:“站着干什么,还不去巡夜!”
这是要赶自己走吗?吴言心想。但是,随即看清了黄啸林的装束,心中不禁嘿嘿冷笑。原来,黄啸林今天穿了一身布衣,和其他镖师并没两样。而平日里,以他总镖头的实力和地位,总是锦衣华衫,一种高高在上的打扮。每到一处都是前呼后拥,仿佛鹤立鸡群。今天他之所以这样做,无非是想混在众镖师中,掩藏自己的身份。毕竟,被杀的人实力越来越强,他害怕下一个轮到自己! “愣着干啥,还不出去!”
黄啸林厉声说道。
见状,吴言嘿嘿傻笑,转身走出了帐篷。来到外面,吴言四下观望。周围的帐篷很多,他却没有地方可去。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帐篷中探出头来。向着吴言招招手,示意让他过去。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海棠。 吴言摇摇头,谢绝了她的好意。找了一个僻静之处,静静的盘膝打坐。同时,放出一缕神念在屋顶,警戒四周的情况!吴言听到在不远之处,有冷哼之声传来。显然是海棠,对吴言的举动甚不满意。 时间在打坐中渐渐过去。吴言忽然心神一动,听到远处有马蹄声传来。声音由远及近,有万马奔腾之势。吴言急忙看向自己的帐篷,黄啸林还在打坐。显然对此,毫无察觉! 片刻后,黄啸林忽然冲出帐篷。高声报警道:“敌袭,有敌袭!”声音划破了夜空,惊醒了一众镖师。同时,也惊醒了镇上的百姓,一户一户的窗户,渐渐亮起了烛光! 这时,马蹄声已经轰隆隆的传来。从声音判断,又不下千匹之多。 “各司其职,保护镖车周全!”
黄啸林沉声吩咐。
因为客栈太小,大部分的镖师都守在客栈之外。当然,吴言他们也不例外。 “吴言!我们该怎么办?”若汐传音吴言。若汐的意思,是要不要暴露实力。拯救镖局于危难之中!
“一切看情况!”吴言传音道。若汐的话,吴言听懂了!但为了镖局,暴露自己的身份,吴言觉得不值得。毕竟,镖局从没当他们是自己人。倒是那展大鹏,如果遇到了危险,倒是应当救上一救!
转眼,小镇被围得水泄不通。来的这伙人,竟然是官兵。显然,镖队的出现,也出乎了他们的预料。见小镇上多出这么多顶帐篷,他们也只是远远的看,并没有采取行动。 又过了一盏茶功夫,有一队人马沿着街道慢慢走来。马上坐着几人,一副军官模样。其中一个人,边走边喊道:“各位乡亲!你们不用害怕,我们是冀王的队伍。这次前来,是为了征召兵士。凡是十六到三十岁的,都必须应征入伍。你们也知道,王冲即将攻打我们。为了保护我们的家园,以及我们的亲人。我们一定要拿起武器,打败他们。这样,我们才会有好日子过。凡是逃脱兵役的,一律按叛徒论处!另外,打仗也是需要粮草的。凡是没兵可征的家庭,需缴纳税银十两。”闻言,吴言暗自松了一口气。心想,原来是官府征兵。如此一来,应该不会打镖队的主意了。 见状,海棠传音给吴言。道:“你别听他说的漂亮,哪里有半夜征兵的?他们这样做,冀王肯定不知道。他们这样做,无非就是变相的收保护费。”
吴言点点头,觉得海棠说的有道理。同时,仔细打量最前边的那人。只见那人,大约三十几岁。相貌平平,眼神却咄咄逼人。不知怎的,那人身上有吴言熟悉的气息!吴言,再仔细看看那人。的确不认识,应该是从没见过。吴言摇摇头,感觉很是奇怪!在出镖的第一天,也遇到一个斗笠人。那人也给吴言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当时,展大鹏说是错觉,吴言并不完全认同。但若说不是错觉,吴言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吴言!你为什么摇头?海棠看见了吴言的异常,立刻询问。 吴言一怔!心想,自己这个习惯真不好,以后一定要改过来。 “海棠!那当先之人,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熟悉的感觉。海棠,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吴言问。
闻言,海棠摇摇头。道:“你见过此人?”“应该没有吧!我也不能确定。”
吴言道。
海棠转头问向若汐,道:“你呢?”若汐道:“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曾经见过。”
海棠道:“如果两个人都有这种感觉,就证明你们一定见过此人。而我,并没有这种感觉!这就说明,你们是先见到过此人,然后才遇到的我。”
闻言,吴言若汐齐齐点头。这件事,海棠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是,是在哪里见过这人呢? 两人正思考的时候,那伙人来到了镖队面前。其中一个人上前一步,说道:“大人在此,请总镖头出来说话!”
闻言,黄啸林身形一闪,人以站到镖队前面。道:“在下黄啸林,是镖队的总镖头。今日途经贵地,不知各位大人有何吩咐?”
说罢,抱拳躬身,神态甚是恭敬!! 见黄啸林行礼,那当先之人只是眯眼看着。既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见状,黄啸林再次抱拳道:“各位大人……” 谁知?还没等黄啸林把话说完,那人忽然向黄啸林劈了一掌。事先全无半点征兆,完全是说打就打。 待到黄啸林发觉,手掌已到面前。黄啸林是行山境,反应也是极快。发觉被袭,立刻以双掌抵挡。 轰的一声!黄啸林退后了一步,将对方掌力尽数化解! “好!还是一个行山境。”
那人叫声好,然后哈哈大笑!又道:“你们从哪里来?保的是什么镖,拿出来给本大人看看!”
见那人问,黄啸林急忙躬身道:“回大人话,小人从鲁州而来。至于是什么镖,小人实在不方便透露。还请大人见谅!”
闻言,那人神态渐渐变冷。道:“现在正发生战争,敌人在冀州搞破坏的也不少。鲁州虽未参战,也未必没人做什么手脚?这一点,本大人可不能不防!如今,本大人要查验货物,这也没有什么不当之处吧!莫非你这镖,还藏有什么古怪不成?”
闻言,黄啸林急忙摆手。满脸堆笑道:“大人!看你说的,小人哪有那个胆量。实在是托镖之人,有言在先。说货物贵重,不得展示于人。并且加贴了封条,还请大人原谅!”
“哦!”
那人眉毛一竖,厉声道:“我可以告诉你,本大人今天非看不可!”
黄啸林一脸苦笑,知道事情已无法挽回。无奈的吩咐道:“将镖车推出来,请大人检查!”